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用腳底板想都知道,男人又在吃醋瞭。
她嘴角微抽,伸手擰瞭一把男人大腿內側的軟肉,順便送他一個白眼以作警告。
“……”
接收到來自媳婦的目光威脅,景容與收起瞭渾身冒起來的硬刺。
“翠先生,北城那個人工湖原本應該是作為地下城的水循環系統中最重要的一環而存在的,後來地下城被人類挖掘後,才外接瞭水源。”
語氣比剛才明顯要好多瞭。
翠笑瞭笑,沒把景容與前後不同的態度放在心上,倒不是他放下瞭對林野的感情,而是在她明確表示瞭拒絕並且選擇和景容與結婚後,他就已經決定退回朋友與戰友的位置。
他愛她,珍惜她,為她找到瞭一個能共度一生的優秀伴侶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這麼說,陸南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那個人工湖瞭?”
林野深以為然,“應該就是,據我所知那座人工湖自稱水循環,人類科學傢曾經想過很多辦法想要對這座人工湖進行深入研究,特別是水循環的運行原理,但都沒有成功,他們甚至連進入湖泊內都做不到。”
“人工湖的自體防禦系統排斥一切生命與非生命體進入,如果強行突破,它會自毀。”
“所以這座人工湖一直都保持著它的神秘。”
林野雖然隻來過地下城一次,但因為破解瞭三千通天柱的緣故,她對這座城的瞭解可能還要勝過在這裡生活數十年的人。
人工湖的水循環和自體防禦系統都屬於星際科技,單靠藍星科學傢想要弄懂它,再過百年估計都不可能。
林野倒是可以,但這些知識也需要循序漸進,一股腦塞給人類對藍星絕非好事。
“媽媽,你覺得人工湖下面有沒有可能另有空間?”
林野簡單解釋瞭人工湖的情況後,才看向身旁的南書。
這兩天閑暇之餘她和南書說瞭不少話,也從她口中瞭解瞭許多真相。
如她所料,南書確實是當年創生族留存的唯一的皇族後裔,她的父親就是當年為瞭種族生存而犧牲自己的創生族族長。
也就是說,南書是創世族真正的公主。
不過她和族人抵達藍星後,為瞭確保她的安全,在長老與族人們的堅持下她第一時間就進入瞭休眠艙,別說參與到地下城和格裡姆空間的建造瞭,連對藍星的瞭解都停留在最基礎。
所以她對地下城的情況差不多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而她的休眠艙之所以與其他族人的不同,是因為當年隨同逃離的七位長老在死前把他們的旀瀾能量分成瞭兩部分,一部分灌入瞭她所在的休眠艙,另一部分存在瞭一臺營養艙內。
後者就是景容與在格裡姆空間火山內獲得那臺。
長老們當年當然也給她留下瞭信息。
他們告知瞭她族人們所面臨的困境,還有他們抽取自身旀瀾能量人為制造旀瀾池的情況,但因為七位長老把一半能量留給瞭她,所以他們並沒有把旀瀾池的位置告知她,甚至沒有提及創生玉的存在。
南書也是不久前才知曉這件事的。
這很明顯是長老們的私心,南書可以理解,畢竟她雖然是創生族公主,但創生族卻不是她一個人的。
長老們能把他們七人的一半能量都留給她,就已經是對她的優待瞭。
至於封存著另外一半長老旀瀾能量的營養艙位置他們則是留下瞭一段復雜的密碼。
這些年除瞭避開陸南似乎無處不在的眼線之外,她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破解這個密碼。
景容與八歲那年,她之所以會要求他在心愛之人主動向他告白前不能透露自己的感情,與他的基因病有關。
她擔心他過早遇到真愛,然後與愛人發生關系。
而他們創生族有個特性,隻有彼此相愛才有機會誕生下一代。
兒子是半人半創生族,本身又患瞭基因病,雖然因為旀瀾能量缺失的緣故,創生族已經很難再孕育子嗣,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南書不想還沒解決兒子的基因病,又要擔心孫子的,所以才特意讓兒子發下瞭那種誓言。
同時這也是她作為母親和創生族皇族後裔的私心與自尊作祟。
當年雖然是她主動向景行雲告白的,但那是情況特殊,因為如果她不主動的話,‘自卑’的景行雲一輩子都不會和她在一起。
而在她心裡,她兒子是全世界最優秀最高貴的人,理所應當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愛情。
既然她兒子如此優秀,告白這種事當然該由對方主動。
得知她想法的林野:“……”
得虧景容與長得好看又有錢有勢,否則絕對是註孤生的命。
誓言的原因雖然有點簡單有點離譜,但得知真相也算解瞭林野的一樁心事。
言歸正傳。
有關地下城,創生族長老們隻留下瞭一句話:“尊貴的公主殿下,如果您想成為它的主人,那就找到它真正的核心吧。”
地下城真正的核心?
最初聽到這個說法時連林野都很懵,原來地下城是有核心的。
也就是說,目前發現的地下城很可能並不完整,還有最為重要的部分還在地底沉眠。
林野有理由懷疑地下城的核心和旀瀾池位於同一個地方。
南書最初和景行雲在一起時並沒有發現陸南等人的存在,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是創生族最後的族人瞭。
她生下景容與沒多久就發現瞭他的身體存在很嚴重的基因問題,如果沒辦法解決,他活不過三十歲。
為瞭尋找修復景容與基因的辦法,南書回到瞭地下城想要尋找解開長老們留下密碼的方法,結果恰好碰上瞭在找創生玉線索的陸南。
陸南當時還沒給自己取陸南這個名字,他自稱月鳴.創生。
第一時間就知曉瞭南書的身份。
然後對她提出瞭結婚要求。
沒錯,他直接就向南書求婚瞭,以創生族人的身份。
在他看來,他和南書是這個世界上唯二純正的創生族,他們理所應當該結合成為配偶,這樣才能為創生族留下真正的血脈。
他的這種想法從種族延續意義上來說,很合理,哪怕很唐突,也是合理的。
畢竟純血創生族就剩下他們倆瞭,還是一男一女,並且兩人沒有血緣關系,簡直就是命中註定的配偶人選啊。
問題是南書已經心有所屬,已經為人、妻為人母,而且創生族是對愛情絕對忠貞的種族,認定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
哪怕事關種族延續,也無法改變已經根植在基因裡的巨樹。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瞭對方的求婚,但她並沒有告訴陸南她已經有瞭配偶和孩子。
無疑南書是敏銳且聰明的,即便當時的陸南隻是她的族人,並沒有表露對她的惡意,她依然下意識地做出瞭保護愛人與孩子存在的舉動。
從那一天開始,她徹底切斷瞭自己與景行雲之間的聯系,並仔細抹去瞭自己以往的痕跡。
顯然她的做法是正確的。
第一次被她拒絕,陸南不疑有他,他覺得是公主是因為不瞭解他才會拒絕,女人嘛,總要感性一點。
但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們一定會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侶。
他是那麼自信。
因為隻有他和南書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一次,兩次……十次……
不管陸南求多少次婚,不管他對南書多麼溫暖體貼多麼細心呵護,南書給他的回應始終是:“對不起,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
陸南根本就理解不瞭,這個世界還有比他更合適她的男人嗎?他是這個世上唯一的創生族男性,天生就該是她的另一半。
他們怎麼可能不合適?
陸南也曾懷疑過南書在蘇醒後愛上瞭人類男性,他當然也派人調查過,但她本來就被景傢嚴密地保護瞭起來,她的存在隻有景傢當時的傢主和景行雲知曉。
又經南書刻意處理,所以陸南根本就什麼都沒查到。
陸南的性格本就極端自傲偏激,他願意捧著南書不是因為她是創生族的公主,而是因為她是創生族唯一的純血女性。
創生族都隻剩下他們倆瞭,皇族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嗎?
他說自己才是創生族的王,又有誰會來反對?而南書,到底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即便血統高貴,也隻能淪為男人的陪襯。
如果她不同意自己的求婚,那就算強迫,他也要得到她。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再遭遇南書接二連三的拒絕後,他做瞭一件讓南書厭惡至極的事,試圖用藥物迷惑並強占她。
如果不是南書一直很警惕小心,還真的會著瞭他的道。
這件事也成瞭兩人徹底撕破臉的導火索。
下藥未果,南書還利用這個機會反刺瞭陸南一刀,差點就導致他斷子絕孫的一刀。
陸南體弱確實有旀瀾能量得不到補充的原因,但南書這一刀也絕對功不可沒。
有道是因恨生愛難,因愛生恨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至此後,兩人成為不死不休的仇敵。
月鳴.創生也有瞭陸南這個化名。
陸南,戮南,殺死南書的意思。
就連露娜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可見他對南書的怨念有多深。
而陸南會知道景容與是南書的孩子,還是在他在地下城嶄露頭角之後。
一開始隻是不甚在意的留心,因為在他看來,地下城始終是屬於他的,人類隻是暫時盤踞在地下城的細菌昆蟲,他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清理幹凈。
雖然是細菌昆蟲,但虱子多瞭也惱人,所以他偶爾會關註他們的動向。
景容與崛起太快,年紀又太輕,自然而然引得瞭他的註意。
然後他就發現景容與居然是個創生族混血種。
順藤摸瓜。
被掩埋多年的秘密終於還是被陸南知曉瞭。
但這時候的景容與已經不是他抬抬手就可以對付的小嬰兒瞭,就算陸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他視為雜種的存在成長得比任何一個創生族混血都要優秀。
而且這麼多年和南書鬥爭下來,他們各有勝場,如果這時候讓她發現自己對付她兒子,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到底能不能勝券在握還不一定。
所以他一直沒正面針對過景傢和景容與。
直到林野出現,解決瞭地下城危機,並且意外催動瞭第二塊創生玉,他開始利用沐兮安實施替代計劃,讓他意外的是林野與景容與竟然成瞭戀人。
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意外之喜。
如果計劃順利,不止能順利弄到創生玉,連景容與這個雜種都可以輕而易舉解決。
但是。
計劃失敗瞭。
受創的反而是他,差一點連底褲都被人給掀瞭,可謂是賠瞭夫人又折兵。
前幾天他再次對林野夫婦下手,連那些創生族混血都用上瞭,可以說把自己的底牌揭瞭個徹底,結果卻又是血本無歸,不僅沒拿到林野手中的那枚創生玉,連自己手中的那塊也失去瞭。
要不是最後與林野的交易,他估計當時就直接吐血身亡瞭。
言歸正傳。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聽到林野的問話,南書輕蹙著秀眉,燦金色的瞳孔渲染著深邃美麗的光暈,“據我後來多方探查確認,陸南應該就是當年設計這座地下城的總師的兒子。”
原來如此,難怪陸南能在七位長老的眼皮子底下成為除南書外最後僅剩的純血創生族,手裡還拿著其中一枚創生玉,他的父母絕對功不可沒。
“也就是說陸南極有可能掌握著整個地下城的建築圖紙和通道路線。”林野覺得自己的這個推斷非常靠譜。
其他人也深以為然。
景容與:“這一點對他極為有力。”
確實。
占據著地理優勢,絕對可以出其不意做很多事。
而且,誰知道那地方有沒有機關陷阱之類的?
不得不防。
“我記得腥獄目前一共有三十八個成員,既然死神和月姬都到瞭,那麼……”
翠雖然沒把話說盡,但車內五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明白瞭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