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醫院。
鄺文斌看著左腿吊著石膏,身子躺在病床上的凌姍,惻隱之心漸起。
“鄺隊,沒事,進警校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再說,這不還活著嗎?”凌姍故作輕松的沖著坐在病床邊的鄺文斌說道。
“你是一個好刑警!”鄺文斌正色道。
“得瞭吧,鄺隊,你不罵我,我就謝天謝地瞭。”凌姍笑道。
“你做的好,我罵你幹什麼?”鄺文斌被凌姍的表情惹得笑瞭:“這次我過來是想詳細瞭解一下當天晚上你抓捕喬北的細節。”
“我正準備寫報告,又趕上命案。”
“你說說。”
“當晚十二半點鐘左右,我和陳波按您的佈置蹲守在老街路口。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喬北出現,開始他在計生服務櫃旁投幣,我們沒太註意,因為半夜出來買TT的人很正常。”
凌姍略顯尷尬,見鄺文斌正嚴肅地看著自己,繼續說道:“後來他開始撬櫃子就引發瞭我的註意,但*店才是我們的目標,所以在他撬櫃子的時候,我們沒有驚動他,直到他去鼓搗*店門口的攝像頭的時候,我才沖出去抓人。”
“你確定他弄攝像頭瞭?”
“確定!我來不及叫醒陳波就沖出去瞭,這……這不怪陳波,鄺隊,您知道,蹲點的時候輪流休息,以保證戰鬥力,這是您教我們的。”
“沒說陳波,你繼續~”
“喬北聽見我的腳步聲之後,就瘋狂的跑,我一直追瞭他兩條街,才追上他。”
“哪兩條街?”
“小北街和老東街。”凌姍想瞭想,應道。
“繼續。”
“那傢夥比泥鰍還滑,見我追的緊,就躲進瞭胡同。”
“哪條胡同?”
“馬傢胡同。”
“然後?”
“然後……”凌姍遲疑瞭一下,繼續說道:“追進瞭胡同之後,我一腳踩空瞭,但抓住瞭他的外套,將他拉住。”
“嗯~”鄺文斌面無表情。
“他各種反抗,先是用手裡的袋子砸在我的身上,我用手擋開後,將他拉近身準備擒拿他,情急之中,他把外套給脫瞭想擺脫我。”
“袋子?”
“是袋子,平常的那種商場裡用的購物袋,裡面什麼東西我沒看清。”
“袋子呢?”
“沒顧上撿,當時他想翻墻溜走,我順手抓住他皮帶將他拖住,他一時性急,反沖過來抱住我跟我糾纏……最終被我控制住。”
“你怎麼沒撿袋子呢?那是證物。”
“當時天太黑,一是看不清楚,二是……”
“怎麼?”
“他……抱住我的時候……使用流氓手段……”凌姍一想到這兒,就恨得牙咬咬齒切切。
鄺文斌看著凌姍臉上的表情,瞭然於胸。
“鄺隊,這也怪我,當時被憤怒沖昏瞭頭腦,再者以為就是幾個TT,沒想那麼多。那袋子裡的東西很重要嗎?”凌姍問道。
“很重要!我覺得喬北應該是拿瞭別人不該拿的東西。”
“這也是今天那夥人劫走喬北的原因?”
“我認為是!你當時纏鬥的時候,袋子裡什麼東西感覺得到嗎?”
凌姍聞言,想瞭想,搖搖頭道:“當時情況太緊急,加上天太黑,根本沒註意到袋子裡有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刀具什麼的,因為我一擋袋子就飛出去瞭。”
“之後呢?”
“之後我就將他抓回來瞭,出胡同的時候,陳波剛好來接應我,然後直接帶回瞭市局。”
“你是說,陳波在你出瞭胡同之後來接應的你?”
“是,我確定。”凌姍望向鄺文斌,疑惑道:“鄺隊,不會是……”
“我什麼也沒說!”鄺文斌打斷瞭凌姍的話,又問道:“袋子大概在哪個方位知道嗎?”
“大概……從老東街拐向馬傢胡同約十米處,東南方向。”凌姍確定道。
“你確定袋子是在你追進瞭馬傢胡同之後喬北才用它砸你的嗎?”
“確定!之前我一直死攆著他跑,他右手抓住袋子狂奔,兩隻手的擺動我都看到瞭,不會錯。”
鄺文斌點點頭,掏手機撥出:“歐陽,你馬上帶一個組的人搜查老街馬傢胡同,目標是一個白色袋子,嗯,應該是帶有商場字樣的塑料袋,裡面將的東西不多,應該有TT樣式的雜物……不,你直接封鎖馬傢胡同,我馬上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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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帶著兩個手下將馬傢胡同整個翻搜瞭幾遍,塑料袋被翻起無數,唯一安放的垃圾筒早已破敗,裡面的垃圾早就被翻瞭底朝天,連周邊的溝溝坑坑都沒有放過,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其中一人按耐不住問道:“四哥,是不是那小子忽悠咱們?”
“不可能!那東西他根本不知道,況且,在那種情況下,他撒謊的可能性不大,找,繼續找!”四哥翻開一個白色垃圾袋,裡面各種爬蟲躥出來。
“四哥,我看那小子挺滑頭的。”那人心裡有些厭煩這種無用的搜索。
“扯,濤子,你問你,你要落在那小子的下場,還能咬死不放嗎?”另一個人又重新往濤子身邊搜過來。
“寧威,我跟四哥說話呢,你插什麼嘴?”濤子想放棄,又不敢,一肚子氣就想往寧威身上發出。
“別吵吵~趕緊找!”四哥沖兩人吼瞭一句,兜裡的電話響起,剛接上,裡面傳來聲音:“四哥,快走,條子過來瞭。”
四哥掃瞭一眼胡同口,一咬牙,沖兩人叫道:“扯,條子來瞭。”
三人頓作鳥散,各自奔向胡同兩邊。
“慌什麼?慢慢走出去!”四哥吼住慌亂的其他兩人,雙手插瞭褲兜,悠悠晃晃走出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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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凱趕到馬傢胡同口的時候,正巧看見四哥幾人從馬傢胡同裡出來,剛開始還沒有註意。下車往胡同裡走以後,才見到神色有些躲閃的濤子,立馬喝道:“站住!”
濤子哪裡敢停,撥腿就跑。
歐陽凱見狀,緊忙追出去,一邊跑一邊沖另一輛駛過來的車裡喊道:“攔住他!”
濤子見狀,急轉彎往另一個方向狂奔,沒跑出十米遠,“嘭”地一聲,整個身子被車頭撞得飛出幾米,仰跌在地,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一時動彈不得,這邊歐陽凱已經撲瞭上去。。
撞人車輛的車門打開,鄺文斌跳下來,掃瞭一眼地上的濤子,沖歐陽凱叫道:“帶我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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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那幫人走後,喬北在小黑屋裡呆瞭許久,也不見有人來管他。
黑暗中喬北摸索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怎奈一動右臂就疼的厲害,腿上被軍刺刺的血呲呼啦一片,這讓喬北心裡極為怨恨:“特麼也不給老子包紮一下……噝……”
想要自己動手,卻找不到任何包紮的東西。想要拿鞋帶紮住,兩隻鞋早不知被誰弄哪去瞭,隻得往身上摸索,手一觸到皮帶,心裡頓時安下心來,罵道:“艸~還好那死條子送去醫院的時候把皮帶還給瞭我,不然特麼地血都給流光瞭……”
單手解開皮帶卡頭,喬北弓著腰抽出皮帶,這一動,又是混身疼痛,令喬北氣血翻湧上來。
連喘瞭幾口氣,喬北這才緩過神來,將皮帶箍住瞭腿上被軍刺紮的位置,一頭用牙齒咬著,左手狠狠地一拉……
“啊……”
劇烈的痛感生生讓喬北昏厥過去。
待到喬北再次醒來,已經開始感覺到混身發抖,冷的厲害。
“我就……艸……他大爺……的……”喬北顫栗著破口大罵:“小爺……這條小命……特麼……今兒……要交代……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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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四哥見濤子被鄺文斌的車子撞飛,沒敢在那兒停留,連轉瞭幾條街之後,才撥通寧威的電話:“威子?”
“四哥。”
“在哪?”四哥直接問道。
“我跑出來瞭,和志勇在一起,現在在老運河橋下。”
“躲那兒去幹嗎?趕緊的,帶那小子換地兒。”
“現在?”
“對,濤子進去瞭,鐵定要吐,警察馬上就會找到那兒去。”
“四哥不如……”
“怎麼?”四哥皺瞭皺眉。
“四哥,那小子現在那樣,帶著也是累贅。”寧威提醒道。
“不行!東西沒找著之前,那小子不能動!”
“四哥……”
“快點!”四哥不容質疑地斥道:“帶出來之後,打我電話,我告訴你往哪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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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市新區大道,一輛極速行駛的貨車往西北方向奔去,很快走出城區,轉入國道,在路口武警設的關卡前停住,降下瞭車窗。
“下車,把貨櫃門打開。”值班的武警士官拿著停車指示牌沖司機叫道。
“啊?怎麼瞭首長?”中年司機問道。
“例行檢查。”
司機從正駕上跳瞭下來,一邊往車尾走去一邊笑道:“怎麼又檢查啊?這都接連幾天瞭。”
“就是例行檢查!”武警士官沒什麼表情,等司機將貨櫃打開,爬上貨櫃,向裡面探頭查看:“裡面裝的什麼?”
“海鮮,剛從山東空運過來,首長,這還得查多久啊?我每天跑好幾趟,這一路檢查都花不少功夫,客戶都說我的海鮮不新鮮瞭。”中年司機跟著爬進瞭貨櫃,掀開網蓋,隨即笑著掏出煙遞瞭一支過去,被武警士官推開。
“送貨清單呢?”
“這呢~這段時間檢查的嚴格,公司要求我們必須按安全操作手冊進行裝缷,我這清單都隨身兜著。”
武警士官接過中年司機的送貨清單仔細查看,指著壓在上面的兩層鋪瞭冰塊的海鮮長箱道:“把上面的貨挪開。”
“這海鮮不能挪啊!這一缷一裝,海鮮都變味瞭。”中年司機往武警士官褲兜裡偷偷塞瞭一杳錢,笑道:“首長,幫幫忙,這客戶要拒收,公司就得扣我們運費瞭。”
武警士官扭頭看著中年司機,伸手將兜裡面的錢掏出來,扔還給中年司機,說道:“我不是首長,請您配合檢查。”
中年司機尷尬一笑:“同志……這……”
武警士官冷眼看著中年司機不說話,司機這才慢慢吞吞的去缷最上面的一層箱子,又央求武警士官幫著將一箱貨移下,自己要跳下去接貨。
人一落地,貨也不要瞭,撥腿就跑,冷不丁一個*飛過來,正砸在司機下頜,兩把八一杠槍管同時頂在司機腦袋上。
一個武警少尉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走過來,沖地上司機冷傲一笑:“侯你半天瞭!”
車上的武警士官掀開上面的封凍箱,扭頭對車下的武警少尉報告:“排長,底下全是名貴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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