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消息,涉及到間諜特務瞭。
辦案人員不敢怠慢,立刻上報瞭上面。
很快上面給予瞭回復,那個花紋確實是鬼子軍一個叫青木的傢族族徽。
而青木傢族當年的一個少主,就帶兵在荊山縣駐守。
也是他覬覦羅傢的醫書和藥方,帶著鬼子軍滅瞭羅傢滿門。
青木滿子這才瞞不過去瞭,本來她是想將一切都推到許珍珠的頭上,說一切都是因為許珍珠嫉恨許寧言和顧致遠,所以花瞭大價錢,請她出手綁架許寧言的。
沒想到在這封信上漏瞭餡。
既然撬開瞭嘴,後頭就沒有懸念瞭。
她交代瞭自己的身世,還有那個替身的來歷。
替身也是那個背後的神秘人提前準備好的,來歷不明,隻需要她在中間牽頭,將人送到羅旱蓮身邊就不用管瞭。
替身被送到縣公安局後,本來還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咬破瞭牙齒裡的毒囊死瞭。
縣公安局意識到出瞭內奸,很快將人轉到瞭上頭派來的國安局手裡。
如今已經不是他們和革委會能插手的瞭。
後續的事情,就不是許寧言和顧致遠能知道的瞭。
他們倆也有分寸,沒有再打聽,反正不管怎麼說,能揪出一個潛伏多年的特務,也算沒白被綁架這一場。
兩人都恢復瞭平靜的生活,倒是孫周,也不知道忙什麼去瞭,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他瞭。
黑市那邊最近也收縮瞭,隻做熟人的生意瞭,地點也都換瞭,十分的謹慎。
問顧致遠,隻說他去外地瞭。
許寧言自然也就不再追問瞭。
陽春三月。
萬物生長,整個荊山縣都被綠意籠罩著。
天氣慢慢暖和瞭起來。
大傢也脫去瞭厚厚的棉襖,換上瞭春裝。
雖然大街上大部人都隻穿藍,黑,灰幾種顏色,可總有愛俏的女同志,會穿上紅色,粉色,或者格子的春裝出來,就如同灰蒙蒙土地上開出的幾朵絢麗的小花,十分的養眼。
陳芳芳的發圈生意做得不錯,設計的發圈如今戴在瞭縣城女同志的頭上,給這個沉悶的年代也帶來瞭一點鮮活。
機械廠這邊的設計大賽已經接近瞭最後交稿的時間,顧致遠最後一次檢查瞭自己的圖紙,才將圖紙封存,由機械廠一起上交到省重工去。
圖紙交瞭出去,大傢都渾身一陣輕松。
就是一直情緒低落的陸凱,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
還特意跟顧致遠點點頭,仿佛宣戰一般:“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著你瞭!”
林峰如今是顧致遠的忠實小弟兼沒名分的徒弟,聽瞭這話,這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瞭:“就你那水平,用得著你讓?不行就不行,找什麼借口!”
陸凱一笑,笑容裡似乎帶著一點別的什麼,沒多說什麼,隻丟下一句:“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然後揚長而去瞭。
林峰看著陸凱遠去,撓瞭撓頭發,忍不住低聲道:“老大,我怎麼覺得陸凱那小子憋著壞?以前他隻要這樣笑,肯定就有跟他不對付的人要倒黴!你那圖紙不會出問題吧?那個狗日的,不會把你的圖紙給毀掉吧?”
林峰跟陸凱一個傢屬區長大,兩傢離得又不遠,自然是知道陸凱本人並不是他外露出的溫文爾雅的性質,反而報復性極強,就擔心陸凱用下三濫的手段。
可憐他直男的腦子,能想出的最惡毒的法子,也就是陸凱利用他爹的能量,將顧致遠的圖紙給毀掉。
顧致遠低頭看書,渾然沒將陸凱的狠話放在心上。
他最近的心思都在給許寧言補課上。
許寧言這幾個月都不被允許下鄉,每天就去供銷科點卯上班下班,大把的時間。
而且為瞭她的安全著想,顧致遠執意要求許寧言將狗腿子帶上。
於是許寧言成瞭百貨大樓第一個每天帶著狗上下班的員工。
狗腿子如今被許寧言養得油光水滑,那一身皮毛和肉,一看就是吃得好。
而且跟著許寧言這上下班兩個來月的路上,狗腿子就抓瞭三次小偷,二次街溜子對小姑娘耍流氓。
一時間,許寧言上下班這條路上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小偷和街溜子們是打死不敢來這條路上瞭。
要知道,被公安抓到瞭,頂多挨上一兩腳,然後教訓一頓關兩天也就放出來瞭。
可被狗腿子抓住瞭,這位狗祖宗它是真下嘴咬啊。
一口下去,那胳膊幾乎就咬個對穿,血流如註啊!
前頭幾位舍生取義的前輩們,要麼還在醫院躺著,要麼胳膊上腿上還留著疤呢。
尤其是耍流氓的那兩位,聽說直接嚇成太監瞭,如今都硬不起來呢,
就連附近派出所的公安都羨慕不已,跟許寧言商量,想讓狗腿子去當警犬呢。
許寧言先是羨慕瞭一下,沒想到狗腿子都能有編,不過仔細一問,這做警犬,吃喝都不如在傢,說不得還要出意外,果斷拒絕瞭。
派出所的公安也不意外,換做鄉下,隨便拿點東西,隻怕狗主人就樂不顛的同意瞭。
可看狗腿子這油光水滑的皮毛,那腿上的肉,一看就是精心養著的,人傢傢裡不缺這點東西,不同意正常。
這天許寧言跟往常一樣,看瞭看手表,到瞭下班的時間。
收拾瞭一下桌子,和楊大姐一起鎖瞭辦公室門出來。
狗腿子就在院子裡不遠不近地趴著,旁邊好幾個百貨大樓傢屬區的小孩子在逗狗腿子玩。
狗腿子愛答不理的,偶爾搖晃一下尾巴,就能逗得那幾個小孩子驚呼聲四起。
大傢知道狗腿子雖然厲害,但是隻要不惹急瞭它,它是不傷人的,又有抓小偷,咬流氓的名聲在外,就是小孩子的傢長也隻盯住遠著些,別上手摸就不管瞭。
這個年代的孩子養得潑辣,調皮些的,誰沒被雞鴨鵝啄過,被貓抓過,被狗咬過?
不嚴重的不管它,幾天就自己好瞭。
嚴重的塗點紫藥水就不錯瞭。
狗腿子見許寧言出來,就站瞭起來,搖晃著尾巴走過來。
楊大姐就算看瞭這幾個月瞭,還是忍不住羨慕:“你這狗養得可真通人性!隻可惜是公狗,要是母的,下瞭小狗仔,我怎麼都要養一隻的。”
這話已經不是楊大姐第一次說,也不是她一個人說瞭。
年輕的女同志誰不羨慕,也想養一隻這樣能保護自己的狗?
兩人說說笑笑地出瞭百貨大樓的院子,許寧言照例在半路上取瞭自己定好的菜,慢悠悠地往傢走。
上次狗腿子咬流氓救的就是國營肉店賣肉的售貨員,叫李翠英,是個極為爽快的姑娘。
知道許寧言要上班,買菜的時候不湊巧,就大包大攬地將買菜的任務給接瞭下來。
有肉到瞭,會給許寧言留上好的五花,肥瘦均勻,再好不過瞭。
有小豬蹄或者豬肝什麼的,許寧言隻要打個招呼,也會給她留一點。
甚至連每日的蔬菜,她也一並給買好瞭,都是找隔壁國營蔬菜店熟人幫著挑選的。
又嫩又新鮮,比許寧言自己挑的都好。
跟李翠英打瞭招呼,付瞭錢,又塞給她一把大白兔,兩人都十分滿意。
到傢門口,正要掏鑰匙開門,卻發現門開著。
顧致遠回來瞭?
推開院門進去,不止是顧致遠,還有林峰。
此刻林峰正義憤填膺地嚷嚷:“這肯定是陸凱搞的鬼!領導們都眼瞎瞭嗎?老大你用得著抄襲陸凱那個弱雞的圖紙?”
抄襲?
許寧言愣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