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企圖掙紮。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用蠻力制止她，再次開口：“難過，後悔，愧疚，自責，這些情緒五年來一直跟著我，纏著我，我比你，更不想放過自己。”

“我想瞭你五年，這五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懺悔之中，我留江晚寧在身邊就是為瞭時刻提醒自己，懲罰自己，折磨自己，冉冉，我比你更恨她，但我也恨我自己。”

聽著這些話，溫冉覺得她要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瞭。

殘存的理智提醒著她——

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可是，他們距離太近瞭。

她呼吸之間全是男人的氣息。

分開五年，她投身工作，照顧女兒，逼著自己不去想他，逐漸忘瞭他。

這些努力，好不容易在時間的流逝中，有瞭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作用，回國後她避著他，冷漠待他，都是為瞭不再重蹈覆轍。

可是今天，他們靠得這麼近，和五年前一樣強大的男性氣息，和五年前一樣有力的手臂，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這個男人曾經和自己有過怎樣的愛恨糾纏。

溫冉有些力不從心。

她咬緊牙關，冷硬開口：“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男人的手指微動，終究還是放開瞭。

他臉色很差，一雙暗眸裡滿是愧疚和歉意，但還有不死的試探：“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溫冉對上他的視線：“五年前，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

“你為瞭江晚寧拋下我，一而再再而三，我的原諒在你看來什麼都不是，你對我甚至沒有半分信任，就連車禍……我說是江晚寧做的你都不信。”

言盡於此，她自嘲般笑笑：“這還不夠，我被人綁架九死一生，你卻連給我十秒鐘聽我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說這些的時候，她很平靜，不激動也不憤怒，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溫冉舒瞭一口氣，對上他的視線，平心靜氣地開口：“所以，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一次次跟機會擦肩而過。”

傅沉烈眉心擰得可以滴出水來。

他暗眸幽深地看著她，苦惱也好，無望也罷，她都不會在意瞭。

即便如此，男人還是想再掙紮一下。

他朝她走近一步。

溫冉防備性地後退兩步，眼神警告地看著他：“傅總，請你適可而止。”

傅沉烈看著她，眼神平靜，卻也熱烈。

女人抽瞭抽嘴角：“你想要挽回我這個對你沒什麼興趣的女人是你的事情，但打擾到我就不道德瞭，像無賴一樣糾纏，第一沒什麼意思，第二，不符合您的身份。”

男人看著她努力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紮瞭一根長長的刺一般，越是往下，越是發疼不止。

她的話，說得倒是漂亮。

可在她面前，他哪裡還有什麼身份可擺？！

好話說盡，半分作用都沒有。

這一刻，傅沉烈好像忽然明白瞭，什麼叫做心灰意冷。

也許，五年前溫冉被綁架，被他掛瞭求救的電話的時候，比他此刻的心情，有過之而無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