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當堂對質,攬罪於身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975

聽到佳人自責的話語,房遺愛苦笑一聲,伸手攬住李麗質,私語道:“草民哪裡敢埋怨公主。”

見房遺愛拿自己的身份打趣,李麗質嗤笑一聲,輕錘情郎前胸,“仁兄,你又來取笑人傢。”

白簡見房遺愛、李麗質你儂我儂,輕笑一聲,疾步走出萬花廳稟告去瞭。

進入萬花廳,見李世民四人面色凝重,白簡拱手稟告,“啟稟萬歲,長樂公主求見。”

“哦?麗質怎麼來瞭?”心中疑惑一閃而過,見白簡氣喘籲籲大汗淋漓,李世民瞬間便明白瞭其中原委。

側眼打量過老好人柴紹過後,李世民無奈輕嘆一聲,道:“喚麗質與何足道進廳來吧。”

得知李麗質到來,長孫無忌心間陰鬱更甚幾分,暗想,“若是待會對質言語被長樂公主聽到,沖兒的婚事豈不是無望瞭?!”

受到李世民召見,李麗質小心翼翼的攙扶起房遺愛,二人相伴登上臺階,隨後一前一後進入瞭萬花廳中。

走進萬花廳,李麗質對著李世民、長孫皇後斂衽施禮,再看到長孫無忌後,臉上閃過瞭一絲不悅,直接跳過他對柴紹喚瞭聲“姑丈”,轉而站在長孫皇後身旁,目光註視起瞭房遺愛。

站在萬花廳中,面對這位千古一帝,受過苦頭的房遺愛哪裡還敢怠慢,徑直撩袍跪地,低頭沉默不語儼然一副任由處罰的姿態。

見房遺愛衣衫上盡是灰塵,李世民轉眼朝長孫無忌白瞭一眼,接著清瞭清嗓音,道:“何足道,當日在國子監與長孫澹手談對弈之時,你可曾說過什麼大不敬的話語?”

此言一出,房遺愛被問的滿頭霧水,細細回想當日情景,謹慎地說道:“草民不曾說些什麼大不敬的妄言。”

“嗯?你可曾說過麗質冰肌玉膚。。。”

話說一半,自覺失態的李世民閉上嘴巴,雙目直勾勾對著房遺愛打量,想要看看這位“佈衣榜首”作何反應。

“冰肌玉膚?”喃喃一聲後,房遺愛誤以為李世民是在誇贊李麗質,轉而接話茬答道:“想長公主天生麗質,冰肌玉膚四字當之無愧。”

聽聞房遺愛的誇贊,李麗質面帶嬌羞,望向情郎更是雙瞳剪水,秋波蕩漾。

見房遺愛答非所問,李世民輕哼一聲,轉而對長孫無忌說道:“國舅,將你剛剛說過的話,重新與何足道說上一遍。”

聽聞李世民的話語,房遺愛更加確信,長孫無忌之前曾出言中傷自己,心中恨意陡然增添瞭幾許。

“這。。。”眼下情勢完全出乎意料,長孫無忌不由有些坐蠟,略微支吾片刻,隻得硬著頭皮將之前編造的言語重新復述瞭一遍,“澹兒說當日何足道手談之時,曾說長樂公主殿下。。。”

說到要緊處,長孫無忌心生顧慮,不由抬頭朝長孫皇後與李麗質張望瞭過去。

見長孫無忌神色怪誕,長孫皇後心生好奇,輕語道:“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受到長孫皇後的追問,長孫無忌咬牙橫行道:“臣聽澹兒說,何足道曾說長樂公主冰肌玉膚,想來在紅羅帳內一定極為受用。。。”

話音落下,長孫皇後變臉變色,望向跪地的房遺愛心中怒火陡然升起,正想出言呵斥,卻被一聲嬌羞的輕啐打斷瞭。

早已芳心暗許的李麗質,不知這段話是長孫無忌故意捏造,誤認為情郎心生旖旎邪念的她,竟忘情輕啐道:“冤傢!”

冤傢二字一出口,在場眾人面色大驚,望向李麗質盡都是震驚之色。

李世民正在舉杯飲茶,忽的聽聞女兒夾帶嬌羞的輕啐,險些將茶水噴將出來,舉杯愣神片刻後,望向李麗質冷聲道:“我。。。麗質!身為當朝公主怎地如此不懂禮數!”

遭到李世民的呵斥,李麗質自覺失態,秀麗的面頰紅雲高掛,恨不能一頭紮進地縫當中去。

見女兒羞的滿面通紅,長孫皇後出言解圍道:“麗質,你今日莫非生病瞭不成?”

“女兒今日的確有些發燒。。。”就坡下驢後,李麗質將身坐在一旁,將頭轉到一旁暗自慚愧起來。

察覺到李麗質對何足道的態度後,李世民面色微變,出言詢問道:“何足道,這番言語是不是你所說的?”

聽聞事情經過,房遺愛早已判定此時乃是長孫無忌故意捏造,但礙於長孫皇後的面子,一時間竟有些猶豫不定,“我。。。”

房遺愛的沉默不語,令李世民更加確信瞭這小子曾口出狂言,不悅下拂袖道:“哼!待等長孫澹到來之後,看你如何狡辯!”

說完,萬花廳中寂靜無聲,大傢各自懷揣心事,單等長孫澹到來與房遺愛兩下對質。

過瞭片刻,大病初愈的長孫澹被羽林軍拉扯著火急火燎的感到萬花廳,還沒等他來得及喘息,便被白簡引入瞭亭中。

跪在地上,見“何足道”在場,長孫澹冷哼一聲,轉而對李世民、長孫皇後問安。

見長孫澹到來,李世民皺著眉頭問道:“長孫澹,寡人問你當日在國子監手談之時,何足道可曾說過以下犯上的話語?”

“啊?”長孫澹被李世民問的一愣,側眼看向房遺愛,雖然心中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刮,但生性孤傲的長孫澹卻不屑於誣陷他人,細細回想過後如實道:“不曾說過啊,何足道不過唱瞭幾句鄉野小曲罷瞭!”

此言一出,李世民的臉上頓時冷瞭下來,回頭看向長孫無忌,眸中凜然之色瞬息而過。

見自己的謊言被揭穿,長孫無忌臉上尷尬神色呼之欲出,連忙湊到長孫澹面前,問道:“澹兒,當日你在府中昏迷不醒,睡夢中的確說過何足道以下犯上啊!”

“啊?昏迷之中?”長孫澹不解其中之意,撓頭沉吟片刻,譏笑道:“爹爹,夢話怎能當真?”

聽聞長孫澹的話語,柴紹心中大喜過望,出於保護房遺愛以及打壓長孫無忌的心理,疾步走到李世民跟前道:“聖上,長孫無忌公報私仇,捏造謊言欺蒙聖上實為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一出,長孫無忌身軀一顫,轉而跪倒在瞭長孫澹身邊。

長孫澹大病初愈,從太醫院一路行來心血上湧,眼下聽聞父親身犯欺君之罪,剛剛穩定下的肝火陡然上升,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得知長孫無忌出言陷害心上人後,李麗質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嬌羞,將身站在房遺愛身旁,接著噗通一聲跪在瞭地上,“父皇,長孫國舅言行不一,想來那長孫沖品性也必定不佳,女兒在此請求推掉與長孫沖的婚約!”

長孫無忌賠瞭夫人又折兵,無奈之下隻得緊咬牙關,狡辯道:“老臣當日果真聽聞澹兒所說,句句聽得真真切切!”

李世民雖然不反對長孫無忌教訓何足道,但事關女兒名譽卻另當別論瞭,“長孫無忌,你好大的膽子!”

見李世民震怒,長孫皇後心尖微顫,望向房遺愛鳳眸轉動,出言問道:“何足道,你當日究竟有沒有說過以下犯上的話語?!”

說著,有心讓房遺愛承擔罪過的長孫皇後,繼續補充道:“此事涉及朝中重臣,你可要謹慎一些!”

房遺愛見長孫皇後言語蹊蹺,跪地暗想道:“長孫無忌乃是當朝重臣,若欺君之罪定下來,縱然李世民有心偏袒,卻也會因此受到責罰。到那時朝中勢力失去平衡,最終倒黴的還不是我這個“罪魁禍首”?!”

相同其中利害後,房遺愛暗自咬牙,一口將罪過攬在瞭身上,“草民的確。。。的確說過。。。”

眾人見房遺愛話鋒突變,紛紛大感驚訝,不過等到情緒平復下來後,幾位老謀深算的明君重臣便看穿瞭房遺愛的心思。

猜透房遺愛攬罪在身的隱情後,李世民撫髯輕笑,心道:“此子攬罪於身,想來是害怕寡人陷入兩難境地,哈哈,孺子可教也!”

雖然失去瞭打壓長孫無忌的機會,但柴紹心中對房遺愛的印象不減反增,“這小子做事如此圓滑,想來日後必能成大事!”

見房遺愛將罪過攬在身上,長孫皇後會心一笑,起身對李世民說道:“聖上,何足道年輕氣盛口不擇言想來也並非什麼大錯,還望聖上念在今日他為長孫澹診病有功的份上。。。”

長孫皇後話說一半,隻聽跪在地上的長孫澹慘叫一聲,接著竟自顧自的站瞭起來。

得知事情原委後,長孫澹肝火上行,望向房遺愛咬牙切齒的問道:“我的病。。。是你治好的?”

說完,因為之前連番奔波心血上湧的長孫澹,剛剛穩定下來的病情再次惡化,仰頭噴出瞭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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