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
隨著房門被推開,一道夾帶著憂慮的銀鈴般的細語,隨即從門外響瞭起來。
房遺愛眼見就要“英雄末路失貞操”,聽到門外傳來的話語,不禁大喜過望,“京娘!”
杏眼迷離的襄城即將得逞,見好事被人撞破,一時下又羞又怒,“誰?”
“小賊,你好些...”
秦京娘走進閣樓,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看著眼前香艷的一幕,秦京娘頓時愣住瞭神,身體好些被雷擊瞭似得,手提餐盒的玉手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氣憤到瞭極點。
見秦京娘進門,房遺愛大聲叫嚷道:“京娘救我!”
“房郎,何必如此呢。這是你在外面養的小妾?”見秦京娘站在原地愣神,襄城的心隨即落瞭下來,起身整理秀發,問道:“小丫頭長得不錯嘛,想必狐媚功夫也是一流吧?”
說著,襄城杏眼含羞,面帶壞笑的朝著房遺愛望瞭過去。
見襄城之前與房遺愛如此親密,秦京娘心中百感交集,顫聲說:“你...你是誰?”
望著眼神怯懦的秦京娘,襄城掩面一笑,返身坐在床榻上,一臉炫耀的說道:“我是他的正妻啊!”
“正妻...”
襄城此言一出,雖然秦京娘早已做好瞭作妾的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升起瞭一絲醋意。
感受到秦京娘話語間的情緒後,房遺愛暗叫不好,他絕不能讓襄城將秦京娘這顆救命稻草瞞哄離去,“京娘,快來救我!我現在不能動彈,她不是我的妻子!”
房遺愛的高聲叫嚷,打斷瞭秦京娘繁亂的思緒,得知事情原為後,這個小丫頭隨即恢復瞭往常的性情。
“賤人!放開我的何郎!”
說著,秦京娘將餐盒放到一旁,快步朝著襄城走瞭過去。
襄城萬沒想到秦京娘會如此烈性,驚訝之下起身站立,謹慎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識破襄城的身份後,秦京娘怒不可遏,揚起玉手徑直打在瞭襄城的臉頰之上,“賤人!讓你冒充何郎的正妻!”
襄城自幼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怒極之下,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你!”
“哼,賤人還不快滾!”說著,秦京娘緊瞭緊手腕,儼然一副護犢子的模樣,“姑奶奶今天就把你的衣服扒光,讓你穿街而過!不知廉恥!”
說完,秦京娘隨即一把抓住襄城的手腕,順勢做出瞭要廝打的架勢。
襄城身為皇傢公主,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裡是秦京娘的對手,一番拉扯過後,原本狐媚的襄城毫無懸念的以完敗收瞭場。
見秦京娘性情剛烈,襄城大吃一驚,奮力將其推開,快步走到瞭閣樓門外。
站在門外回首望去,襄城狠狠瞪瞭一眼發飆的秦京娘,接著輕聲對床榻上的房遺愛說道:“房郎,奴傢在傢等你。你若是不來,可別怪奴傢嘴巴不嚴哦。”
秦京娘見襄城死不悔改,怒極之下便想要跟出去,“快滾!”
用化名身份威脅過房遺愛後,襄城不敢就留,快步走下閣樓,趁著夜色走出瞭長安客棧。
襄城離去後,秦京娘隨手關上房門,跺腳輕罵道:“妖精!狐貍精!不知廉恥的淫婦!”
房遺愛躺在床上,看著一臉羞憤的秦京娘,心中隨即升起瞭一股暖流,“京娘,別氣壞瞭身子。”
“小賊,從實招來。剛剛那狐貍精是不是你從平康坊招來的姐兒們?”說著,秦京娘忙不迭的打開餐盒,從其中拿出瞭一盅雞湯。
走到床榻邊,見房遺愛臉頰潮紅,秦京娘輕哼一聲,皺著眉頭說道:“是不是價錢沒談妥?”
“啊?”聽著秦京娘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胡話,房遺愛苦澀一笑,接著轉而輕笑著說道,“是啊,怎麼瞭?生氣瞭?”
秦京娘原本隻是胡亂說的兩句話,卻得到瞭房遺愛的回應,羞憤之下秦京娘將雞湯放在床邊,接著站起瞭身來,“你怎麼沒有死在外面!”
“真生氣啦?”望著面帶溫怒的秦京娘,房遺愛心神一凜,連忙正色說道:“誰知道哪個瘋女人是從哪裡來的,現在我連動彈都動彈不瞭。那事兒,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還差不多!”看著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房遺愛,秦京娘的心瞬間化瞭大半,哪裡還會死揪著之前那件事不放。
見秦京娘轉怒為笑,房遺愛接著說出瞭心中的疑惑,“說正經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長安客棧?”
“不光我知道,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傳遍瞭!”秦京娘佯裝怒色白瞭房遺愛一眼,接著打開湯盅瓷蓋,對著裡面香濃的雞湯輕輕吹瞭起來。
聽到秦京娘的話,房遺愛頗為震驚,連聲問道:“傳遍瞭?傳什麼?”
“有的說你是被仇傢追殺,也有人說是某些人嫉妒你的才華!”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程叔叔、尉遲叔叔正在我傢商量著來看你呢。”說著,秦京娘手持湯勺輕舀出些許雞湯,轉而送到瞭房遺愛嘴邊。
喝下雞湯,房遺愛苦笑一聲,自嘲道:“哎,樹大招風啊!”
聯想到之前自己昏迷在鬧市的事情,房遺愛連連慶幸,多虧瞭候霸林、李肅及時將他背起,要不然被某些與房玄齡熟絡的王公看到,他苦心經營的化名就真的要不攻自破瞭。
“我都聽爹爹說瞭,你之所以受傷都是為瞭救他們。”
想到這些天房遺愛三次出手幫助秦瓊,秦京娘心中內疚之情大增,說著說著,竟留下瞭兩行清淚。
“哭什麼?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罷瞭,用不著內疚。”見秦京娘淚如珠簾,房遺愛心間一痛,接著張開嘴巴做出瞭要喝雞湯的架勢,想以此來轉移秦京娘的註意力。
秦京娘一邊精心的喂食房遺愛雞湯,一邊細細打量起瞭房遺愛的身體狀況,“看你這副臉色,是不是很疼?”
見秦京娘即將再次落淚,房遺愛眼珠一轉,轉而出言哄道:“不疼,喝瞭小娘子的雞湯,掉瞭腦袋都不知道疼。”
房遺愛此言一出,秦京娘臉上盡是嬌羞之色,即將落下的清淚也隨即停瞭下來。
將一盅雞湯盡數喝完後,房遺愛躺在床榻上輕舒一口氣,不禁為之前掌摑襄城的秦京娘擔起瞭憂。
“襄城會不會報復京娘?她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聯想到襄城臨走前所說的話語,房遺愛心間的憂慮隨即消散的一幹二凈,“算瞭,日後總要去找襄城的。到時候哄哄她,讓她忘瞭這事不就成瞭?”
秦京娘見房遺愛躺在床榻上,臉上盡是享受的神色,不由聯想到瞭之前被她轟出去的襄城。
回想起襄城之前那副狐媚神色,生性大方的秦京娘自覺不如,隨即開口試探性的問道:“小賊,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柔情似水的女子?”
“誰說的!巾幗須眉才是我的摯愛!”話說一半,房遺愛躺在床榻上偷眼觀瞧,見秦京娘臉色浮出笑意,不禁微微一笑,“娘子,你剛剛那般作為,令卑人自嘆不如,多謝娘子救我性命!”
“就你嘴甜。”聽到房遺愛的話,秦京娘笑顏如花,收起湯盅的後,輕聲問道:“何郎,你剛剛說的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怎麼可能騙娘子你呢!巾幗英雄不讓須眉!”
見秦京娘笑容愈發燦爛,房遺愛壞笑一聲,打趣道:“不知京娘這等美女英雄,洞房之中會是怎樣一種嬌態呢?想來,在下很是期待呢。”
房遺愛有意調戲的話語,逗得秦京娘花枝亂顫,嬌羞之下,笑罵道:“冤傢!”
說完,房間內忽的一片寂靜,二人相視無語,看向彼此的目光中盡是滿目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