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京城的大門早已關閉。
林九娘一人孤獨的站在寒風中,雙眼清冷的註視著前方。
很快,踏踏的馬蹄聲劃破瞭黑暗的寂靜,聽聲音,馬是朝這邊而來。
來瞭!
黑暗中,林九娘幽冷的雙眼冷冰冰的看著前方,如同即將開始捕獵的野獸,兇且殘。
馬,停瞭。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馬上跳瞭下來。
他看到隻有一人時,眼底多瞭一抹防備與警惕:
“你是誰?”
“王賈,”林九娘隨意安瞭個名字,看到他對方眼神中的防備,嘴角輕勾:
“王振的親弟弟,他讓我來的。”
之前,為首的人正是王振。
男人點頭,抬頭正想說話,卻見對方竟手持匕首出現在瞭自己眼前。
他一驚。
“你……”
近在咫尺的匕首,讓他顧不得說話,下意識朝身後退去躲避。
但下一秒……
“啊啊啊!”
男人一腳踩在瞭林九娘佈置的撲獸夾上。
尖銳的撲獸夾瞬間咬破他的腳腕,鮮血一下子冒瞭出來。
而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瞭地上,很快清冷的空氣中多瞭一股血腥味。
男人看著自己被夾傷的腿,因為劇疼,身體不受控制的抖瞭起來。
他神色猙獰且憤怒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咆哮:
“你是誰?你居然敢這麼對我。王八蛋,你是不是想找死!”
啪!
林九娘把匕首換成瞭鞭子,狠狠地朝他的臉打去。
最討厭這種嘴巴不幹凈之人。
都落到自己手裡瞭,嘴巴還不幹不凈,欠打!
“啊啊啊!”
慘叫聲,劃破黑夜的安靜,驚擾瞭晚歸的鳥兒,鳥兒在黑夜裡揮舞著翅膀的聲音,特別的響亮瘆人。
“嘴巴,幹凈瞭嗎?”
林九娘神情冷漠,手中的鞭子一舉,“不幹凈,我可以讓你更幹凈點。”
男人怕瞭。
捂著被打疼的嘴,雖眼神不忿,但卻不敢表露出來,害怕再遭到對方的毒打。
“你不是王振的弟弟,你到底是誰?
你我第一次見面,往日並無冤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男人雙眼怨恨地瞪瞭她一眼,隨後強忍住疼痛把自己的腳上的撲獸夾弄開。
這一弄,疼得他再次忍不住嚎叫起來。
“你沒資格問我,”整個過程,林九娘都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名字!”
她逼問過王振,找他們的人,並沒報上名諱,是通過別人找的他。
因為對方事先給瞭一百兩訂金,而且報酬豐厚,所以,他們就來瞭。
男人愣瞭下,眼神閃爍,很不自然的看向其他地方:
“李明!”
說謊!
林九娘沒猶豫,手中的鞭子直接朝對方甩去。
啪!
鞭子落在對方的身上,同時帶起瞭慘叫聲。
“說真話,”林九娘的聲音很冷,神情也染上瞭怒意:
“再有一句假話,那就跟王振作伴,一起去陪閻羅王喝茶。”
這話一出,男人臉色瞬間發白,眼神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你,你殺瞭王振?”
啪!
回應他的,是一記鞭子,“記住瞭,是我在問你,而不是你在問我。
說,再廢話,那就死。”
“我說,我說,”男人被抽怕瞭,眼神恐懼:
“我叫田義,你別打瞭。”
田?
“京城田傢人,田俊明是你什麼人?”林九娘握鞭子的手,硬瞭。
很好!
田傢!
自己對他們沒趕盡殺絕,他們還來找起自己麻煩來瞭。
“小少爺,”田義疼得露齒,“田俊明是我們傢的小少爺,我是田傢的管傢。”
好疼!
林九娘雙眼冰冷的可怕:
“你們為什麼要去綁劉四郎?誰的主意?”
田義遲疑瞭,但看到對方朝自己舉起來的鞭子,他哭著說瞭起來。
這一切都是田傢老夫人的意思。
因為她的大兒子田仁壽被抓瞭,到現在不管她如何打點,都沒能把人給撈出來。
所以,她想到瞭林九娘。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燕王面前,林九娘的話,最有用。
所以她去林傢求見林九娘,想求對方幫忙,但卻被拒瞭。
之後,她想到瞭林九娘那遠在京城外的兒子。
便打起瞭歪主意,想把人帶進京,想以此來要挾林九娘去找燕王為她兒子說情。
田義說完之後,忍不住嗚嗚地哭瞭起來:
“饒命啊,我知道的都已經說瞭。
真的,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已經全說瞭。”
田義低著頭痛哭起來。
林九娘一臉鐵青,這田傢,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肥。
從老到小,都一個德行。
怪不得田俊明竟敢算計青榕,原來是遺傳,上梁不正下梁歪。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而一旁低頭痛哭的田義,眼角偷掃瞭一眼林九娘方向,眼一冷,手摸向胸口的同時,猛地朝林九娘撲去,而他的手中赫然多瞭一把匕首。
林九娘眼一冷,疏忽瞭。
看著就要刺到自己的匕首,她直接進瞭空間。
匕首穿過林九娘剛才站的位置,落空瞭。
踉蹌瞭下才站穩的田義,眼神裡寫滿瞭不可思議。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的在自己面前消失瞭,憑空消失的那種。
消失……
田義臉色一白,身體恐懼地往後退去。
鬼,有鬼!
他轉身就要跑,但下一秒,雙眼一亮,他卻出現在瞭一個奇怪的地方。
很溫暖,但他還沒看清楚,忽然脖子處一疼,手下意識朝脖子摸去,隨後竟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砰的一聲巨響,田義倒在瞭地上,鮮血很快就染紅瞭大地!
站在他身後,手拿著染血匕首的林九娘,眼都不曾眨一下。
對她來說,在他們打上自傢人主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
她以為可妮的事情之後,京城無人再敢碰她的傢人。
現在看來,是她天真瞭。
既然都學不乖,那餘生都不要學瞭。
林九娘瞧都不瞧地上的死屍一眼,徑直朝往日自己常坐的地方走去。
今晚,她得在空間休息一晚,等明日城門開瞭才能進城。
她有些疲憊地抱著小白,很快就睡瞭過去。
而與此同時。
刑部大牢內,火光忽然搖曳瞭起來。
“大門,怎麼開瞭?”獄卒打瞭個哈欠,起身就要去關門。
但手剛落在門上,他就被人捂著嘴巴抹瞭脖子。
緊接著,十幾道身穿黑衣且手持著刀劍的人,動作輕盈地沖進瞭刑部牢房。
在大門被關上時,裡面傳來瞭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
等秦越收到消息趕來時,任語棠早已到瞭刑部大牢。
大牢裡血流成河,入眼均腥紅一片,濃鬱的血腥味,熏得讓人想作嘔。
“三皇子!”
任語棠看到秦越,立即行禮。
秦越沒和他廢話的心思,冷著臉:
“情況如何?”
秦越朝大牢看去,臉直接沉瞭下去,血流成河、斷肢殘臂散亂在各處,宛如人間地獄。
很好!
這些人,給他整瞭個地獄出來。
任語棠低著頭,“留守大牢的獄卒,以及關在牢房裡的人,無一活口,全被殺瞭。而且手段極其的殘忍,不像是普通的殺人滅口,更像……”
任語棠有些遲疑,他要不要說?
“說,”秦越的聲音冷得可怕。
“更像故意的,我感覺他們是在掩蓋某些事情,”任語棠道,“殺人滅口,沒必要把這些人的四肢全砍下來,他們這麼做的意圖,怕是不想讓我們查到某些東西。”
更何況,突襲的是刑部大牢,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看到秦越沒說話,任語棠知道他不喜歡各種猜測,他隻相信證據,便沒再說自己的猜測。
掃瞭一眼,“三皇子,我已經安排人把這些的殘肢斷臂,進行重組,很快就會有結果。”
秦越點頭,目光深沉:
“我聽說你今晚沒在刑部,然後刑部就出事瞭。”
他扭頭看向任語棠,“你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