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闊推開包廂的門。
祁年微微抬眸:“來瞭。”
“嗯。”
他面色黑沉,情緒不高。
在祁年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起一個空酒杯,給自己倒瞭滿滿一杯。
二話不說便一口悶瞭。
一杯酒下肚。
他又倒瞭一杯,一杯又一杯。
祁年懵瞭。
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的江闊,有種他在陪他喝悶酒的錯覺。
江闊還要繼續再喝,祁年將他手中的酒杯奪走。
“我是讓你來陪我喝酒的,不是讓你來搶我酒喝的,你這一臉死像,怎麼感覺比我還慘?”
“你又怎麼瞭?”
“我去找林聽復婚瞭。”
江闊微微抬眸,眼底有些詫異,這個信息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明明前段時間,他還那副冷漠態度對待林聽,甚至連她的名字提都不能提,全然一副準備跟林聽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現在又突然回心轉意要復婚?
不過看他這副挫敗喝悶酒的模樣,估計被林聽當做神經病趕走瞭。
“哦。”
“就哦?你難道就不好奇林聽有沒有同意嗎?”
“看你這樣子,顯然被拒絕瞭。”
“你說她為什麼要拒絕復婚?”
“你之前那樣對她,她能答應跟你復婚才怪!”
“你什麼意思?”
江闊無奈的嘆瞭口氣,一臉同情的看向祁年。
“林聽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愛恨分明,她幾次遇到危險,你都不出面,冷眼旁觀,是個女人都會心寒,她能不恨你,你就謝天謝地吧。”
“別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你還能不知道嗎?當時的我能出面嗎?”
“可是林聽她不知道,在她的眼裡,你就是對她見死不救,冷血無情,我想天底下就沒有哪個女人被前夫這樣刻薄對待過,還會願意再跟他復婚的,除非她有受虐傾向。”
江闊毫不留情的將事實說出來。
祁年心中的那僅存的一絲希望,全被他澆滅瞭。
“我是讓你來潑我冷水的嗎?”
“是兄弟,我才跟你實話實說。”
祁年心中一陣鬱悶,抓起酒杯,喝瞭一大口,烈酒穿腸而過,卻沒有帶走一絲苦澀。
“我跟林聽難道真就一點可能都沒有瞭嗎?”
他不甘心。
又一杯烈酒下肚。
“那要看看林聽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你。”
“她現在連見都不想見我。”
“女人都是嘴硬心軟的,網上都說,女人愛一個男人的開始是心疼,心疼他工作辛苦,心疼他瘦瞭,心疼他的一切苦難,如果林聽還心疼你,就說明她還愛你。”
祁年視線落在酒杯上,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口。
“擔心,心疼……”
江闊的話,瞬間猶如醍醐灌頂。
心底立刻浮現一抹計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
“我知道怎麼做瞭!”
江闊拍瞭拍祁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林聽那脾氣,可不是那麼好搞定的,你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祁年有瞭努力的方向,心情豁然開朗,拿起酒瓶給江闊面前的杯子滿上。
“走一個!”
祁年隻是喝瞭一口,江闊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這麼猛?”
他這才意識到江闊今天很是反常。
“你又是怎麼瞭?也為情所困瞭?”
江闊低垂著眼眸,一副頹喪模樣,聲音低沉的說著:“我跟清然分手瞭。”
祁年瞬間瞪大瞭雙眸,眼中滿是詫異跟疑惑。
“分手瞭?她提的?”
“我提的。”
這就更讓祁年不理解瞭。
江闊對沈清然的感情,他最是知曉,可以說是執念,愛到骨子裡的執念,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好不容易才得償所願。
“是因為那件事?”
“不完全是。”
江闊斂斂眸子,眼底浮現一抹深深的無力感。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答應跟我在一起也隻是因為感動,分開對彼此都好。”
祁年一臉同情。
什麼安慰的話也沒再說,抬手拍瞭拍他的肩膀,給江闊再次滿上,舉起杯說道:
“今晚我陪你喝個痛快。”
……
林聽以為,她說瞭那樣決絕的話。
對他那副冷漠態度,便會打消瞭他重新追求他的念想。
誰知祁年越挫越勇。
全然把林聽對他說過的那些恩斷義絕的話,拋之腦後。
每天依舊卡著點跟她一同出門,詢問她的近況,沒話找話。
雖然她常常將他視做空氣。
無視。
厭煩。
又避之不及。
林聽以為,隻要她這麼一直無視他,冷處理,祁年就會退縮。
沒幾天便會膩瞭。
可她卻低估瞭他的決心,不論她說瞭多麼狠心又傷人的話,甚至真的報警將他抓到瞭警察局,他還是每天都出現在她面前,瘋狂的刷著存在感。
林聽漸漸習慣瞭,每天一開門就會看見祁年拿著早餐笑著跟她說早上好。
他卻再次消失瞭。
林聽像往常一樣出門上班,拉開門,那抹討好的身影卻不在瞭。
她心裡閃過一絲失落。
隨後又快速將那抹可怕的情緒壓瞭下來,藏進心底最隱秘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看樣子,不過就是三分鐘熱度。”
膩瞭,煩瞭,受挫瞭。
便會知難而退。
意料之中的事。
一個被他當做工具,被嘲諷想攀關系,被貶低命不值錢的人。
他又怎麼會甘願一直低聲下氣,在她這裡自討沒趣。
林聽斂斂眸子,將視線收回。
轉身往樓下走去。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轟隆的響聲。
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到在地,發出的撞擊聲。
林聽停下腳步,轉身走到祁年所住的那間房子的門口。
剛才她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那動靜應該就是從這間屋子傳來的。
她貼在門上仔細聽瞭聽。
又沒瞭聲音。
難道是她聽錯瞭?
帶著疑惑,她又仔細聽瞭幾下,裡面依舊毫無聲音。
抬手想要敲門,可那手停在半空中,遲遲下不去。
內心幾番猶豫糾結。
他那樣傷害她。
冷漠,絕情,狠心。
她不能好瞭傷疤就忘瞭疼,就算他死在裡面,也與她無關,更何況他一個江城首富,追捧他的人數不勝數,哪裡輪得著她來關心他的死活。
“不管瞭。”
她轉身要下樓,那間屋子又再次響起動靜,這次她聽的很是真切。
腳步一轉。
沒有絲毫猶豫,敲響瞭門。
裡面沒有絲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