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情敵相見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694

房遺愛這位文抄公背誦俠客行正念得興起,被房玄齡這一口熱茶噴在臉上,頓時驚出瞭一身冷汗。

望向書案前目瞪口呆的房玄齡,房遺愛倒吸一口涼氣,不由暗罵自身愚蠢癡呆,怎地將俠客行後幾句也背瞭出來!

“糟糕,說禿嚕嘴瞭!”驚怕之下,房遺愛連忙低下腦袋,心中隨即思想起瞭該如何瞞哄過房玄齡的對策。

“愛兒...為父剛剛有些入神。”說著,房玄齡擦去嘴角茶漬,磕磕巴巴的說道:“再將最後兩句念一遍來!”

見房玄齡聽得真切,房遺愛不好隨意應對,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個...”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按照記憶將後兩句念出來後,房玄齡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房遺愛面前,道:“愛兒,說這兩句你是聽誰提起的?!”

房遺愛正在苦思冥想應對之策,聽到房玄齡的問話,幹脆就坡下驢道:“爹爹,孩兒日前曾在長安酒肆有幸與何榜首同桌對飲。這兩句便是聽他提起的。”

“你與何足道同桌對飲?!”說完,房玄齡面帶狐疑的細細打量著房遺愛,眸中盡是不解之色。

饒是房遺愛這番話死無對證,但卻還是被生性嚴謹的房玄齡找到瞭疑點,“你自幼不喜詩書,怎地會與何足道撞在一起?”

見自己老爹心思縝密,房遺愛冷汗直流,隨口從另一個切入點說道:“爹爹,孩兒雖然不喜詩書。但是何榜首卻是武藝高強,你難道忘記他前日雪山襲殺突厥武士的傳聞瞭嗎?”

此言一出,聯想到何足道是秦瓊外娚的身份,房玄齡心中的懷疑這才被打消瞭,“也對!何足道是秦元帥的外甥,你這幾日住在秦府少不得會跟他撞上。”

察覺到房玄齡臉色的變化,房遺愛懸著的心隨之落瞭地,話鋒一轉將話題從文學巧妙的轉到瞭武功之上,“是啊,孩兒還跟何榜首切磋過武藝呢。”

深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道理的房玄齡,聽說房遺愛與何足道交好,臉上不由露出瞭一絲欣慰的笑容,“愛兒,你這幾天著實上進不少。”

說著,房玄齡伸手輕輕擦拭房遺愛臉上的茶水,道:“為父也不妄求什麼,隻要你能學到何足道文治武功的半成,我也就死而瞑目瞭!”

望著滿目慈祥的房玄齡,房遺愛心頭一熱,險些忍不住將自己的化名與父親全盤托出。

不過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房玄齡說出的一番話,不由令他從頭涼到瞭腳。

“何足道此人雖然文武奇才,但為人行事卻絲毫不懂得中庸之道。眼下長孫無忌好似對他救下長樂公主二人夜宿山村一事頗有微詞,若因此結下仇怨,區區一個國子監蔭生怎能是國舅爺的對手!”

先前聽秦瓊推理其中利害,房遺愛還抱有一絲僥幸,可見自己父親都如此言講,他心中那僅存的僥幸也隨之破滅瞭!

話音落下,房玄齡意識到自己失言後,不由連連搖頭,望向房遺愛卻見其就好似一塑木雕石像似得,呆站在原地哪裡還有半點生氣。

“愛兒,愛兒?!”伸手輕搖房遺愛,房玄齡幹咳一聲,道:“剛剛為父失言說錯瞭話,這番話你全當做沒聽到。何足道就下之人乃是河間郡王之子李肅,聽清楚瞭嗎!”

見房玄齡有意隱瞞長樂公主身份,房遺愛心頭一顫,暗想,“瞞哄麗質的真實身份,這絕對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主意!看來聖上是不想傷瞭長孫傢的顏面啊!”

想到這裡,房遺愛連忙點頭,拱手道:“聽清楚瞭。”

“哎,本想著日後向何足道討要一張瘦金體的書法。卻沒成想他竟然招惹上瞭長孫...”

話說一半,房玄齡連忙閉口,轉身坐在書案前,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就讓侯君集在我面前如此炫耀?俠客行的真跡給他真是糟蹋瞭!”

見房玄齡言語間有討要瘦金體的意思,房遺愛收起驚駭之意,望著自己這位便宜父親,心中不由閃過瞭一絲柔情。

“來到貞觀這些日子,還未曾向爹娘盡過人子之道。哎,想來是我疏忽遺漏瞭!”

自責過後,懷揣著內疚的心情,房遺愛緩步湊到房玄齡面前,道:“爹爹,孩兒與何榜首話語甚是投機,要不孩兒改日請他為爹爹書寫一幅字跡?”

房玄齡正在嘆息之中,聽到房遺愛的話,不由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伸手抓住兒子的手腕,道:“當真!”

“當真,明日我便去向榜首討要。”說完,房遺愛微微一笑,望著面前像孩子一般的父親,他哪裡忍心讓房玄齡跟著他一同擔驚受怕!

“好,好。好兒子!”拉著房遺愛連說三聲好後,房玄齡從書架上找出幾本四書五經,轉而說道:“去到臥房攻書去吧,這樣高陽公主看到也會歡喜一些。”

“孩兒告辭瞭。”

接過書籍,房遺愛對著房玄齡拱手道別,轉而快步走出瞭書房,順手為父親帶上瞭房門。

待到房遺愛走後,房玄齡輕嘆一聲,道:“長孫無忌未免也太橫行霸道瞭!不就是在山村呆瞭一夜嗎?昨夜陳禦醫以驗明正身,長樂公主的守宮砂完璧無恙,你還生的哪門子悶氣!現在還怨氣遷怒到人傢佈衣榜首頭上,真真豈有此理!”

聯想到何足道那一手絕妙的瘦金體,房玄齡不禁生出瞭愛才之意,嘟囔道:“若是長孫無忌一心與何足道作梗,我必定要在聖上面前保佈衣榜首一本,也好答報秦元帥傳授愛兒武藝的恩情。”

念叨起房遺愛,房玄齡不禁回想起瞭之前房遺愛那副意氣風發默誦俠客行的模樣。

“剛剛愛兒默誦俠客行,言語順暢好似爛熟於心。可我記得他從小隻學過一點文墨,怎地今天突然開竅瞭?”

說著,房玄齡暗暗將俠客行第九、十句寫在紙上,接著低頭沉思瞭起來。

手拿書本回到臥房,高陽正坐在榻上練習刺繡,見房遺愛回來,不由輕笑一聲,道:“俊兒哥,你怎麼回來瞭?敢莫是嫌書房憋悶?”

“爹爹要在書房處理公務,我呆在那反倒添亂。這才回來瞭。”說著,房遺愛坐在書桌前,佯裝翻閱書籍,實則一心想著日後如何應對長孫無忌。

見房遺愛翻閱書本,高陽拿著刺繡坐在其身旁,笑嘻嘻的道:“俊兒哥你就安心攻書吧,漱兒在這陪著你。”

“如此好的姑娘,怎能讓一個禿驢給玷辱瞭?哼!改日我必定到會昌寺去尋辯機,大不瞭來一招猴子偷桃...對!猴子偷桃!”

拿定主意,房遺愛暫時按捺下心中的愁緒,精心溫度起瞭經文典籍。

等到日上中天,聯想到早晨襄城的邀請,高陽輕聲對房遺愛說道:“俊兒哥,姐姐要我們中午去她府上飲宴。你去麼?俊兒哥要是不去,那漱兒也不去!”

聯想到襄城手中還握有自己的把柄,房遺愛哪裡敢將其惹怒,轉而合上書籍,道:“去吧,大姐一番好心。咱們正好去她府上散散心。”

說完,房遺愛、高陽並肩走出房府,緩步朝著襄城公主府走瞭過去。

來到襄城公主府,正廳中早已坐上瞭兩桌賓客,其中多是一些風流倜儻的書生文人。

襄城雖然握有房遺愛的把柄,但卻深知此招隻能使用一次,所以在邀請賓客時,她特意避開一些在國子監讀書曾經見過“佈衣榜首何足道”的學子,轉而邀請瞭一些與房遺愛不甚相熟的官宦子弟。

步入正廳,還沒等房遺愛和高陽來得及落座,一張熟悉的面容隨即進入瞭房遺愛的視線當中。

望著身處在襄城身旁,一襲僧衣僧帽正襟危坐的客人,房遺愛瞬間便認出,這人不是之前在房府門口被他毆打過的辯機和尚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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