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喉結輕動，一聲淺應溢瞭出來。

蔣寒笙沒抬頭，手上動作不停，“等結婚的時候再給你帶上，現在先收回來。”

話音落下，戒指也從指間脫落下來。

躺在蔣寒笙手心，攥緊瞭，放進口袋。

陸錦以試菜的名義想三人一起吃個飯，卻被蔣寒笙以醫生讓他忌口的理由給拒絕瞭。

送時羨回到天城碧。

正要下車，卻被蔣寒笙叫住。

他動瞭動唇瓣，說：“阿羨，這兩天就別去公司瞭，在傢好好休息，等後天，我再來接你。”

時羨莞爾一笑，點點頭，“你也是。”

隨即拉開車門，下車。

蔣寒笙降下瞭自己這邊的車窗。

側眸，看著時羨將門打開。

轉過頭，巧笑著朝他擺手，

蔣寒笙也抬起手掌，輕輕擺動。

直到她瞭身，推門而入，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院內的噴泉池後，才驅車離開。

——

三天後。

時羨結婚這天，天沒亮方書瑤便催著沈宴星開車過來。

饒是這麼早，她趕到的時候，化妝師依舊先她一步上瞭樓。

想著時羨還得一會兒，打瞭招呼，便歪倒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扣手機。

在傢被幾個老人傢看的太緊，一天看手機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說什麼手機有輻射，玩多瞭不好。

眼下正大光明的脫離監視，方書瑤就跟撒瞭歡兒的獄中囚徒一樣，享受著難得的自由時光。

不料沒自由多久，就聽化妝師說瞭句，“好瞭，時小姐，您看看還有哪裡需要調整？”

“這就好瞭？”

方書瑤看瞭看腕表。

才十五分鐘啊。

這不就是她日常妝的速度？

當初她結婚，可是早上四點就爬起來做妝造瞭，整整三個小時才結束呢......

“是呀。”

化妝師上下打量時羨一番，眼底有著藏不住的驚艷，“時小姐骨相好，皮膚也好，幾乎不用調整什麼。”

說話間，方書瑤也已經湊瞭過來。

站在時羨身後，雙手搭肩。

鏡子裡，容色無雙。

“唉。”

方書瑤嘆瞭一聲，咂舌，“羨羨，我覺得我得像蘇伯伯取取經，問問他朝哪個方向拜才能讓老天賜我一個你這樣的孩子......”

她摸著自己小腹，故作惆悵的模樣逗笑瞭時羨。

眉眼彎彎的，佯裝便要去打她。

方書瑤靈巧一躲，做瞭個鬼臉。

“快快快！換上你的婚紗讓我看看！”

“哎呀，你別蹦躂，小心點！”

時羨嘖瞭一聲。

起身之際，與化妝師互視一眼，隨即進瞭衣帽間。

不多時，化妝師過來開門，時羨緊隨其後。

輕提裙擺，墨發挽起，頭紗拖地。

方書瑤當場就呆住瞭。

時羨美，她知道。

可她從來都沒有這麼驚艷過！

簡直不像世間所有！

方書瑤覺得，她甚至不敢往前靠近。

仿佛一靠近，就會被時羨那耀眼的光芒所覆蓋。

“喂，傻瞭？”

她不來，時羨隻好走過去，抬手在她眼前晃瞭兩下。

方書瑤回瞭神，360度的為著時羨繞圈。

“太好看瞭羨羨，真是，還有婚紗、哎呀呀......”

她語無倫次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伸手碰瞭碰婚紗一角，薄如蟬翼，絲滑如綢。

“這婚紗是蔣總給你選的嗎？跟你適配度也太高瞭吧！”

方書瑤由衷贊嘆。

至少比跟賀嚴結婚的那件好看千百倍！

“我自己設計的。”

時羨淺淺解釋，卻隱瞞瞭是賀嚴送的。

“果然。”

方書瑤在她身後站定，看稀世珍寶一樣的將時羨頭紗撩在手心，“還得是你。”

話落，她無意掃過時羨肩頭。

忽然眸色一滯。

唇角就這麼咧著僵在瞭臉上。

嘰嘰喳喳的麻雀忽然沒聲瞭，時羨覺得有些奇怪。

回頭時，見方書瑤臉上已然多瞭兩條淚痕。

心中一驚，連忙抬手去幫她擦拭，“這怎麼看著看著還哭瞭呢？舍不得我嫁呀？”

“你還說！”

方書瑤眨瞭下眼睛，又是兩滴淚珠落下。

她眉毛緊緊皺起，怨道：“那麼驚險的事兒都不告訴我一聲，你到底還把不把我當閨蜜啊？”

“什麼？”

時羨一頭霧水。

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方書瑤指瞭指她左肩後面，時羨才恍然大悟！

那裡，有一條頗為明顯的傷疤。

是前段時間，許慕嘉用刀留下的......

“我、我這不是怕嚇到你嗎......”

時羨目光有些閃躲，“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呢，萬一真嚇著瞭，那我還活不活瞭？”

“哪兒那麼容易就嚇著？”

方書瑤呸瞭一聲，依舊是那幅氣呼呼的模樣，“我才生不出那種膽小如鼠的傢夥呢，要真嚇著瞭，那就隻能說明不是我的孩子！”

“別胡說。”

時羨嗔怪一聲，下巴朝她小腹的方向努瞭努，“孩子都能聽到呢，小心他踹你哦。”

“他敢！”

“好瞭好瞭。”

她哄著，“你雖然沒參與，但你傢沈大明星可是出瞭大力氣的，如果不是他，九九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這輩子，就幹瞭這麼一件人事。”

方書瑤撇撇嘴，吸著鼻子，臉色緩和瞭幾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幾人同時看去，方書瑤呀瞭一聲，含著淚笑，“肯定是蔣總來接親瞭！”

“羨羨，你等著，我去開門，一會兒驚艷他。”

說罷，方書瑤便朝門口走去。

路過矮桌時，她順便抽出兩張紙巾沾瞭沾淚痕。

擰動門把，方書瑤剛要打招呼，卻在看清門口之人是一口氣卡在瞭胸口。

擰眉，“是你？”

“羨羨呢？”

賀嚴沒和她多說，隻問瞭一句，便要側身往裡進。

方書瑤當即一攔，頗為戒備的看著他，“你要幹嘛呀？”

上次羨羨訂婚，賀嚴就是特意趕過去搗亂的。

難不成這次又......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道高跟鞋與地面相擊的聲音。

不知何時，時羨已經提瞭裙擺過來。

與賀嚴四目相對之時，面露訝色，“你怎麼來瞭？”

賀嚴沒做聲。

鳳眸落在時羨身上的那件婚紗上。

從上到下，連頭發絲都沒有放過。

就這麼一寸一寸的打量。

其實在他拿到婚紗的一瞬間，便幻想著時羨穿上的模樣。

果然驚艷。

超出預期的驚艷。

仿若天生就該是她的東西，換個人，就不是這個效果瞭。

賀嚴看的癡迷，連時羨叫他也沒聽見。

末瞭，還是方書瑤那個暴脾氣朝他手臂打瞭一巴掌才回神。

掐著腰，不悅的問：“你到底來幹嘛的？”

賀嚴涼涼的掃瞭她一眼，看在時羨的面子上，看在她是個孕婦的面子上，沒計較。

轉眸落在時羨身上時，眸中寒冰盡化，數不盡的溫柔。

“我來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