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邊都和顧凌煬有勾結，寧清婉根本不指望他們能查出來厲建斌死亡的真相。

為此，她決定親自報復。

可一想到她花瞭大量的錢，雇來的水軍就是為瞭將寧以初和顧凌煬連個人釘在殺害厲建斌的恥辱柱上，卻被厲老太太的澄清會毀於一旦，就氣得心口直冒火。

寧清婉咽下這口怒意，冷冷勾起唇角，“你對不起建斌。”

厲老太太因為劇痛，正捂著胸口，微微伏下身子，大口喘著氣，無法回答寧清婉的話。

“你不歡迎我又如何？我不會讓你們這些殺人兇手好過的……我的孩子生下來瞭，你也一眼都別想看到。”

寧清婉冷笑一聲，說完，便不顧亂成一團的厲傢老宅，轉身就走。

“老夫人！”

“不好，老夫人氣暈倒瞭！”

在另一邊小廚房給厲老太太熬藥膳的趙媽聽到傭人呼救的聲音，看見這一幕，急忙道，“快，通知顧先生和大小姐！”

二樓的程程看著樓下這慌亂的狀況，眼神中閃過一道冷漠。

他緊緊掐著手心，轉身回瞭房間。

……

好端端的，厲老太太才出院，又被氣得生生住進瞭醫院。

寧以初和顧凌煬自然也是一齊過去探望，聽到傭人回稟當時在場時寧清婉說的那些話，顧凌煬眼眸一暗。

凌厲的丹鳳眸裡閃過一道暗芒，顧凌煬渾身氣勢冷漠至極，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冷冷盯著傭人，“下次，寧清婉要是再敢來，直接報警，說她強闖民宅。”

傭人戰戰兢兢的，頭也不敢抬，“是。”

“她拿走瞭哪些東西，有看見嗎？”顧凌煬又問。

傭人仔細回想，“她就拿瞭一些厲董生前的衣服，還有幾份紙質文件的樣子，當時她在書房找瞭一會兒，我們也不知道她具體拿走的是什麼。”

顧凌煬眉頭一擰。

寧以初也有些擔心這其中有變數，誰也沒想到寧清婉會殺去老宅，自然也沒有提前吩咐過傭人們，別讓她進門。

“阿凌，我看……寧清婉現在的意思，可能是想仗著她……肚子裡的孩子，搶遺產瞭。”

想瞭想，寧以初啟唇繼續道，“她並不瞭解合同相關的文件，我猜測，她拿走的應該是和遺產相關的東西吧。”

也許厲建斌生前，給過她一些不動產和其他東西的轉移財產，或者是保險箱密碼等等。

自從厲老太太又進醫院之後，她就找人查瞭寧清婉現在名下的財產，不得不說，厲建斌對她很大方，也難怪寧清婉愛得這麼死心塌地。

初步估算，她身上有大概七千萬左右，包含不動產在內。

“應該是的。”顧凌煬和寧以初想一塊兒去瞭。

他看著還在隔離病房中上瞭呼吸機，還未蘇醒的厲老太太，眉眼閃過一絲凌厲。

寧清婉，真是做得太過瞭。

“先等著吧，她要是想做什麼，自然會再次出招的，就是這段時間內，你們把老太太看好，我會安排保鏢過來，別再讓她和外人接觸瞭，知道嗎？”

迎著顧凌煬銳利清冷的雙眸，傭人心下一顫，忙道，“是。”

寧以初還在思索遺產的事情，現在厲建斌死瞭，她作為厲建斌現存的唯一的女兒，自然是在刨去厲老太太所分得的那一份之後，全權交給她。

三個孩子也可以分到一些，但因為還未成年，監護人是寧以初，這一切也在她手中。

集團，一定要快點轉交到顧凌煬手裡才行。

正想著，忽然，徐特助已經拿著交完費用的單子走瞭過來。

他一隻手拿著屏幕還亮著的手機，“先生，寧小姐，我們的人傳消息回來瞭，寧清婉已經從警方那邊要回瞭厲建斌的解剖屍體，開始向公眾發佈請帖，預定明天舉辦厲建斌的葬禮。”

“這麼快？”寧以初不由得出聲。

徐特助神情凝重地點頭，“寧清婉現在是以厲建斌戀人的身份，二人並沒有實質性法律關系，我們要把屍體搶回來，阻止這場葬禮嗎？”

顧凌煬頭疼地皺瞭皺眉。

“不用瞭，先讓她自己去折騰吧。”顧凌煬眉眼有些冷，雙眸裡劃過冷意，“葬禮的事情，等老夫人醒瞭你問問她的打算，再做安排。”

他和寧以初，都不想和厲建斌再沾染上半分關系。

至於厲建斌的葬禮？

晦氣。

徐特助凝重道，“是。”

半夜時，厲老太太醒瞭一次。

她夢到瞭過去，年少時厲建斌還遠遠不像現在這樣執拗，在沒有遇到喻懷青之前，他隻是性子孤僻瞭一些。

可後來爭奪上位，成為厲傢掌權人後，他的偏執越來越嚴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熟悉的孩子，也變得越來越陌生瞭。

夢裡兒子還在沖著她甜甜的笑，厲老太太一夢醒來，枕頭旁邊冰涼一片。

她淚眼朦朧，立刻有醒著的護工過來扶著她噓寒問暖。

厲老太太擺擺手，“我沒什麼不適，你休息吧！”

旁邊還有照顧她的傭人趙媽，當下便讓厲老太太緩瞭緩，才將今天徐特助交代的話，給厲老太太說瞭一遍。

“顧先生和大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您想給厲董主持葬禮，他們就出面暫時先讓寧清婉停下來，等您好瞭再去處理。”趙媽道。

沒想到厲老太太搖搖頭，心力交瘁道，“隨她吧，隨她……我也活不瞭多長時間瞭，爭這個費勁做什麼呢？那孩子做瞭那麼多惡事，卻是真心喜歡寧清婉。”

“我老瞭，一把老骨頭瞭，就不去年輕人面前討嫌瞭。”

趙媽聽瞭，心裡也不是滋味。

寧清婉今天在厲傢老宅裡說的那些話，可真是字字句句都往老太太心窩子裡鉆。

母親哪有不愛孩子的？

可厲建斌做的事，也太叫人心寒失望瞭。

無人能理解老太太，也就是先生和寧小姐還對她關懷備至，否則，以老夫人的心性，怕是要自我瞭結，才算對得起厲傢列祖列宗。

如今，不過是還對孫輩和小輩們放心不下，一個寧清婉在這裡作妖，她這個長輩再無法立著，寧以初和顧凌煬兩個就要被寧清婉這個“孝”字壓著。

趙媽在心底嘆瞭一口氣，她一個傭人，該說不該說的，心裡也都有數，當下便噤瞭聲，心情復雜地去給老太太又續上瞭一杯溫水。

這一夜，也就這麼過去瞭。

翌日。

下午兩點鐘，在陵園裡舉辦瞭厲建斌的葬禮。

厲建斌從來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早死，墓地也沒有看好，寧清婉便用瞭厲建斌給厲老太太準備的風水寶地，決定將他葬在這裡。

屍體她已經看瞭，實在是不成樣子，內臟大多都被處理瞭，全身上下又是取切片又是註射等等，肚子上一個大長條的傷口，好在縫瞭針，外邊看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