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反應,蔣寒笙也斂瞭笑意,“你不喜歡?”
“不,不是......”
時羨連連擺手,側過身,“蔣傢在宛城,親朋好友也幾乎都在宛城,在青州辦婚禮,是不是太不方便瞭?”
聞言,蔣寒笙松瞭松面色。
淺錢彎唇,“隻要你方便就行瞭。”
時羨還是覺得不妥,“阿笙,其實我怎麼著都行,你不用、”
“阿羨。”
話音未盡,蔣寒笙便輕聲打斷瞭,“婚禮是你的婚禮,你方便當然才是最重要的。”
那怎麼行呢?
她是新娘不假,可新娘隻有一個,自己去宛城就是瞭。
結婚請的賓客,大多都是長輩親戚,怎麼好讓所有人都長途跋涉,千裡迢迢來青州?那不是顯得太失禮瞭嗎?
剛想再說什麼,蔣寒笙卻攤瞭攤手,“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為我想想吧。”
他笑著,指瞭指自己受傷的地方,“你是不是忘瞭,醫生才說過的,我需要多休息,不能太勞累,長途跋涉可是最累人的瞭。”
“既然我從國外回來直接來瞭青州,就定在青州,挺好的。”
說著,蔣寒笙叩開瞭安全帶,推開車門,“走吧,進去看看。”
他都這麼說瞭,時羨自然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入內,便有服務生迎瞭過來。
說明來意,服務生引著他們去宴廳。
門是打開的。
從外面看,裡面已經佈置完善瞭。
以紫羅蘭色調為主,宛若一座水晶宮,浪漫又神秘。
是麗豪酒店最大的宴會廳。
當初賀傢爺爺奶奶辦金婚,也是這一個廳。
那個時候,她還羨慕過兩個老人傢的。
攜手共進,度過瞭五十年的歲月。
有句話叫做,近鄉情更怯。
一進來,以前那些往事仿若電影一樣在腦海裡不斷閃過。
沖擊瞭她的中樞,染紅瞭眼圈兒。
“羨羨!”
含著驚喜的聲音從一側傳瞭過來,時羨尋聲看過去,就見陸錦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身邊人,已經踩著高跟朝自己走瞭過來。
“怎麼樣,還喜歡嗎?”
陸錦牽過時羨的手,笑容格外和藹親昵。
連一旁站著的親兒子都沒顧上。
“特別好,我特別喜歡。”
時羨環視一圈,也回握瞭陸錦,“謝謝阿姨。”
“客氣什麼呀?”
陸錦嗔瞭一聲,“你喜歡就好瞭,說明阿姨這些天沒白忙活,隻可惜......”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時羨聽到瞭。
試探著問:“可惜什麼?”
陸錦一怔。
臉色僵瞭又僵。
連忙掩去那抹惋惜,微扯唇角,拍瞭拍時羨的手,“隻可惜你們小夫妻兩個沒有參與。”
她牽著時羨上前幾步,指尖指著天花板的方向,“羨羨,等到結婚那天,你被蘇董挽著手臂進來的那一刻,這些燈就會全部亮起來,燈光一打,就跟宮殿似的,可漂亮瞭,到時候蘇傢小公主可就變成另外一傢的掌傢皇後瞭哦。”
時羨被陸錦這麼一打趣,雙頰唰的一下紅瞭起來。
陸錦越看越喜歡,輕抬下顎,“羨羨,你去臺子上走一走,找找感覺,到時候蘇董就是通過這個臺子把你送到新郎身邊呢。”
她盛情難卻,時羨隻好依言過去。
而陸錦卻後退兩步,在自傢兒子身邊站定。
環著臂,微微側身,“考慮的怎麼樣?”
“嗯。”
蔣寒笙目光始終不離臺子上的那抹纖細身影。
哪怕她背對著自己。
哪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看著。
聽他答的這麼幹脆,陸錦便什麼都明白瞭。
一下放瞭手臂,不自覺拔高瞭些音量,“你是不是傻?現在還什麼都不一定呢!”
面對母親的質問,蔣寒笙無話可說。
隻是垂瞭眼睫,緘默不言。
可他越是如此,陸錦便越是明白。
甩瞭一個怒其不爭的眼神後,當即朝著臺子的方向追瞭過去。
喊道:“羨羨!”
時羨回頭之時,陸錦已然到瞭自己面前。
她說:“羨羨,既然你和阿笙一起來瞭,不如就趁著現在走一遍婚禮的流程吧?”
時羨微訝,“現在?”
“是呀。”
陸錦點頭,“提前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當著賓客們的面手忙腳亂的,再出什麼差錯。”
時羨未置可否,隻是越過陸錦,將目光投向瞭蔣寒笙。
他今天已經跑瞭一上午,她擔心蔣寒笙身體會吃不消。
不料蔣寒笙會錯瞭意,以為是時羨不好意思拒絕才像自己求助,便主動替她解圍,“不用瞭媽,到時候司儀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好瞭,況且現在司儀不在,怎麼對流程呀?”
“要什麼司儀啊?”
陸錦嘖瞭一聲,“大不瞭就我先頂上,反正結婚的流程都差不多嘛,我參加瞭那麼多次婚禮,數都數不清,那套流程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瞭。”
說著,她轉眸望向身邊人,“行嗎羨羨?”
不知怎麼,時羨竟從她眸子裡察覺出瞭一絲祈求。
可定睛再看,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錦如此,時羨便點瞭頭。
見狀,陸錦眉目瞬間染上瞭一層喜色,“阿笙,快過來!”
蔣寒笙沒動。
陸錦上前幾步,又對他招瞭招手,急聲催促,“快來呀,你還愣著幹什麼?”
那模樣,大有他再不來,便要過去拉他的架勢。
蔣寒笙隻好邁腿上瞭臺子。
與此同時,陸錦也牽過時羨,與他同向走著。
幾人相遇之際,母子倆互相交換瞭個眼神。
一滿是感激,另一個則透著心疼。
時羨並未註意到。
隻是任由陸錦牽著下瞭臺子,待蔣寒笙在新郎的位置上站好,陸錦才又向自己伸出手掌。
時羨嫣然,挽住她。
沿著白色長階,一步一步的,朝蔣寒笙走過去。
眼看著她由遠及近,蔣寒笙依舊覺得自己是在夢裡。
在蔣寒笙眼裡,時羨雖未穿婚紗,也不施粉黛,卻依舊美的那樣驚心動魄。
直到陸錦將時羨的手放在他的手裡,他才覺得有瞭一絲真實感。
眸光瀲灩,似是黏在瞭時羨身上一樣,一刻也舍不得挪開。
陸錦歪頭看著,欣慰極瞭。
她走到二人中間,側頭望著時羨,“羨羨,你願意嫁給阿笙嗎?”
時羨巧笑,“我願意。”
“阿笙,你願意娶羨羨嗎?”
“我願意。”
說完這句話,蔣寒笙覺得自己喉頭似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瞭。
連帶著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都有些發顫。
他忍瞭幾忍,吞瞭又吞,才強迫自己開瞭口,“羨羨,把手抬起來。”
“怎麼瞭?”
雖是疑問,可時羨還是依言而做。
抬起手臂,將手腕懸在空中。
無名指上,那枚鉆戒依舊閃耀。
似是要將它印在腦子裡一樣,蔣寒笙低著頭看瞭好一會兒。
忽然,他將手伸瞭過去。
即將觸碰到鉆戒手鏈的一瞬間,時羨下意識往後撤瞭下手。
驚道:“阿笙,你要拆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