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曾料到長孫澹會慪氣吐血,猝不及防下,房遺愛來不及向旁閃躲,劈頭蓋臉被長孫澹噴瞭一個“狗血淋頭”!
仰頭噴出鮮血後,長孫澹手捂心口慘叫一聲,身子直挺挺向後倒去,隨即摔在地上昏死瞭過去。
見長孫澹吐血昏迷,李世民等人面面相覷,最終紛紛將目光對準瞭站立在一旁面色鐵青的長孫無忌。
長孫澹昏迷前大聲質問房遺愛的話語,讓眾人對這位氣量亞賽“周都督”長孫傢六公子有瞭全新的認識。
望向倒地不起的長孫澹,李世民撫髯輕嘆一聲,“長孫澹氣量怎地如此狹小?”
趁著眾人驚訝間,房遺愛悄悄用衣袖擦拭臉上血漬,心中竊喜道:“長孫無忌,國舅爺!你不曾想到你這一時的自作聰明,到最後竟然把自己兒子坑瞭吧?”
李麗質見房遺愛滿面血漬,疾步向前,伸手取出貼身絲帕,蹲在地上為情郎清理起瞭面頰。
一時驚訝過後,長孫無忌快速走到長孫澹身旁,蹲身將兒子摟抱在懷,苦兮兮的對李世民說道:“萬歲,澹兒生來性情倔強,加上從太醫院一路奔波心血上湧,這才。。。”
面對長孫無忌往回找補的話語,李世民苦笑一聲,揮袖道:“好瞭,好瞭。”
說著,李世民轉身望向房遺愛,冷聲道:“何足道,朕命你去到太醫院全力醫治長孫澹,手談對弈之事待會再與你計較!”
“草民遵旨。”叩頭領命,房遺愛在李麗質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正想帶著長孫澹去往太醫院時,卻被李世民攔瞭下來。
見房遺愛滿臉血漬,李麗質又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李世民轉怒為笑,道:“待會忙完瞭記得過來,朕擺酒為我國的佈衣榜首慶功!”
說完,李世民轉面看向老太監白簡,道:“去紫宸殿挑選一件便服來,待會讓何足道換上!”
聽聞李世民賞賜袍服,房遺愛連忙跪地謝恩,“草民領旨謝恩。”
“得瞭,快去太醫院治病去吧!”打發過房遺愛後,李世民轉身對柴紹、長孫無忌說道:“二位愛卿,今日便留在宮中飲宴吧。”
謝過聖恩,房遺愛伸手抱起長孫澹,拔腳準備走出萬花廳。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向前行走,隻覺得衣袖一緊,接著一張香色絲帕便被李麗質送到瞭他的面前。
“仁兄,待會閑暇時記得整理儀容,別讓某些人再抓到弊病!”
說話間,李麗質白瞭長孫無忌一眼,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伸手接過佳人絲帕,房遺愛輕笑一聲,佯裝正色道:“多謝公主。”
辭別李麗質後,房遺愛懷抱長孫澹大步走出萬花廳,憂心忡忡的長孫無忌也尾隨而出。
將長孫澹遞交給羽林軍後,房遺愛輕嘆一口氣,將絲帕送到鼻尖輕嗅,臉上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之前受到李麗質的話語擠兌,長孫無忌心中已經不悅,此刻見房遺愛一副登徒子的模樣,不由冷哼一聲,拱手道:“何榜首,快請吧?”
抬眼望向長孫無忌,見其面色憂愁、焦慮,自知此仇已經結下的房遺愛幹脆撕破臉面,拱手道:“多謝國舅成全,想來今日這絲帕全拜國舅所賜!”
言語譏諷過長孫無忌後,房遺愛快步向前,忙著去到太醫院為長孫澹診病去瞭。
長孫無忌站立在原地,臉色被氣的青一陣紫一陣,望向房遺愛離去的背影,雙拳緊攥恨聲呢喃道:“不曾想到此子城府竟如此之深,身臨絕境卻在萬歲面前賣瞭一個乖!眼下澹兒還需要他來醫治。。。來日方長,今日這筆賬我暫且記下瞭!”
一路奔波,跟隨羽林軍來到太醫院,房遺愛剛一進門便撞見瞭陳禦醫、老禦醫幾人。
見房遺愛面帶血漬,幾人不由吃瞭一驚,又見羽林軍抬著長孫澹進門,心中驚訝更甚瞭幾分。
因為之前曾受過房遺愛的點撥,陳禦醫心懷愧疚,急忙湊上前去問道:“榜首,為何這等模樣?”
望向面帶關切神色的陳禦醫,房遺愛心頭一暖,正想開口回答,耳畔卻突然傳來瞭一陣怪裡怪氣的嘲笑聲。
“依老夫看來,何榜首莫不是診治有誤遭到瞭刑杖?”
口出奚落之語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連番在房遺愛面前吃癟的老禦醫。
之前接連兩次因為房遺愛吃癟,誤以為房遺愛遭受責罰的老禦醫哪裡肯放過眼下的天賜良機,輕捋胡須踱步到房遺愛面前,笑嘻嘻的說道:“何榜首,沒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老禦醫的奚落聲令房遺愛極為不爽,對陳禦醫拱手後,轉而對兩名羽林軍說道:“二位軍爺,還請將長孫公子放置在竹榻上面。”
羽林軍對之前萬花廳中的事情一清二楚,轉眼看向老禦醫,二人眸中隨即露出瞭同情之色。
等到羽林軍將長孫澹放置在竹榻上後,長孫無忌也氣喘籲籲的趕瞭進來。
見長孫無忌進門,老禦醫等人收起輕蔑之意,一齊拱手問好,臉上盡是諂媚之相。
長孫無忌一心惦念親子安危,哪裡有心思去理會老禦醫等一眾無關緊要的人兒?
走到房遺愛身前,強忍著心中不悅,拱手道:“何榜首,還請盡力醫治小兒。”
察覺到長孫無忌對待“何足道”的態度後,老禦醫等人面面相覷,眸中盡是驚訝之色。
“國舅請放寬心,學生一定盡力醫治六公子。”敷衍過長孫無忌後,房遺愛轉身看向陳禦醫,說:“陳禦醫,還請借銀針一用。”
“好,榜首請稍等。”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後,陳禦醫雙手遞到房遺愛面前,面頰上也盡都是因為之前冒認自創“九陽金針”而產生的愧疚之色。
房遺愛見陳禦醫面帶愧色,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今日學生有些眼花瞭,還請陳禦醫幫忙施針吧。”
此言一出,太醫院內滿堂驚駭,眾人哪裡看不出房遺愛的意圖,這分明就是要將名震長安的“九陽金針”傳給陳禦醫!
陳禦醫不曾想到房遺愛會如此大度,面對突如其來的幸福竟誤以為是自己聽錯瞭,看向房遺愛磕磕巴巴的問道:“這。。。這使得嗎?”
“使得,如何使不得?”說著,房遺愛故意提高嗓門道:“陳禦醫快著點吧,長孫公子的病情要緊啊。”
聽到房遺愛親口確認後,陳禦醫迅速展開診病,連連應是,“好,好。”
眼見陳禦醫要為長孫澹施針,房遺愛拱手對長孫無忌道:“國舅,學生的針法雖然是微末伎倆,但也不想輕易被他人得知。。。”
說著,房遺愛看向站立在一旁的老禦醫等人,隨即對長孫無忌攤瞭攤手。
長孫無忌惦念親子病體,聽聞房遺愛的告知,大袖一揮道:“你們都跟老夫出去等著!”
一聲令下,陳禦醫等人懷揣著不甘緩緩走出太醫院,而後長孫無忌一步三回頭,走出太醫院隨手關上瞭大門。
等到閑雜人等全都離開後,房遺愛取出長樂公主所贈的絲帕沾水擦拭臉上血漬,開口為陳禦醫講解起瞭九陽金針的施針穴道。
來到太醫院外,老禦醫揣袖站在臺階下,嘴裡喃喃道:“何足道有負聖望竟將長孫公子的病情耽誤,想來他的醫術也不過如此瞭吧?”
“我看未必,何榜首的醫術名揚京城,怎地會出現失誤?”
“是啊,何榜首的醫術乃是跟隨孫思邈老先生所學,應該不會出現差池吧?”
見兩位同僚維護“何足道”,老禦醫冷哼一聲,撫髯道:“沒有出現差池?沒有出現差池他怎會滿臉是血?依我看一定是被拖到慎刑司受罰來著!”
正當老禦醫篤定“何足道”遭受刑罰時,老太監白簡手持紅燈緩步走來,將身站在瞭太醫院門前。
見白簡到來,老禦醫自認與他有些交情,接著湊上前去,輕聲問道:“白總管,何足道這小子敢莫是受瞭刑罰?為何面帶。。。”
話說一半,老禦醫的思緒便被白簡揚手打斷瞭,“瞎瞭你的狗眼,何榜首怎會受到刑罰?沒看到咱傢帶著聖上的便服前來嗎?實話告訴你,這可是聖上欽賜給何榜首的!”
白簡此言一出,一眾禦醫驚駭萬分,而自作聰明的老禦醫更是張大瞭嘴巴,險些一口氣沒倒上來,就此見瞭閻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