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秦京娘的告知,房遺愛隻覺腦海一片空白,心間的思緒迅速繁亂交織在瞭一起。
“爹爹染病臥床跟漱兒有關?難不成是漱兒回府頂撞瞭爹爹?”
念頭剛剛升起,便被房遺愛搖頭否定瞭,“眼下長孫皇後應該不允許漱兒出宮,就算是漱兒出宮轉回房府,以她現在的性子也不至於將爹爹氣到生病吧?”
苦思無果後,房遺愛疾步走到秦京娘面前,急促問道,“京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房遺愛面色緊張,秦京娘眸中盡是憂慮之色,開言輕聲勸慰道,“何郎,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啊。”
察覺到秦京娘臉上的表情後,房遺愛暗叫不好,連生說道,“好,京娘快些說給我聽。”
“日前坊間傳聞高陽公主與會昌寺的辯機法師有染...”
說著,秦京娘抬眼看向房遺愛,眼神中痛惜之色一覽無餘。
“還說何郎之所以會酒後調戲襄城公主,完全是因為吃瞭辯機和尚的醋...”
聽完秦京娘的講述,房遺愛雙拳緊握,心道,“這一定又是襄城那個賤人的毒計!”
秦京娘見房遺愛面色鐵青,生怕心上人被氣壞的她,連忙抓住房遺愛的手掌,呢喃道,“何郎,你不要生氣。想來你與漱兒姐姐情深義重,這件事一定是外人嚼舌根子罷瞭。”
心中認定此事是襄城所為後,房遺愛對秦京娘說道,“京娘,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時候傳出的?”
“聽爹爹講這件事是今早清晨時蕭駙馬在長安酒肆宣揚出來的。”
說話間,心情焦慮的秦京娘不覺緊握房遺愛手掌,生怕心上人在怒極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
“今早清晨?蕭銳?長安酒肆?”得知傳言起因經過,房遺愛喃喃自語,“怎地謠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長孫皇後的聖旨下到房府後傳揚出來?”
“襄城一定是誣賴我酒後失德不成,這才故意捏造出此等謠言想用長安城中的流言蜚語拆散我和漱兒!”
一番沉吟過後,猜透襄城的險惡用心,房遺愛忍不住失聲痛罵瞭起來,“毒婦,賤人!”
秦京娘見房遺愛氣的破口大罵,聯想到長孫皇後的心腹太監就居住在隔壁,唯恐房遺愛因此遭受到責罰後,情急之下不由伸手抵住瞭心上人的雙唇。
見房遺愛氣的身軀發抖,秦京娘既心疼又焦急,輕聲嗚咽勸阻道,“何郎,小聲些!”
聽到秦京娘的提醒,房遺愛強行壓制住心中怒火,暗自發誓,“襄城,毒婦!之前長孫皇後已經對我有所示意,眼下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瞭!”
片刻之後,房遺愛心中怒火漸漸落下,這才發現秦京娘的臉頰上已滿是淚痕。
見佳人為自己擔憂哭的梨花帶雨,房遺愛不由鼻子一酸,伸手將秦京娘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京娘,讓你跟著我擔憂瞭。”
房遺愛之前大罵襄城的舉動,讓秦京娘誤以為他實在辱罵高陽,誤會之下秦京娘唯恐房遺愛做出什麼傻事,依偎在房遺愛懷中勸解道,“何郎,答應我不要做出傻事來好嗎?”
“京娘,漱兒身上的守宮砂還未退去,此事盡都是襄城那個毒婦所為。”
對秦京娘說明自己與高陽之間感情後,房遺愛為佳人拭去淚痕,呢喃道,“京娘我答應你做事絕對會有分寸的。”
知曉這樁謠言完全是襄城故意捏造過後,之前在“長安客棧”與襄城曾經交過鋒的秦京娘恍然大悟,接著雙手緊緊攬入住瞭心上人的脊背。
相擁半晌後,房遺愛忽的想起瞭因為這樁謠言而被氣的臥床不起的房玄齡。
一番思忖過後,礙於自己不便回到房府的緣故,房遺愛準備請“長安第一名醫”關木通去到房府為父親診病。
心中拿定主意,房遺愛輕聲安慰瞭秦京娘幾句,轉而匆匆走出秦府,去到醫館尋找關木通去瞭。
見“佈衣榜首”夤夜到訪,之前見識過房遺愛懸絲診脈、九陽金針手段的關木通滿口應承,答應明天一早便去房府為房玄齡診病。
略微寒暄過後,房遺愛辭別關木通,趁著夜色回到瞭高陽公主府中。
因為長期不能以“房遺愛”本名身份示人,擔心靈珠草有失的房遺愛翻墻進入房府,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靈珠草“順”出瞭公主府。
一番奔波,房遺愛回到秦府已經是深夜時分。
正當他懷抱著靈珠草準備悄悄進入客房時,在月光的照映下,廊道庭柱後一道黑影恰巧被他眼角的餘光察覺到瞭。
見深夜有人躲藏在庭柱後,房遺愛臉色驟變,厲聲問道,“誰!”
謝仲舉見行蹤被房遺愛識破,倒也並不遮掩,緩步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冷聲道,“榜首心焦之情在下感同身受,明日還要去到國子監上課,榜首早些休息吧。”
說完,謝仲舉推門走入房間,留下房遺愛獨自在寒風中糾結驚愕。
推門走進客房,房遺愛小心翼翼的將靈珠草放在桌案之上,輕嘆一聲,“這小太監屬警犬的嗎?竟然在外面等瞭我大半夜!”
將房門倒扣後,房遺愛將身坐在床榻上,從懷中取出貼身攜帶著的混元心經,仔細尋找起瞭岐黃篇是否有能讓人暫時失憶的藥方。
“靈珠草根莖浸泡於黃酒之中,服下後可令人暫時失憶,唯有用真氣打通經絡方可痊愈!”
一番苦心尋找過後,房遺愛果然找到瞭之前長孫皇後所說對付襄城公主的法子。
“靈珠草根莖?我這不是有現成的嗎!”望向書案上的靈珠草,房遺愛冷笑一聲輕語,“襄城你的大限到瞭!”
找到所需藥方後,房遺愛放下混元心經,抬眼望去,卻發現瞭早已被秦京娘打理好的被褥,以及明日所要穿的嶄新袍服。
躺在軟綿綿的床榻上,房遺愛心中的怒火瞬間全消,喃喃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襄城,得想個辦法把她約出來。雖然長孫皇後曾經示意過我,但是襄城畢竟是皇傢公主,這件事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跡才行!”
躺在榻上,在思考著如何誘使襄城喝下能夠致人失意的靈珠草藥酒中,房遺愛漸漸進入瞭夢鄉。
第二天一早,房遺愛還未曾起床,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瞭。
睜開雙眼,見窗外太陽還未升起,房遺愛不由有些惱怒,冷聲問道,“誰?!”
“榜首,該起床瞭。”
聽到門外謝仲舉那冰冷的語調,房遺愛冷哼一聲,暗道,“這哪是貼身監視,分明就是長孫皇後給我派來的老媽子!”
雖然心中不滿,但房遺愛還是麻利起床,穿戴好秦京娘準備下的袍服後,順手將混元心經揣在瞭懷中。
梳洗過後,房遺愛推門走出客房,卻發現謝仲舉早已梳洗完畢,此刻正站在門前等候著自己!
見謝仲舉穿戴整齊,房遺愛看瞭一眼昏沉沉的天色,疑問到,“貴差,你不用睡覺的嗎?”
面對房遺愛的抱怨話語,謝仲舉冷冷說道,“我在宮中四更天便已經開始當差,今日雞鳴五鼓才醒已經委實有些晚瞭。”
得知謝仲舉的作息時間後,房遺愛暗暗咂舌,“四更天?那豈不是每天凌晨3點就要起床瞭?”
去到二堂吃過早飯,二人起身走出秦府,朝著國子監走瞭過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行程,房遺愛的魂兒這才漸漸飛瞭回來,站在國子監朱門大門前打瞭一聲哈切後,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道,“國子監,我又回來瞭!”
說完,房遺愛徑直走入國子監,懷著期待的心情去見候霸林和老博士去瞭。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今日長孫無忌的另一位公子長孫澹為瞭給兄弟長孫潤出氣,特意來到國子監準備會一會大名鼎鼎的“佈衣榜首何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