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回來得有些遲,便是準備東西去瞭。
瘋狗不是好訓的,總得準備點裝備。
沒有人想到她能對人這麼狠,江燃也沒想到。
他的後背一陣發麻。又酸又澀的感覺蔓延到四肢,甚至半點掙紮的能力,眼睜睜看著月笙將他手中的刀拿走。
月笙這次也是不要命,沒有人會在一個發瘋的病人拿著刀的時候沖上去。
但她毫不猶豫。
江燃喘著粗氣雙眼泛紅朝她看去,才發現月笙的鎖骨處溢出瞭鮮血。
是他剛剛手上的刀不小心劃出來的。
月笙勾著嘴唇盯著江燃看,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的鎖骨,垂眸一看,才發現自己被劃傷瞭。
傷口還不算淺,艷紅的鮮血順著那皙白到發光的皮膚流下,順著那傲人的事業線流進衣襟……
江燃的喉結上下滾動瞭一下,移開目光,皺眉啞聲道:
“離我遠點。”
月笙挑眉:
“先生弄傷瞭我,沒有一句道歉就算瞭,還這麼兇?你的紳士風度哪裡去瞭?”
江燃閉瞭閉眼,心中叫囂的痛苦還未停息,急促的喘息令他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發病的感覺太恐怖,像是無數條鎖鏈嵌入皮肉,無處可逃。
不過,好像自從月笙出現之後,他耳邊的幻聽小下去不少,幾乎聽不見瞭。
江燃現在應該還沒有力氣掙紮,月笙慢條斯理地跨坐在他的身上看他。
她輕笑一聲,摸瞭一下自己鎖骨上面的血,指尖上沾上艷麗的紅,湊過去塗在瞭江燃的嘴唇上。
就在這時,廚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傢帶著保鏢們來瞭,卻在看到裡面場景的時候,直接石化。
江少爺平躺在地,身材火辣的女人正跨坐在他的腰上,露出皙白修長的大腿,指尖還點著少爺的嘴唇。
月笙微微側頭,朝著外面擺瞭擺手。
管傢第一個回過神來,掩下心中的震驚,連忙讓保鏢們走瞭出去,自己也走瞭出去,還貼心關上瞭大門。
月笙滿意地看著江燃蒼白的嘴唇變得艷麗,漫不經心玩著手中的水果刀:
“最後一把刀,我也沒收瞭。我說瞭,先生以後的一切,由我掌控。”
你什麼時候說這話瞭。
江燃很想反駁,但是實在是心悸得厲害。
嘴唇傳來血腥氣,帶著一股奇異的香,鉆入口腔。
他控制不住的吞咽,痛苦仰頭,閉上眼睛,感受著被電擊後消散的力量和肌肉控制力正在慢慢回來。
當他終於能動瞭動手指的時候,猛地睜開眼!
陰鷙狠毒的眸子像狼一樣盯住月笙的臉,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往地上一撐,直接將月笙從他身上甩瞭下來。
月笙一個踉蹌,眼看就好被他摔在地上,又感覺到腰間傳來一股大力——
江燃扣瞭一下她的腰,扶她站穩,隨後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醫生,你到底在妄想什麼。”
江燃啞聲開口,“沒有人可以掌控我。”
月笙笑得十分愉悅:
“話先別說這麼死,江先生,你現在不是舒服多瞭麼?”
江燃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脫離瞭一點發病的狀態。
他抬眼看向月笙,看進她的雙眼,覺得她根本就不是個心理醫生,不僅不是,貌似還瘋得厲害……
難道這是新的治療方法?
江燃眉頭皺得很緊,眼神落在瞭月笙的鎖骨上。
他發病的時候無暇顧及,現在稍微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確確實實傷瞭人。
骨子裡的良好教養令他咽下趕人走的話語,聲音輕瞭一些:
“剛剛劃傷你,抱歉,我會十倍醫藥費賠償。”
月笙:“我不要先生的賠償呢,我要……
“先生幫我處理傷口,怎麼樣?”
江燃指尖蜷縮瞭一瞬:“我不是醫生。”
月笙:“沒關系,我是醫生,我教你。”
說罷,她大步往外走去,直接往江燃的房間走去,一點都不見外。
江燃死死盯著月笙的背影,半晌,跟瞭上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瞭下來,江燃走進房門的時候,月笙已經坐在瞭床上。
她單手撐著床,受傷那邊的肩帶被她拿瞭下來,露出弧度優美的半邊肩膀。
微卷的長發披散,她艷麗的面容在曖昧的暖色燈光下盛開蔓延。
饒是江燃從不在意美人,也不由得呼吸窒瞭一瞬。
月笙沖他揚瞭揚下巴:“醫藥箱在那邊,把碘酒和棉球拿過來。”
江燃慢慢走過去,眉眼下的陰影擋住他的情緒,修長的手指拿著東西過來,月笙才發現,他的手指骨節處鮮血淋漓。
月笙揚起下巴,露出完美的脖頸弧度,連衣裙因為一邊掉下瞭肩帶而往下挪瞭一點,前胸的線條越發明顯。
江燃不知道往哪裡看,半晌,他直接盯著月笙的眼睛:
“你自己來。”
月笙搖頭:“不要呢,很疼,自己來不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江先生就幫幫我,嗯?”
江燃的喉結上下滾動瞭一下,他鼻尖充斥著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月笙的,以至於連唇舌間都蔓延出瞭這個味道。
他不知道月笙要做什麼,自己卻像是著瞭魔一樣,緩緩抬手,小心翼翼給月笙上藥。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可怕,雙眼還是紅的,緊緊抿著嘴,不笑的時候,看上去狠厲。
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格外的輕,輕得叫月笙都感覺不到。
月笙垂眸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用受傷的那隻手,一點一點擦拭著自己鎖骨上的血,忽然心中一動。
她低下頭來,猝不及防在江燃手上的傷口上舔瞭一下。
江燃像是被燙到瞭一樣猛地縮回手,心臟猛地撞擊胸口,抬眼驚疑不定地看向月笙。
月笙笑得一臉無辜:
“你剛剛嘗瞭我的血,現在讓我嘗嘗你的,很公平。”
江燃咬緊瞭牙,心想,他根本就不想嘗。
被月笙舔過的地方傳來細微的刺痛,剛剛柔軟濕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傷口上,令他全身都蔓延出奇怪的感覺。
不能這樣下去瞭,他有預感,再這樣,會有更多他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碘酒,站起身,居高臨下看向月笙。
頭頂的燈光灑下來,令他的面色一片蒼白晦暗。
“醫生,這是我最後一遍提醒你,請你離開,不然,我會殺瞭你。”
他似乎是笑瞭一下,似乎是沒有,
“神經病人殺人是不犯法的,你這樣的美人死在我這樣一個神經病人的手裡,多可惜。
“拿著錢出去玩玩,不好麼?”
尾音上挑,是他在外常用的那玩世不恭的慵懶語調。
他似乎又變成瞭那個對一切都遊刃有餘的野痞公子哥。
月笙仰頭看他,舔舔嘴唇:
“那就殺瞭我呀,死在你的手裡,我很榮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