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數年之後,談溪茉用同樣的方法卷土重來,又怎麼能不讓他們心驚?
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幫助談溪茉的還是談香!
“談香,你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給威脅瞭?”
自己的妹妹是什麼德行談利明再清楚不過,談香怎麼可能會良心發現?
當年他們設計談溪茉母女倆的主意基本都是談香出的,她做的也是最狠的,簡直是把母女倆往泥裡狠命踩,甚至還提過幹脆解決瞭母女倆。
要不是擔心談意瑯一傢三口在短時間內都出事太引人註意,絕對會被人詬病,還可能引起警察的註意,這事最後才不瞭瞭之。
否則,談溪茉母女倆恐怕早就被談香給害死瞭。
現在跟他說她後悔當年那樣對待她們瞭?想要把談氏物歸原主?
別說笑瞭。
就算天下紅雨,談香這個女人也絕對不可能改邪歸正。
所以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
“二哥你說什麼呢?我是真心覺得對不起大嫂和茉茉,想要彌補他們,而讓一切都回歸正軌難道不是最好的嗎?”談香一臉義正言辭地反駁,真情實感說道:“我想隻有這樣,大哥在天之靈才能安息。”
談利明差點沒一口黑血噴到她臉上。
她要是真的在意大哥的在天之靈,這些年就不會百般折磨談溪茉瞭,連他都沒她那麼狠,至少他可不會讓親侄女去陪酒。
現在到他面前裝聖母,她是把自己當猴子耍嗎?
“夠瞭!”談利明大聲打斷瞭談香的‘回頭是岸’,臉上隻剩下陰狠和冷酷。
沒再繼續和談香這個腦子被屎崩瞭的混蛋糾纏,等解決瞭談溪茉,他有的是時間收拾她還有吃裡扒外的秦晟。
他黑著臉瞪向談溪茉,“溪茉,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瞭?”
談溪茉挑眉笑看向他,氣勢不輸半分,如果今天是她獨自來面對這群牛鬼蛇神的話,她可能會氣弱會害怕。
但今天的談溪茉可不是昔日的談溪茉,她是有彈幕護體、咳,糾正,是有大魔王護體的談溪茉!
大魔王給瞭她無限的勇氣。
“穩操勝券不敢說,但像叔叔你們當年對我和我媽做的那樣,把你們掃地出門我想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當年她和媽媽所遭遇的一切,談溪茉眼中又漫上來幾抹深濃的恨意。
這群人就是白眼狼,她爸媽以前對他們多好,要是沒有她爸爸,這些人不知道還在哪個旮旯角落裡當泥腿子呢?
結果他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瞭,她爸屍骨未寒,他們就聯合起來瓜分瞭她爸爸的公司,還把她和媽媽趕出瞭他們的傢!
如果不是殺人犯法的話,她真的很想殺瞭他們!
“砰!”談利明再次猛拍瞭一下桌面,“放屁!你以為自己是誰?”
雖然今天發生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讓他嘔血又糟心,但要說慌亂倒也還好,因為他從來就沒把談溪茉的威脅當一回事。
在他看來,今天的一切隻不過是談溪茉垂死前最後的掙紮罷瞭,能做到這份上完全是因為他疏忽大意的緣故。
要說她能真的對他造成損失,他是不相信的。
就算現在她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又怎麼樣?就她和她那個神經病母親兩個女流之輩,他有一百種方法弄死她們重新掌控公司。
“叔叔你老糊塗瞭嗎?我當然是談氏最大的股東啊。”
面對他的兇神惡煞,談溪茉不為所動,嘴角的笑意如鋒利的刀鋒,一刀刀劈在談利明這些人心口上。
這樣風輕雲淡、軟硬不吃的談溪茉和談利明認知中那個褪去一身傲骨的談溪茉判若兩人,她無形中透露出來的底氣讓他心驚。
不知為何談利明心中升起瞭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瞭自己的掌控。
他捏瞭捏手,壓下浮上心頭的不安感,“溪茉,我知道你和你媽這些年過得不好,這一點確實是我們這些做親人的失職。”
在不確定談溪茉這賤丫頭到底有什麼底氣之前,還是暫時先安撫安撫她,等她暴露底牌時再反撲也不遲。
想來這種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但我們是有苦衷的。”
談溪茉漠然地看著他,十分有禮貌地對他做瞭個‘請’的手勢。
苦衷?
倒是個稀奇的說法。
看到她這副靜待你表演的戲謔神情,談利明微不可查地擰瞭擰眉頭,剛勉強壓下去的火氣差點再次往上升。
“其實我們所做這一切也是為瞭你好,你從小就被你爸媽嬌慣著長大,性格驕縱任性,更不懂人心險惡。
你爸爸如果還在世倒是能護著你,讓你無憂無慮的長大,哪怕行事再猖狂胡鬧都無所謂。”
談溪茉:……她什麼時候行事猖狂胡鬧瞭?她最多就是有點無傷大雅的傲嬌任性罷瞭。
難道他所謂的苦衷就是往她身上潑臟水嗎?
“但是你爸他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去世瞭,而你媽媽的身體也垮瞭。失去瞭你爸媽的保護,你就隻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而已。
如果我們再繼續放任你,像以前一樣富養著你,當然我們不是不願意,但是這樣下去隻會毀瞭你,所以你爺爺奶奶和我們商量過後,決定改變對你的教育,讓你自食其力,培養你的社交和工作能力。
至於剝奪你和你媽的繼承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有真正的失去瞭一切,你才會振作起來,才會認識到生活的艱難,從此改邪歸正,努力生活。”
如果談溪茉不是非常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失憶的話,可能會懷疑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不堪?
改邪歸正?
她以前要是真的邪惡,哪會給他們這些垃圾蹦躂害她和媽媽的機會?
她先是做瞭個嘔吐的表情,然後一臉無奈地抬手鼓著掌:“真是難為叔叔瞭,居然想出這麼倒胃口的理由,你的苦衷確實夠苦的!我的膽汁都要被你給苦出來瞭。”
有一種綁架,叫做為瞭你好。
但談利明口中的為瞭你好,不是綁架,而是蓄意殺人!
因為實在太惡心人瞭,以至於她想把自己的腸胃給摳出來。
不僅談溪茉被談利明這番做作的表態給惡心壞瞭,連談香都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甚至接著談溪茉的話尾不客氣地嗤笑:“我怎麼不知道我們當年迫害大嫂和茉茉是有這個苦衷的?還為瞭她好,這絕對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冷的冷笑話!”
破罐破摔的人殺傷力絕對驚人,何況是徹底認慫,有心想討好某人的談香。
她勾著諷刺陰沉的笑,“二哥,你什麼時候變成絕世大綠茶瞭?難不成是我那些嫂子們帶你暢玩青青草原的次數太多,所以你從內而外綠瞭?”
談溪茉第一次覺得她這姑姑有些順眼瞭。
“談香!你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談利明沒想到談香這麼會拆臺,差點氣個倒仰。
談香慫某人,可一點也不慫她親哥,更不會心疼她哥,所以她毫不遲疑地繼續往她心口撒鹽。
“二哥你這話說的我就不同意瞭,這裡如果沒有我說話的份,那你就有嗎?現在你和我都一樣,手裡可沒有一丁點談氏的股份,你這個談氏總裁已經名存實亡瞭。”
“你都能在這裡信口雌黃胡編亂造,我為什麼不能幫茉茉伸張正義?”
不愧是縫香的媽媽桑,臉皮果然夠厚!
談利明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如果早知道這個妹妹有一天會反捅自己無數刀,在她出生時,他就應該掐死她。
“我不想和你廢話!”談利明擔心自己再和談香爭論會把自己氣出心臟病來,強迫自己忽視她的存在,繼續針對談溪茉。
今天談溪茉才是重點。
“談溪茉,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我也懶得繼續和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他不耐煩地拉拔瞭一下自己的領帶,接著狠聲說道:“如果你識相,就趕緊把股份還回來,看在你爸爸的情面上,今天發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其他股東我也會幫忙安撫。”
他頓瞭頓,“還有,我會安排你媽媽住進尚寧最好的療養院,讓你和她的下半輩子再無後顧之憂。”
他認為自己已經做出瞭最大的讓步,所以語氣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施舍。
令人不適。
談溪茉冷笑,“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叔叔你的寬容和慷慨?”
談利明輕哼一聲擺瞭擺手:“感謝就不用瞭,以後別再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瞭就行,鬧成現在這樣平白讓人看笑話。”
“利明說的對,談溪茉,你這次真的太胡鬧!”
“沒錯,好好的股東大會被你搞成什麼樣子瞭?要不是看在你爸面子上,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確實不成體統。”
“談溪茉,你拿著股份又有什麼用呢?聽說你這些年一直不思進取,甚至自甘墮落到去談香的高級會所裡當陪酒女,就你這樣的情況還想掌控談氏?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茉茉,你張叔的話雖然可能會讓你不舒服,但話糙理不糙,你有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自己應該最清楚,談氏如果交到你手上恐怕不用多久就會破產,你也不想你爸的心血就這樣毀在你手裡吧?”
靜默瞭好半天的股東們這時終於齊齊對著談溪茉發難,像是剛剛才回過味來一樣,臉上的神情也已經褪去瞭最初的憤怒與慌亂。
顯然都被談利明的話給醍醐灌頂瞭,他們的想法基本和談利明差不多,都不認為談溪茉真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所以都放松瞭不少,開始有心情指手畫腳瞭。
董事會成員基本上都是談溪茉的熟人,有談溪茉的叔公舅爺,也有談意瑯的朋友好兄弟們,這些人曾經都受過她爸爸的恩惠。
但是在她爸去世後,還記得他恩情支持她們母女倆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
利之當頭,在自身利益面前,良心不安又算什麼呢?何況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心,又何來良心不安一說。
“別做夢瞭!”她的視線掃過面前這些無恥醜惡的嘴臉,冷冷一笑,“我和媽媽不需要你來施舍!”
她早就已經把媽媽安排進尚寧最好的療養院瞭。
姑且不說小野送她的那套價值連城的珠寶,單是從牛勝利賠償給她的兩千萬就足以讓她們母女倆衣食無憂。
所以談利明這番自以為是的‘好意’在她聽來十分可笑,如果談利明這番話是在遇到林野之前說的,那她還有可能會感激接受。
畢竟比起仇恨,母親的健康更加重要。
“談利明,鳩占鵲巢這麼多年,難道你忘瞭自己當初是個什麼樣的垃圾瞭嗎?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既往不咎?”
她冷冷掃過其他股東的臉,“還有你們,我可還清楚記得當年你們是怎麼舔著臉在我爸媽面前當孫子的呢?現在耍起威風來倒是讓人耳目一新呢。”
爸媽辛苦打拼才有瞭今時今日的談氏,他們有什麼臉義正言辭地要她歸還股份,要說歸還的也該由她來說!
“你們什麼都不用再說瞭,今天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把你們趕出談氏的想法。從今天開始談氏是我的,我相信我爸爸寧可它在我手裡破產,也絕不會願意它養肥瞭你們這群白眼狼!”
她說著抬手指向大門方向:“現在,你們都給我滾吧!好走不送!”
這些話憋在她心裡好多年瞭,終於有機會發泄出來,談溪茉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仿佛壓在身上的巨石終於被搬走瞭。
談利明等人萬萬沒想到談溪茉的態度會如此強硬決絕,一點情面都不留給他們,說的話更是把他們的臉扔在地上踩。
這些人自認為自己已經功成名就,當然最討厭別人提起他們當年討好談意瑯的事,那些事對他們而言是屈辱,是黑點。
“談溪茉!”談利明再次從椅子上站瞭起來,把桌面拍得震天響,“當年我們能讓你們母女倆凈身出戶,信不信再來一次我們依然能讓你們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