在霍斯僑看來,有些事是他必須要經歷一回的,在決定跟幼幼在一起時,又或者該說,當他發現他想要和幼幼在一起時,就已經把所有情況都提前預想瞭一遍。
眾人的反應算是在他可接受的范疇內,甚至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溫柔”許多。
但總之這道難關算是已經過去瞭。
幾天後。
幼幼即將出發去荔城,也正好是這時霍雲舟和蘇菀帶著倆人後來生的孩子一起過來瞭,兩傢湊在一起吃瞭一頓飯,席間氣氛很是不錯,宋老太更是樂得眉開眼笑,那張臉上都快開出一朵花來。
“斯僑好呀,斯僑是咱看著長大的!”
老太太心說,之前突然發現幼幼的情況有點不對,那魂不守舍的模樣保不準是遇上瞭哪個臭小子,是相中人傢瞭。本來老太太可沒少為這事兒擔心,甚至還曾為此給宋晴嵐打瞭個電話,不過宋晴嵐似乎是心中有數,還反過來安慰她一通。
這下子宋老太不愁瞭,塵埃落定瞭,總算是放下一顆心瞭,“咱幼幼打小就是一個有福氣的。”
老太太像幼幼小時候那樣,抬起蒼老的手摸瞭摸幼幼的腦袋,“你倆可要爭點氣,也別處太久,別像人傢那樣談個對象直接就談五年八年的,等過個兩三年情況穩定瞭,咱就把這事兒定下來,然後盡快給姥姥生個曾外孫抱抱,男娃也成,女娃更好,要是長得像咱們幼幼,那不更好。”
“姥姥可盼著吶。”
老太太笑得越發高興。
幼幼望瞭宋老太許久,突然眼底有些發燙,鼻尖也紅瞭。
歲月有時候是個很無情的東西,她的成長,她的長大,意味著一些人再逐漸老去,比如謝傢的爺爺奶奶,本就歲數大瞭,生她爸爸謝戾時老兩口都已經五十來歲瞭,在幼幼十一歲那年二老相繼過世瞭,不是什麼大毛病,就隻是老瞭,時候到瞭。
她一把挽住姥姥的臂彎,看向姥姥的頭發,發根底部的頭發幾乎全白瞭,發梢是黑的,但其實是染黑的,她姥爺也是一個差不多的情況。
幼幼吸瞭吸鼻子,然後說:“姥姥,你長命百歲!往後我生一堆小孩兒給你帶!”
宋老太忍俊不禁,“你當自己是小豬羔子呢?還生一堆?可別生那麼多,超生可不好。”
早從八幾年開始就實行計劃生育瞭,凡是超生都得罰款,宋傢不是交不起那罰金,而是老太太舍不得,他們這一輩兒的吃過這種苦,孩子生的多,也太傷身子瞭,尤其那些剛出月子就又懷第二胎的,甚至有些人才四十多歲就夾不住尿瞭,偶爾咳嗽一聲肚子一用力就尿失禁,這種情況的也不是沒有。
她傢幼幼呀,是個生來享福的命,往後要繼續享福,繼續順順當當的就好。
而幼幼則是再次沖著姥姥笑瞭起來:“等這次忙完我就不出去亂跑瞭,到時候我在傢裡陪姥姥。”
“好~~”
老太太笑著應瞭聲,可心裡暖洋洋的。
臭小子有啥用,兒子孫子再多,卻永遠比不上她這小外孫女貼心。
而宋晴嵐正和謝戾坐在一起,她看著這一幕,神色再度恍惚瞭一會兒,然後下意識地看向嘉智那邊,和嘉智對視瞭一眼。
嘉智抿瞭抿嘴,他哪怕是吃傢宴的時候也穿著一身實驗室的白大褂,此刻拿起餐巾抹瞭抹嘴,他起身說:“爺,奶,我實驗室那邊還有點工作等著我處理,我先走瞭,下次再回來看你們。”
宋老頭笑著揮揮手,“趕緊走趕緊走,這臭小子。”
越長大越沒小時候那麼好玩兒瞭,不過她老宋傢就跟撞邪瞭似的,傢裡孩子雖多,可嘉仁他們性子都比較沉靜,也就小五嘉孝活潑些,是個討喜的,旁的全是從小就年少老成,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兒。
而嘉智臨走前則是再度和宋晴嵐交換個眼神,見宋晴嵐想要起身,他搖瞭搖頭。
等來到宋傢這個四合院外,就見幾輛車早已守在這裡多時,一個戴著通信耳機的冰山美人一襲勁裝,頃刻間來到嘉智身旁,同時握緊瞭後腰的手槍,並沖四周打瞭個手勢。
旋即在眾人的重重保護下,嘉智坐車離去。
等回到紅星科研基地時,他立即再度投入緊鑼密鼓的工作當中。
最初宋晴嵐從楊國濤手裡接手紅星科研基地時,主要做電子、衛星,以及武器改良等方面,後來又開始專攻藥劑。
後來嘉智入職這邊後,她手裡頭又添瞭一員猛將,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瞭,早在八年前嘉智就已經以少年之資接觸到這方面,而姑侄倆許多方面的想法不謀而合,尤其在身邊的老人逐漸老去後,近幾年宋晴嵐和宋嘉智主要專攻藥劑這方面。
如何科學而有效地為人延壽,這在許多人看來是個猶如天方夜譚一般的空想,可嘉智和宋晴嵐卻抱著這份近乎夢幻的理想而執著地追求著成果,轉眼八年已過,已經取得瞭一些進展,隻不過這份進展在兩人看來並不是非常理想。
……
荔城。
“大哥!!”
幼幼上飛機前曾給她大哥嘉仁打過一個電話,嘉仁上午才到荔城,中午就趕到機場這邊接機。
他笑著張開手,拖著行李箱的幼幼眼神一亮,然後立馬撲瞭過來。
“哥!!你等瞭多久?”
“不久。”
嘉仁說完又仔細看瞭她半晌,“好像長胖瞭一點?臉上肉多瞭。”
“還不是霍斯僑,都怪他!!前陣子他直接當瞭個甩手掌櫃,公司都不管瞭,帶著我四處吃,害得我胖瞭六斤多呢!”
幼幼痛苦面具。
而嘉仁則是眼底漾起瞭笑意。
他們幼幼這體質有些神奇,說是易胖體質吧,但又非常容易瘦。比如稍微貪嘴,稍微吃一點就胖瞭,但隻要晨跑幾天,稍微鍛煉一下,就又瘦瞭。
這麼多年幼幼一會兒胖一會兒瘦,那體重也是忽高忽低的,她差不多一直徘徊在增肥與減肥之間,一年之中至少得有一半的時間在放縱地吃吃喝喝,剩下的一半時間則是努力攥著小拳頭擼鐵跑步。
“走吧,酒店已經給你訂好瞭。”
幼幼點著頭,她這趟是單獨過來的,早在數日前楚蕭風就已經飛到這邊籌備音樂會的事情,而幼幼磨磨蹭蹭是踩點兒過來的。
霍斯僑本來是想陪著她的,但因為公司那邊臨時出瞭一點事,他飛到國外去瞭,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而這一路上幼幼嘰嘰喳喳,她確實還蠻興奮的,畢竟嘉仁這幾年工作越來越忙瞭,也很少有空能回傢,他實現瞭他少時的夢想,早在當年便曾想過要走這條路,往後便是長輩們逐漸老去瞭,他也能憑一己之力為這些弟弟妹妹們撐起一片天,護他們餘生平安,也使他們免於被任何人欺凌。
並且他如今也才三十一歲而已,但聽說林省這邊的省長年紀大瞭,年底就要退休瞭,不出意外嘉仁這個副省長很快就要轉為正省長瞭。
對於從政者來講,他哪怕已經三十一瞭,但他的事業生涯卻還有好幾十年,這個年紀對於一些人來講極為年輕,如今不論京城,還是地方上,提起瞭嘉仁總是會有一群老爺子感慨後生可畏。
而當幼幼來到荔城開始音樂會的彩排時,另外一邊也出瞭幾件不大不小的小事兒。
遠在京城的嘉謙搜集瞭有關黃傢偷稅漏稅的罪證上交有關部門,黃傢被徹查,資產頃刻間縮水瞭許多,同時股市上有人展開圍獵正在狙擊黃傢的股價。
並且嘉孝之前和顧涵之約好瞭要“切磋”一下的,今兒也正好是巧瞭,他剛走出證券交易中心,就正好遇見靠在一輛機車邊寂寞點煙的顧涵之。
“……顧小姐?”他驚訝瞭下。
顧涵之掐滅香煙看瞭過來,她臉上有個巴掌印,仿佛是被什麼人扇的,半張臉已經腫瞭起來,而她膚色本就極白,以至於這份鮮紅烙印在她臉上叫人看得觸目驚心。
“你這臉??”
嘉孝一噎,旋即走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