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當初她殺瞭許北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大的情緒反應！
為瞭‘滅金計劃’，他倒是上心！
沈秧冷冷勾唇，“顧喬慕，你要是個男人的話，你能不能看在我為瞭你沒瞭一側輸卵管的份上，就放過於林深呢？”
於林深，又是於林深！
顧喬慕覺得自己快被這三個字逼瘋瞭！
他咬牙，眼神發狠，“你覺得你配嗎？”
“哦，好像是不配呢！”沈秧吊兒郎當的笑瞭聲。
她一點都不失望，因為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猜到顧喬慕的回答瞭。
之所以還故意問出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大概是還不夠心寒吧！
但現在，足夠瞭。
顧喬慕一次次的態度，如一桶又一桶的冰水澆在她心頭。
滿腔炙熱，早已冷凍成冰。
然後，在他奪下她要刺向許雅心口的那把軍刀時，冰裂破碎。
一地狼藉，再無愛慕。
是的，從他阻攔她殺許雅的那一刻，從他明知許雅要殺她還護著許雅的那一刻，她就做瞭決定。
她不要愛他瞭。
這個男人，她不要瞭！
“顧喬慕，別動於林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沈秧盯著他的眼睛，神色十分堅定，“你要我給許北賠命，我就賠，或者你如果覺得這樣還不解氣，那讓許雅親手來殺瞭我也可以，隻要你能放過於林深，我什麼條件都接受。”
“沈秧！”
顧喬慕怒吼一聲，額頭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憤怒至極，也太討厭她此刻這張嘴瞭，“你他媽能不能別再說於林深瞭！”
“我不說，你就放瞭他嗎？”
“你他媽做夢！”
“那我還是要說的。”沈秧故意忽略他的怒意，依舊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我是誠心和你談條件的，隻要你放過於林深，‘滅金計劃’我可以全程配合你們，不管你們是需要誘餌，還是需要人力亦或者是軍火支持，我都可以配合！”
“呵。”顧喬慕冷呵道：“你覺得我會需要你的軍火支持？”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他的語氣越發嘲諷起來，“沈秧，你不要太自以為是瞭，也不要太小看我瞭！這個計劃承載瞭許多人的心血，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輕易左右的，你如果非要保於林深，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沈秧笑起來，“非要說的話，那就是……我愛他。”
顧喬慕高大的身軀猛地僵住！
如同一道雷劈在他頭上，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口深處傳來的抽痛感。
怎麼會……
顧喬慕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會從沈秧嘴裡會說出愛別人的話。
更不敢相信，當他聽到沈秧說愛別人的時候，他的心口會這樣的窒息……這樣的痛。
顧喬慕猛地放開沈秧，往後退瞭幾步。
他的樣子有些狼狽，看著沈秧的眼睛裡甚至流露出幾分無措。
沈秧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反應，皺眉盯著他，“你發什麼神經？”
顧喬慕沒說話，盯著她看瞭片刻，接著轉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病房門被用力拉開，顧喬慕頭也不回的走瞭出去。
病房門‘嘭’的一聲關上。
沈秧回過神，看著那緊閉的門，許久，她才涼涼一笑。
又談崩瞭。
看樣子要讓顧喬慕打消利用於林深的念頭很難，她還是要做好另一步打算……
-
顧喬慕從醫院出來，掏出煙盒點燃煙，狠狠的抽瞭幾口。
抽的太急被嗆到，咳得臉色通紅，甚是狼狽。
他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可能呢！
他坐在車內，眼神有些迷茫。
怎麼可能？
他抬手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沈秧而心痛……
不可能！他不可能愛上沈秧，絕對不可能的！！
……
一根煙抽完，顧喬慕還是覺得心口異樣的跳動沒有平息。
掏出手機，他撥通瞭顧喬璽的電話。
“你在哪？”
“幫我老婆打擂臺呢！”電話那端，顧喬璽正在為會議做準備，接到顧喬慕的電話，語氣有些不著調，“有事說事，沒事掛瞭，我等下還有一個海外會議呢！”
“這都幾點瞭，還開會？”
“海外時差這個時間是正常的。”顧喬璽頓瞭下，忽然意識到什麼，皺眉道：“不對，我聽你這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啊？怎麼瞭？”
顧喬慕抿唇，重重嘆聲氣。
他有些難以啟齒。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所以一直以來，兄弟三人聊到感情話題時，他從來都是信誓旦旦說自己要單身一輩子。
可現在，他好像打臉瞭……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某個深夜因為一個女人破例給弟弟打電話，試圖從他口中獲取一點情感經驗……
顧喬璽等瞭片刻，也不見顧喬慕說一句話。
孿生兄弟的心電感應是一直存在的，他似乎也猜到顧喬慕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也瞭解顧喬慕這人死傲嬌的性子，這一時半會兒是別想問出什麼的。
顧喬璽沉吟片刻，說道：“二哥，我這邊會議大概是半小時，你要不找個地方先等我？”
聞言，顧喬慕抬眼掃瞭眼前方的大道，“好，去哪你定。”
“私人會所吧，靳傢名下的隱私性好點，我讓我助理安排好給你發信息。”
“嗯。”
掛瞭電話，顧喬璽立即讓江年綜去安排包間。
幾分鐘後，顧喬慕收到江年綜發來的消息。
他看瞭眼，啟動車子，往目的地開去——
-
顧喬璽開完會，直接讓江年綜開車送他去會所。
從公司到會所，大約是十五分鐘。
這個時間，他想瞭想，還是給崔棠打瞭個電話。
電話響瞭一聲崔棠就接通瞭。
顧喬璽有些意外，都已經快十二點瞭，這個點按照往常崔棠已經睡下瞭。
“吹吹，你還沒睡嗎？”
“我睡不著。”崔棠的聲音很輕，“顧喬璽，我一閉眼就會想起我和周芷艾最後見面的畫面。”
顧喬璽眉頭瞬間皺起。
他知道崔棠對周芷艾的死一直耿耿於懷，心懷愧疚。
隻差那麼一點點，周芷艾沒有熬下去。
周芷艾的死成瞭任又項的意難平，也成瞭崔棠的意難平。
顧喬璽輕嘆一聲，嗓音溫沉，“吹吹，這不是你的錯，你做得足夠瞭，不要給自己這麼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