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與的目的是地下城!
他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地下城。
審訊林野的那個樂特勞是假的,但陸南的人能如入無人之境般在地下城裡來去自如,說和樂特勞無關,連狗都不信。
所以景容與絕對不會繼續容忍他的存在。
其實夫妻倆一早就計劃好瞭,林野搞定陸南,景容與和他地下城的屬下裡應外合搞定樂特勞。
所以景容與才沒有和林野一起回來,畢竟要瓦解樂特勞的勢力,也不是一兩個小時就可以解決的。
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讓陸南和他的人察覺到。
否則不好給人挖坑不是?
各方燃放著無聲的硝煙,兩天時間就在這種壓抑又緊張的氣氛中溜過去瞭。
離約定的時間臨近。
18:50
地下城鳳凌區三山湖路6號。
一行十八人狹路相逢。
林野和陸南分別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兩人都端著一張和氣生財的笑臉,就好像對面的人是他們許久未見的友人。
連嘴角的凹痕似乎都透著濃濃的真誠。
林野笑著,清澈目光快速掃過陸南身後的九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們。
沒想到陸南把這群人給弄過來瞭,真是大手筆。
陸南隊伍裡除瞭他自己之外,餘下九人林野都認識。
如果說MIA是傭兵界的傳奇,那陸南請來的這九人就是殺手界的神話。
陸南把地下世界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腥獄給請來瞭。
據傳,這個組織的成員個個殺人如麻,他們接單隻看錢不認人,但凡出手就無一失手。
就像他們的組織名一樣,腥風血雨,森羅煉獄。
林野雖然沒和他們接觸過,但因為他們的行事太過殘忍血腥,連無辜的孩童婦孺都不放過,所以官和他們閑聊時經常會提到,所以她對這個組織的人多少還是有點瞭解的。
陸南身後這九人都是腥獄的,而且還是核心成員。
殺手榜第一,死神,外表看著就是個稚嫩的金發美少年,笑起來還會露出兩顆虎牙,乖萌乖萌的。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是殺人無數的腥獄組織的老大?
而且別看他這副嫩得能掐出水,還想讓人送他兩顆糖的小可愛模樣,其實他已經高齡四十三瞭。
他原籍魅國麥希克城。
瞭解過麥希克城的都知道,這個城市是魅國最貧窮的一個市,就業率不到5%,也就是除去未成年和老年人之外,隻有三分之一成年人有工作。
這就意味著絕大多數人常年處於失業狀態。
所以貧窮是必然的,這裡也是魅國貧民窟最多的地區,每天都有人被餓死。
貧窮與饑餓伴隨而來的就是犯罪。
與低到可憐的就業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麥希克城的犯罪率高達萬分之四百,也就是說一萬個人裡起碼有四百人犯過罪。
這種犯罪率簡直高到可怕!
而死神就是在這樣的城市裡出生長大的。
他正式以殺手身份出道時才十四歲,潛伏數月順利暗殺瞭某國政要,並且將他的屍體剝皮去骨,然後給掛到瞭某宮大門口。
就此一戰成名。
二十歲就成立瞭現在的腥獄。
死神出道至今近三十年,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而且屍體無一例外都被剝瞭皮去瞭骨。
殺手榜第二,月姬。
這位和乖萌可愛的死神是兩種風格,她是個前凸後翹波濤洶湧的禦姐,她穿著和國的肌襦袢,也就是上白下紅的巫女服,隻是純潔端莊的肌襦袢穿在她身上卻隻能看到性感與風騷。
因為她把肌襦袢給改瞭,上身的白衣領口沒有攏上,而是松垮垮的敞開著,露出擁擠在一起的山峰與峽谷。
下裙更離譜,右側開瞭叉,走動間白膩的大腿時不時露出來,引人側目。
她出生在和國的一個神社,從小接受正宗的巫女教育,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炮制瞭一場滅門慘案,將一個普通上班族的全傢六口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還進行瞭現場直播,然後又堂而皇之的逃走瞭。
當年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各國媒體都大規模跟蹤報道過,但至今沒人知道她殺人的目的。
去年和國某知名大導演就以她的故事為藍本拍瞭一部電影,票房還挺高的。
除瞭這兩人之外,餘下七人也同樣赫赫有名,出手狠辣無情,沒一個簡單角色。
陸南把腥獄這九個閻羅給請過來,可見他對此行的勢在必得。
林野自然也察覺到瞭死神等人隱晦打量的視線,也能感覺到他們冰冷的殺意和深濃的忌憚。
作為職業殺手,他們當然不會暴露他們的殺氣,但情緒卻是騙不瞭人的,畢竟他們又不是創生族,所有情緒在她面前無所遁形才是正常現象。
“陸先生,我們沒來晚吧?”她就像是完全不在意死神九人的存在,對著陸南嫣然而笑,一派大方從容。
“當然沒有,我們也是剛到。”陸南臉上的笑容更是溫暖如太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裡的陽光開朗好少年呢。
他也在打量林野身後的人,但神色間並沒有絲毫詫異,顯然他早就料到林野會帶哪些人瞭。
不過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MIA全隊成員,難免忍不住多看瞭好幾眼。
是的。
林野把翠六人都給召來瞭,這也是他們MIA七人時隔兩年第一次完整聚首。
他們昨天就已經到瞭。
在這種關鍵時候,隻有MIA的大傢才能讓她安心,現在看到陸南把腥獄的人都找來瞭,可見她的先見之明是正確的。
如果換成她的屬下過來,可能還真的鎮不住場子。
言歸正傳,陸南的視線掃過MIA六人後,又停駐到瞭林野身旁的南書身上,在看清她那張臉的一瞬間,那張好似被春風親吻過的和煦俊臉終於抑制不住地扭曲瞭一瞬。
隨時都要繃不住暴露真實的自己。
不過他忍攻著實瞭得。
最後還是忍住瞭。
“林小姐,不是說好每隊十人嗎?你那邊怎麼才八人?而且怎麼沒見景總?他不來嗎?”
林野朝他身後看瞭一眼,眼底原本虛假的笑意迅速染上絢爛的光芒,“他這不就是來瞭麼?”
正從街頭走來的兩人不正是她的親親老公景容與,和他的三大將之一的梁萬裡嘛。
MIA七人加上南書,再加上景容與和梁萬裡,正好十人!
兩個男人越過虎視眈眈的陸南一眾人。
景容與走到林野面前,目光先在她身上流連瞭好一會兒,似在確認她的完好。
“沒事吧?”
“放心。”
夫妻倆一問一答,簡單兩句話就把這兩天的境況做瞭總結,眼神對視之間就默契地心照不宣。
景容與的視線這才移向瞭林野左手邊。
然後就迎上瞭女人已經盈滿淚光的溫暖雙眼。
他的神情出現瞭片刻的怔忪與彷徨,像一個近鄉情怯的遊子,透出一股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茫然。
“小魚兒。”
南書已經控制不住落下淚瞭,這些年她雖然時常會偷偷跟著景容與,但真正和他面對面卻隻有那一年從變態手中救出他那麼一次。
所以說起來今天才是他們母子倆真正意義上的面對面。
作為一個母親,她就算再能隱忍,也隻是一個渴望陪伴孩子的母親。
這麼多年,她忍耐著不與孩子相認,其間的痛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今日真正站在景容與面前,她的情緒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都壓制不住。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顫抖地輕觸男人俊美絕倫的臉,“我的孩子,我的小魚兒。”
景容與順從地低下瞭頭,讓她能輕易地碰觸到自己,他的嘴緊緊抿著,但註視著南書的目光卻潛藏著濃濃的孺慕。
哪怕他們母子分割二十多年,哪怕他們從未訴說過對彼此的思念,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卻好像不需要言語贅述。
她懂,他也懂。
“媽媽。”
“嗯,好孩子。”
一聲‘媽媽’,隔著漫長歲月,道盡瞭兩人從未放下的執念。
“景總,這裡可不是你們母子互訴衷腸的好地方,我們約定的時間可要到瞭。”
陸南的聲音突兀又冷漠,就好像往脈脈流淌的溫暖泉水裡投下瞭一大塊冰石,不止激起瞭漫天水花,還特別膈應人。
景容與和南書的目光同時一凜,看向陸南的神色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這一刻沒人懷疑他們是母子,他們本就長得相似,此時同步的神情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看來陸先生很著急啊。”
林野也非常不高興,語氣同樣冰冷,像是雪山在迅速雪崩,洶湧而來的除瞭白色之外,就是危險。
她很清楚,她因為林傢耗盡瞭對親情的期待,所以對母愛什麼的沒有絲毫念想,但她男人不一樣,他雖然表面上冷情冷酷,
但他對南書的感情卻很深,這些年從未放棄過尋找她。
母子倆分離二十多年才真正碰面,這個不長眼的竟然出來阻擾。
林野覺得自己之前對陸南的所有好評價都可以推翻瞭,這個人就是無恥、下作、不要臉、小肚雞腸、毫無底線的小人。
陸南像是沒感覺到母子婆媳仨人的憤怒,他扯著唇輕笑:“說好的7點不是嗎?畢竟是約定,我想林小姐你也不想做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吧。”
呵呵。
林野都要懷疑這傢夥有讀心術瞭,剛在心裡罵他是小人,他就暗示自己是小人。
“既然陸先生這麼迫不及待為我們帶路,那就請吧。”景容與的聲音比天災時的極端天氣還要冷,瞳孔裡隱約閃現的赤金光芒更是讓人如芒在背。
恍惚之間,陸南感覺自己像面對著一頭隨時都可能擇人而噬的兇獸,恐怖至極。
陸南微不可見地皺瞭皺眉。
被景容與這麼一說,怎麼感覺自己是給他們領路的狗?
呸呸呸!
怎麼會這麼想自己,他真是瘋瞭!
“那就走吧。”拋開腦中湧起的各種念頭,陸南也不想和這對夫妻倆廢話,景容與他不知道,但林野的嘴巴有多厲害他已經見識過瞭,不想再讓自己不痛快。
少說少錯。
“行,出發!”
一行人坐上各自帶來的越野車,陸南作為知道目的地的唯一一人,他的車自然作為領頭車。
三輛車緊隨在後。
地下城除瞭被發現後陸續建造的居民房之外,本質上其實是一座金屬鋼鐵城,設計師最初的目的應該是為瞭把它建造成一個防禦形堡壘。
所以整座城市外圍被打造得固若金湯,而內部卻像一座迷宮。
巷道路線復雜曲折,或寬或窄,無數建築和三千通天柱都可能是堵住去路的墻,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會在這裡迷路。
而且因為位於地下的緣故,很多地方到底是不是城市邊緣其實並不能確定。
這些年有無數的專傢研究城市的外墻,試圖確定墻壁之外是否還存在空間。
但收獲少得可憐。
主要是外墻所用的金屬材質特殊,可以確定絕非藍星產物,以藍星現在的技術根本就沒辦法破壞它。
所以地下城究竟有多大其實到現在也沒法確定。
因為誰都無法確定你眼前的外墻是不是真正的外墻。
四輛車開過幹凈的街道,逐漸往最北邊方向駛去。
“看樣子是要去北城那邊。”林野看著他們行進的路線,挑眉說道。
林野所在這輛車上除瞭她之外,還有景容與、南書、翠和梁萬裡。
開車的是梁萬裡。
翠坐在副駕駛。
林野坐在母子倆中間,沒辦法,這兩人莫名其妙害羞。
“小野,北城是有什麼問題嗎?”翠半轉過頭看向林野,他和林野共事多年,很瞭解她說話做事的風格,一聽就聽出瞭問題。
他們MIA活躍在格裡姆空間,但除瞭林野之外,誰都沒來過地下城,這是第一次。
所以並不是很瞭解地下層內的情況。
林野點瞭點頭,正要回答,身旁的男人卻搶先一步說道:“北城是地下城原先的水源所在地,那裡有一個人造湖泊。”
魔醫對他老婆的心思景容與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