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長樂退婚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700

抬眼望去,見房遺愛暗自傻笑,高陽好奇的問,“俊兒哥,你笑什麼?”

“我在笑...”話說一半,房遺愛低頭輕語道,“漱兒好香。”

此言一出,高陽羞的滿面緋紅,輕啐道,“啐,又來打趣人傢。”

就在二人郎情妾意,一時忘記瞭即將分別之苦時,門外忽的傳來瞭老太監那高八度的嗓音。

“公主殿下,時辰已經不早瞭。咱們該回宮交旨瞭。”

見老太監催促,高陽皺著眉頭應瞭一聲,接著湊到房遺愛耳邊道,“俊兒哥,等著漱兒回來。千萬不要再去平康坊瞭啊,聽人說那些地方竟是些吃人血肉的妖精!”

“好,我聽漱兒的就是。”點頭應下後,房遺愛緩步打開房門,望著高陽淚眼婆娑的嬌容,心間說不出的苦楚。

為瞭讓高陽放心離去,房遺愛靈機一動,故意做出一副下屬拜見長官的模樣,站在門前鞠躬對高陽說道,“請公主殿下鑾駕啟程。”

一直以來,房遺愛對待高陽的態度完全是現代社會中的平常夫妻,此刻看到夫君竟裝腔作調的憨態,這位淚眼朦朧的小丫頭不由笑出瞭聲來,輕啐一聲,“冤傢!”

見房遺愛舉止輕浮,聯想到坊間盛傳他酒後輕薄襄城公主的傳聞,老太監輕哼一聲,嘟囔道,“哼,花言巧語。真是個登徒浪子。”

此言一出,恰巧被站在門前的房遺愛聽得真切,見老太監語帶不屑,房遺愛雖然不悅,但礙於他是唐太宗駕前的紅人也隻能裝作不知。

雖然房遺愛不敢出言頂撞老太監,但身為皇傢公主的高陽卻哪裡容得一個奴才奚落自己丈夫。

高陽三步並作兩步,踱步站在老太監面前,厲聲呵斥道,“好奴才!本宮的駙馬也是你能夠指手畫腳的?”

老太監終年處在宮中,自然聽說過高陽驕橫的脾氣,此刻見這位小煞星護短,老太監嚇得身軀一顫,連連賠罪道,“是是是,老奴失言瞭。”

說話的同時,見老太監身旁站立著許多持刀禁軍,高陽黛眉攢簇,冷聲道,“這裡是本宮的公爹傢,你們帶刀入府想做些什麼?若是嚇到本宮婆母,本宮便讓父皇把你們全都發配到玉門關去!”

此言一出,一眾禁軍面面相覷,紛紛松開腰間佩刀的刀柄,抱拳低頭沉默瞭起來。

責斥過老太監和禁軍後,高陽回首望向房遺愛,強做笑意道,“俊兒哥,漱兒走瞭。你照顧好自己。”

四目相對,房遺愛心間好似有千百隻螞蟻在啃食血肉一般,強忍著不舍微笑道,“好。”

辭別過後,高陽在老太監和一幹禁軍的陪同下緩步離去,背對房遺愛,這位一向驕橫的皇傢公主此刻卻早已淚流滿面。

望著高陽離去的背影,房遺愛正打算起身相送,卻被一旁的房玄齡攔瞭下來,“愛兒,為瞭避嫌你還是不要出門瞭。”

聽到房玄齡的提醒,房遺愛微微點頭,依靠在門欄前,雙目呆滯的將高陽目送出瞭房府。

高陽離去後,房遺愛返回屋中,從枕頭下摸索出那個被高陽視若珍寶的撥浪鼓,望向高陽親手刺繡的撥浪鼓佈套,饒是房遺愛歷經生死,此刻卻還是被兒女情長折磨的落下瞭兩行熱淚。

就這樣,房遺愛一直在房中呆坐到晌午,房門這才緩緩被人推開瞭。

走進房中,望著黯然發呆的房遺愛,盧氏鼻子一軟,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道,“愛兒,秦元帥登門。你爹爹喚你到書房中去呢。”

得知秦瓊過府,房遺愛悶不做聲,暗想,“嶽父怎麼來瞭?難不成是為瞭我酒後輕薄襄城一事,特地前來幫我的?”

見房遺愛沉默不語,盧氏悄悄拿起一件棉服親手為兒子披在身上,囑咐道,“愛兒,不要太過傷心。高陽公主肯定會回來的。”

盧氏慈祥的面容,令房遺愛想起瞭前世的母親,感觸之下,雙膝跪地跪在瞭盧氏面前,“母親,兒子不孝。讓您跟著受苦瞭。”

“愛兒,你這是做什麼。傻孩子,快去書房吧。”說話間,盧氏臉上盡是欣慰之色。

辭別盧氏,緩步走到書房之中。隻見秦瓊與房玄齡並排而坐,二人臉上盡是愁容。

見房遺愛進門,秦瓊眸中閃過一絲同情,說道,“房駙馬。”

“嶽...”話說一半,房遺愛急忙改口,“國公。”

對房遺愛打過招呼後,秦瓊皺著眉頭對房玄齡道,“丞相,依照聖旨上的言辭。聖上所用“以觀後效”國母所寫“待日後旨下”,這分明就是兩句模棱兩可的話啊。”

房玄齡望著擺放在香案上的兩道聖旨,垂首沉吟,“是啊,此事往小瞭說是愛兒酒後失態。往大瞭說卻是輕薄公主、以下犯上的滔天大罪啊!”

“眼下全看聖上如何定奪瞭,隻要朝中評論不出現一邊倒的情況,房駙馬生命倒無大礙。”

“這點元帥放心,老夫為官自認守禮守節。朝中除去與長孫無忌政見不合以外,倒沒有什麼仇人。”

說話一般,房玄齡望向秦瓊眸中不禁閃過瞭一絲憂慮,“倒是元帥你啊,前日何榜首救下長樂..少王爺出盡瞭風頭。恐怕以長孫無忌的為人,不會輕易罷休啊!”

聽到房玄齡的言語,秦瓊與房遺愛相望一眼,二人不由暗暗咋舌。

“無事,長孫無忌一介文官倒也奈何不瞭我。房駙馬一事丞相莫要擔憂瞭。”說著,秦瓊起身拱手道,“這幾日還是請房駙馬到我府上居住吧。一來秦瓊可以督促他勤練武功,二來也好替丞相管教管教他。”

“這個...”房玄齡沉吟半晌,最後聯想到秦府中的佈衣榜首何足道,甚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他,隨即便一口應允瞭下來,“如此有勞國公瞭。”

趁著房玄齡和秦瓊寒暄的空隙,房遺愛轉回臥房,粗略收拾瞭幾件衣物,連帶那桿之前被他摔壞的撥浪鼓一起放在包袱之中,背著行李跟隨秦瓊去到秦府去瞭。

從房府出來後,秦瓊面色忽的凝重,一路上隻顧低頭走路,竟沒有對房遺愛說過半句話。

秦府正廳,秦京娘正站在臺階下翹首盼望,半晌過後,見秦瓊與房遺愛到來,她眉宇間的愁容這才消瞭一些。

坐在正廳中,秦瓊低頭沉默不語,仿佛有心事在懷似的。

見秦瓊自打從房府出來後,就好像換瞭一個人一樣,房遺愛頗感好奇想要開口詢問,卻又害怕撞在瞭秦瓊的怒火上。

秦京娘見爹爹和情郎閉口不語,早就聽說房遺愛遭遇的她,不由語帶憂愁的私語道,“何郎...”

望著黛眉微皺的秦京娘,房遺愛微微一笑,安慰道,“京娘,我沒事的。”

說完,房遺愛隨手將包袱遞到瞭秦京娘手中。

可就在秦京娘接過包袱的剎那,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秦瓊突然冷哼一聲,道,“哼!還真把我女兒當做你的妻妾瞭!”

房遺愛見秦瓊夾帶怒意,心尖一顫,低頭道,“嶽父...我。”

“京娘,你先去客房給房俊收拾房間去吧。”用言語打發走秦京娘後,秦瓊起身走到房遺愛面前,面帶溫怒的道,“別叫的這麼親熱,駙馬爺!”

聽秦瓊語帶譏諷,房遺愛連連擺手說,“國公,莫要折煞小...婿....小侄。”

“房駙馬?不不不,何榜首!”說著,秦瓊忽的對房遺愛抱拳施禮,道,“恭喜何榜首,賀喜何榜首。”

見秦瓊神色怪異,言語離奇,房遺愛咽瞭一口唾沫,支支吾吾道,“啊?不知喜從何來啊?”

“喜從何來?長樂公主已經公然向長孫沖退婚瞭,口口聲聲非何榜首你不嫁!”

此言一出,房遺愛驚愕萬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瞭眼下秦瓊的尷尬處境,以及他日後將要面臨的困境來自長孫無忌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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