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村長傢的抹佈是什麼做的,可她由衷的感覺反胃啊。
這個時候她說不出話來,手還被困著,沒人註意到她的想法。
見一切都準備好,夏涼才不緊不慢地蹲下身子,伸手落到夏靜受傷的腳踝上。
嘖,還真是個倒黴的孩子,這腳踝腫得一隻手都攥不住瞭。
拉開褲腿,借著外面的月光,隻看到腳踝腫脹得和饅頭似的,外面的皮膚又青又腫,皮都被撐得透亮瞭。
還真是挺嚴重呢?
夏涼的手剛放到她的腳腕上,夏靜就痛得嗚嗚嗚叫瞭起來。
“夏靜,你要忍一忍,我總要摸一下骨頭什麼情況才能幫你治療吧?”
可惜這裡沒止痛藥,夏靜就隻能硬忍著瞭。
夏靜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妙,可真的太疼瞭,那是一種透骨頭的疼。
她的身體忍不住想動,即便被綁著手腳還是如此。
“周浩你不行啊,一個女人都抱不住!”
“還要來個人幫忙……”
楊曉紅是不可能幫忙的,那現在就隻有一個王斌瞭。
王斌卻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還真不錯。”
“我,我來……”
一直在門口扒著門看的劉瘸子聽說需要人幫忙,急忙跑瞭進來,一瘸一拐的,速度卻不慢。
周浩心裡嫌棄,卻也沒多說什麼。
隻是劉瘸子身上的味道,太沖瞭,這人不會是一年都沒洗澡瞭吧?
這村裡的光棍兒也太不講衛生瞭,自己也不嫌臭。
夏涼也聞到瞭那一股的異味,她皺皺眉,卻並未多說什麼,下手更快,更狠。
手指用力,壓到骨頭的時候,夏靜的身體劇烈掙紮,不過這次有兩個大男人抱著她,她動不瞭,那嗚嗚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著也挺瘆人的。
“有點麻煩,骨頭怎麼錯位這麼厲害?”
夏涼這才知道夏靜也不全是裝的,按照她現在的傷勢來說,還真是挺受罪的。
夏涼卻不同情她,想起前世她害死自己女兒,還惡意地把她救命的藥丟入馬桶,這女人還真是該死。
死不足惜!要不是現在這社會不允許殺人,她早就把人給殺瞭。
“這腳還能治嗎?”
周浩一臉的擔憂,夏涼看都沒看他一眼,冷聲道:
“要受點罪,能治療……”
正骨是個很嚴謹的工作,特別是現在,那些現代化的檢查儀器都沒有,隻靠手感很容易出現誤差。
而人的身體可容不得誤差,一點點的不對,等時間長瞭也能帶來極為嚴重的後果。
夏涼心裡明白。想起夏靜曾經對自己做的,現在一個機會擺在她面前,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給她完全治好,讓她現在看著無礙,但過幾年這裡就會疼,越來越疼。
她現在完全有能力做到,夏涼也心動瞭。
她的手上的力度不小,她心裡激動。
可……
……
半個小時後,治療結束。
夏靜嘴裡的抹佈被拿下來,手上的繩子也拆開瞭。
手腕和大腿上,有兩條深深的勒痕。
夏靜整個人猶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剛剛還真是受瞭罪瞭。
那種鉆心的痛,如同凌遲,一個大男人都受不瞭,夏靜都不知道自己咋抗下來的。
夏涼垂著眸子,心情極為復雜。她忽然想起師傅曾經和她說過的一句話。雖然艱難,但她做到瞭。
行醫者,最重要的就是醫德。不管你面前的人是誰,你們之間有多大的仇恨,可剛剛的時候,夏靜在她面前,就隻是她的病人,單純的病人而已。
剛剛的情況,她想要動手很簡單,可若是做瞭,她還配治病救人嗎?若是讓師傅知道,師傅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夏靜是被周浩抱回去的,雖然治療的過程痛得死去活來的,不過現在腳上隻感覺微微的有點發熱,並不疼瞭。
她想起臨走的時候問夏涼的話。
“姐姐,我這腳明天能下地嗎?”
當時夏涼說,最好不要。
然後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夏涼,隻可惜夏涼根本就不管她,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夏靜都鬱悶極瞭,村長也沒出來,明天倒是要問問村長,她這情況怎麼處理?
她不敢下地,還好有周浩抱著她。劉瘸子倒是想幫忙,被周浩狠狠瞪瞭一眼後,他趕著牛車回去瞭。
天色已晚,明天都要上工,他們折騰的時間也夠長瞭。
周浩的臉都黑成瞭鍋底,夏靜看著害怕,卻也不敢多說什麼,今天這事是她大意瞭,自己吃虧瞭不說,也沒占到夏涼什麼便宜。最要命的是還讓周浩賠瞭十塊錢!
夏涼!
想起這個名字,夏靜就恨得隻咬牙,她那天不就是設計夏涼和周浩睡覺嗎?最後也沒成功,夏涼那個小氣鬼,用得著一直和自己置氣?
退一步說,周浩的條件可是拔尖的,她看瞭都心動,她這可是為瞭夏涼好。
她這個姐姐,越來越不受控制瞭。不行她要好好想一想,或者找人打聽一下,給她找個主兒。
不能讓她媽隻盯著自己。
次日眾人還在熟睡,一陣嘹亮的哨子聲響起,大傢夥罵罵咧咧地爬瞭起來。
昨晚村長傢的動靜很多人都聽到瞭,他們雖然沒出去,卻也趴在院墻上豎著耳朵聽著,睡下的時候都不早瞭。
早上就起不來,一個個還瞇縫著眼睛。
村長倒是雷打不動地早起吹哨子,他看著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人,清瞭清嗓子大聲說道:
“名單上的人,跟著楊老五走,其餘人,幹昨天沒幹完的活兒。”
楊老五來到前面,他看著面前的名單,想瞭想,指瞭指許軍:
“許軍,你來點名。”
許軍也不推辭,他大步上前,小夥子雖然一身的書生氣,可幹活也是舍得下力的,以前還有人想讓他過去住,但這孩子不樂意。
大傢都知道他是個書呆子。現在他們楊柳村,還多瞭兩個愛看書的人,楊曉紅和夏涼。
大傢也不好說什麼,他們愛看書就慢慢看唄,高考什麼的,很多人都不懂,也沒接觸過。
其實以前還有高考的時候,一個鎮上也沒幾個能考上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這玩意離得大傢太遠。
“夏靜沒來,其餘人都到瞭。”許軍點完名,大聲說道。
“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