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慕，我不需要……你撒手！”
“做都做過瞭，還裝什麼？那晚你撲我的時候，也不見你的臉像現在很紅！”
沈秧：“……”
“別亂動！”顧喬慕將她輕輕放到馬桶上，“腿要真廢瞭，我可不同情你。”
沈秧咬唇，羞恥心讓她再沒瞭剛才的氣焰。
…
半分鐘後，顧喬慕從洗手間出來，將門帶上。
“好瞭叫我。”
沈秧坐在馬桶，不吭聲。
顧喬慕站在門外等瞭幾分鐘，裡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有些不耐煩，抬手敲門。
“沈秧，你好瞭嗎？”
沈秧坐在馬桶上，反復試瞭幾次，還是沒辦法自己站起來。
可她還是開不瞭口主動喊顧喬慕進來。
“你，你去叫護士……”
話還沒說完，洗手間的門直接被推開。
沈秧被嚇瞭一跳，抓著自己的褲子大叫一聲，“顧喬慕你瘋瞭！”
顧喬慕淡淡瞥她一眼，邁步走過來。
“你別過來，我……”
“不要矯情。”
顧喬慕不彎下身直接將她卡著她的腋下，將她直接提起來。
沈秧最近瘦瞭很多，一米七的身高體重隻剩下九十斤不到，這會兒顧喬慕根本不用花什麼力氣就將她提瞭起來。
他迅速幫她把褲子穿好，然後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沈秧怕摔隻能再次摟著他的脖子，低著頭沒再說話。
她的沉默讓顧喬慕不由垂眸看她一眼。
女人眼簾低垂，濃密卷翹的睫毛下一片陰影。
她的五官長得還算精致，膚色冷白，因為受傷嘴唇也沒有半分血色，此刻這麼瞧著，倒有幾分病美人的姿態。
他眸色逐漸深沉，喉結滑動。
從洗手間到病床，距離不過幾米，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有瞭很大的變化。
顧喬慕將沈秧放到床上，松開手。
沈秧立即躺下，翻個身拉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背對著他，“我困瞭，你走吧！”
顧喬慕站在床邊不動。
黑眸盯著她的後腦勺，臉色有些凝重，“於林深或許你可以藏他一時，但你知道的，如果我非要找，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要找就找吧！”沈秧閉上眼，“我隻是做我能做的事情，我不會妥協，我也說服不瞭你，那我們就各憑本事，反正我們一直以來，從未達成共識過。”
顧喬慕眉頭折痕加深，“你就是非要護著於林深是不是？”
“對。”她的回答十分幹脆，堅定。
顧喬慕薄唇緊緊抿著，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意。
“沈秧，你和於林深到底是什麼關系？”男人聲音陰沉，“於林深是金立輝的私生子，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護著的？”
“你不會懂。”沈秧呼吸微沉瞭些，“顧喬慕，我從前對你是偏執的，是瘋狂的，但我現在覺得挺累瞭，你這個人挺自以為是的，嘴硬心冷，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我捂不熱，所以我不想要瞭，你要是覺得我也沒有價值瞭，那就幹脆點，把我殺瞭。”
“你說什麼？”
顧喬慕有一瞬的慌神，他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瞭？
沈秧轉過身，看著顧喬慕，眼裡再也沒有任何愛慕。
她已經太累瞭，送走於林深的那一刻，她就做好瞭最壞的打算。
她這輩子就剩下那麼一個親人瞭，哪怕是錯的，她也想要豁出一切去守護！
這些年太孤單瞭，太累瞭。
等她走瞭，大概也隻有於林深才會偶爾想起她吧？
可他，應該也會怪她吧？
就和那個人臨死前對她的詛咒一樣。
沈秧有時候真的想不通，想不通這個世界如此的大，怎麼她就遇不到一個喜歡她、想對她好點的人呢？
她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凡人，也會疼，也會死的，怎麼就沒有人心疼心疼她呢？
沈秧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瞭。
可此刻看著顧喬慕，看著這個她曾經發誓要得到要追逐一輩子的男人，她忽然有點鼻酸。
“顧喬慕，你說愛一個人有錯嗎？”
顧喬慕愣瞭下，“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我覺得應該是沒錯的。”沈秧自言自語的說道：“愛情本身沒有錯，錯的隻是人。她是那樣……我也是這樣。”
顧喬慕盯著她，看著她此刻的眼神，聽著她此刻這些話，他竟然莫名的覺得有些心慌！
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他喉結微微滑動一下，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異樣。
他逼自己繼續冷著臉，”沈秧，你別以為扯這些我就會放棄追問於林深的下落！“
聞言，沈秧隻是勾唇微微一笑，“是啊，你不會放棄，你想找就找吧，我阻止不瞭你，但顧喬慕，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真敢利用於林深去吊金立輝，那我沈秧這輩子與你不共戴天！”
這話在顧喬慕聽來，無比的刺耳！
他心中極力壓制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顧喬慕上前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彎身逼近她。
兩人的臉挨的很近，顧喬慕眼中的怒火沈秧清楚的看見。
但她的眼裡依舊隻有平靜。
顧喬慕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她此刻的眼神！
“沈秧，你為瞭一個於林深竟膽敢威脅我？”
沈秧勾唇，笑容依舊沒心沒肺，“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告訴你我的決定。”
“於林深就對你那麼重要嗎？”顧喬慕終於忍無可忍，“你就非要為瞭他和我作對是嗎？！”
“對！”沈秧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顧喬慕你聽好瞭，於林深現在是我唯一要守護的人，隻要我還活著，誰也不能動他！誰要動瞭他，我就跟誰拼命！我說到做到！”
顧喬慕呼吸越來越沉，一雙黑眸陰沉可怖。
“很好，好得很！”他掐著她的下巴力道不受控的加深，恨不得一把捏碎她的骨頭。
疼意刺激著沈秧的感官，她卻依然面不改色。
隻有那越來越白的臉色提醒著顧喬慕，她會痛。
顧喬慕瞳仁微縮，下一秒，如夢驚醒般的松瞭力道。
疼意減退，但他的手依舊沒有放開的意思。
沈秧看著他盛怒的樣子，也沒有半點退縮讓步的打算。
說實話，這還是她認識顧喬慕這麼久，第一次感受到他這麼激烈憤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