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池中臉白如紙,他親眼看到瞭自己的嫡子死瞭。
剩下的三個庶子,恐怕也難逃厄運。
慕炎手中的劍還在滴血,他將劍搭在瞭黃池中的肩膀上,問道:“敢問黃大人,要不要阻攔一下本掌印?”
“小人不敢。”黃池中如同被巨蟒盯上瞭,一動不敢動。
“那好,本掌印給你機會瞭。”
噗!
刀尖翻轉,橫著滑過黃池中的脖頸,片刻之後,黃池中殞命。
慕炎扔下手中的劍,走出房間之前,隻輕飄飄地留下瞭一句,“傢中其他男丁全部殺瞭,一個不留。”
“是!”鐵衣衛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
將軍府門前,大夫人守在門口等著各方的消息。
她表面鎮定,心中卻不安極瞭,秦霜在原地踱步,李氏在旁邊安慰著。
直到一輛馬車停在瞭將軍府的前面,戰瀾幫弟弟妹妹擦瞭擦唇角的糖渣。
剛才路過長街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給他們倆買瞭冰糖葫蘆。
戰瀾做瞭一個這是秘密的手勢,兩個小傢夥笑瞇瞇地也做瞭同樣的手勢。
戰瀾這才帶著戰蕊和戰恒一起從馬車上走瞭下來。
“恒兒,蕊兒!”秦霜快步走上前,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蹲下身子一把抱住瞭兩個孩子。
“娘親,姐姐打跑瞭壞人!”戰恒握起瞭小拳頭。
戰蕊也用力點頭,肉嘟嘟的臉頰抖動瞭起來,“姐姐可厲害瞭。”
戰瀾在剛才回來之前,就已經花銀子找人給將軍府送信,說戰恒和戰蕊沒事,馬上帶回府中。
長街上,人牙子當街劫持孩童的事情,已經傳開瞭,將軍府自然也是得到瞭消息的。
“瀾兒,多虧你救瞭恒兒和蕊兒!”秦霜感激地看瞭一眼戰瀾,眼眶通紅地抱緊瞭兩個孩子。
戰雪柔剛帶著人回來,從馬車上下來,看到戰瀾帶著她的親弟親妹回來,心裡一陣不舒服。
她輕咳瞭兩聲,幾步上前激動地握住瞭弟弟妹妹的手,心疼不已。
“柔兒,也辛苦瞭,快去帶著弟弟妹妹先進去吧!”秦霜安慰道。
戰瀾瞥見李氏偷偷看瞭戰雪柔一眼,眼中滿是溫柔,但是,她很快就把眼眸垂瞭下去,因為戰雪柔壓根沒註意到她,更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李氏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戰雪柔不僅活過瞭三歲,還過得很好。
悲的是,柔兒這輩子也不可能喊她一聲娘。
不過,李氏一點也不後悔和秦霜換瞭孩子,畢竟隻要她的孩子過得好,就好。
陷入在自己沉思之中的李氏絲毫沒有察覺戰瀾的目光。
戰瀾收回目光,看到戰雪柔瞥看瞭她一眼,隨後對著大夫人微微頷首道:“娘,那我帶弟弟妹妹回瞭。”
三人一起往將軍府裡面走,戰蕊和戰恒兩個依依不舍看著戰瀾和小黑。
戰瀾抱著小黑朝他們眨瞭眨眼睛示意他們放心。
兩個小娃娃瞬間眉開眼笑。
“這位是?”秦霜看到戰瀾身後還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看起來很落魄,臟兮兮的。
獨孤煙現在已經把戰瀾當成瞭半仙一般的存在。
因為戰瀾說的話,全部都應驗瞭。
現在,她就隻想跟著戰瀾,不想在山上做個小土匪瞭。
“這位小姑娘叫孤煙,她和我一起救的人。”戰瀾將獨孤煙往前推瞭一步。
秦霜點頭說道:“那就留在府上吧,剛好你身邊也沒個丫鬟,你們就做個伴吧!”
獨孤煙感激戰瀾沒有說出她真正的名字,她激動地朝著大夫人鞠瞭一躬。
李氏皺眉說道:“可是大夫人,後院就隻有我和瀾兒,用不瞭這麼多下人的,有一個小桃就夠瞭。”
秦霜語氣強硬,讓人無法拒絕,“那怎麼行!妹妹,你是我們府上的恩人,就這我都覺得虧欠你們母女的,再不要推遲,孤煙的月錢,都是府裡來出。”
李氏還想要說什麼,秦霜擺瞭擺手說道:“妹妹今日也費心瞭,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恒兒和蕊兒!”
戰瀾沒有看李氏一眼,拉著獨孤煙往後院方向走去。
......
夕陽的餘暉落在黃府的琉璃瓦上燦爛奪目,空氣裡彌漫著血腥味。
黃傢仆人和女眷逃的逃,散的散,傢中的男丁全部身亡。
太陽落山之後,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慕炎和坐在龍椅上的宣武帝兩人一時無話,品著今年的頭茬春茶。
龍椅上的男人三十幾歲,正是壯年,他的眉心卻又一道很深的抬頭紋和川字紋,但是也難掩司傢男人的俊美。
終於,宣武帝眸光暗瞭暗,問道:“皇弟,為什麼沒有請旨,就殺瞭黃池中。”
慕炎放下手中的杯子,迎上宣武帝的目光,坦然的說道:“那小老兒說皇兄開的俸祿太少,說我太奸,氣不過就殺瞭!”
宣武帝無奈搖頭,“黃池中確實該死,但是你啊,過瞭年就二十有三瞭,還是這樣沖動,看來非要朕給你賜婚,成瞭傢你才能安定啊!”
慕炎靠在金絲楠木椅背上,不答反問道:“皇兄,我可不想讓一個女人管著我!”
“倒是皇兄,十三歲就有瞭第一個兒子司君,接下來一個接著一個皇子,我都替皇兄發愁,將來這皇位傳給誰啊!”
聽到司君兩個字的時候,宣武帝也沒有生氣,他冷笑一聲,“司君就不要再提瞭,那都是年輕時候的荒唐事!”
“我就喜歡這種荒唐事,說來聽聽唄。”慕炎邪笑著,聲音清清冷冷。
宣武帝抿瞭一口茶,不接話。
慕炎話鋒突轉說道:“皇兄,這次黃傢抄傢的其中三百萬我已經上交國庫,剩下兩百萬銀子留給皇兄!”
宣武帝最喜歡道傢修仙之術,需要大量的銀子修建道觀,煉長生丹。
一個皇帝為瞭名聲,也不能親自問百姓去要銀子,動用瞭國庫的話,那些迂腐的大臣門又要上書奏表。
所以,隻有讓慕炎去做這些事情瞭。
“你啊,為瞭皇兄,可是背瞭奸臣的罵名,倒是委屈你瞭!”宣武帝淺笑著說道。
慕炎攤瞭攤手,勾唇笑道:“臣弟不委屈,反正我自己也留瞭五十萬兩白銀!”
對於這個如此坦誠的奸臣弟弟,宣武帝不怒反笑,無奈搖頭。
但是,等慕炎離開之後,他的神色立刻冷瞭下來。
一個老太監李長生從屏風的後面走瞭出來,“陛下,派去的人聯絡不上瞭,沒想到竟然死瞭。”
“現在想要安插在慕炎身邊一個眼線太難瞭,最近不用去監視他瞭。”宣武帝摸瞭摸拂塵。
李公公搖瞭搖頭,“若不是當初先皇遺旨,告知慕炎的身份,老奴真沒發現他竟然是皇子。”
“先皇不讓我動他,還說好生對待,你說朕能怎麼辦?若是殺瞭慕炎,朕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見先皇!”
太監取下托盤上的一顆金丹,遞給宣武帝,“陛下,您仙風道骨,一定會千秋萬代的。”
宣武帝笑著服下金丹,“李公公說話,深得朕心。”
......
慕府主臥。
一個黑衣人向慕炎匯報今日的所見所聞,另一個黑衣人手裡端著一個木質托盤,上面放著一件衣服。
慕炎一邊聽著他們的匯報,一邊下棋獨自博弈,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都由他掌控者。
“恒昌當鋪的掌櫃說,他今日收到瞭一件長袍,價值千兩白銀,所以給您送來瞭。”
聽到一句話,慕炎修長的指節一頓,瞥看瞭一眼那件衣服。
“當瞭多少銀子?”他的神色有點不悅。
戰瀾那丫頭竟然拿他的衣服,去換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