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前的軟玉溫香後,房遺愛心神為之一凜,不自主的展開雙臂,輕輕環摟住瞭佳人。
“仁兄,當日不辭而別麗質自知有負仁兄,這些天來夜不能寐,心心惦念著的俱都是仁兄。”
傾吐過衷腸後,李麗質伏在房遺愛胸膛前,嬌容早已哭的梨花帶雨,看得人愁腸寸斷、心生憐愛。
見李麗質熱淚盈眸,房遺愛暗罵自己出言無狀,疼惜下連忙哄勸道:“我剛剛隻不過是一句玩笑,怎麼賢弟竟自哭瞭起來。”
勸慰過李麗質後,房遺愛話鋒一轉,輕摟佳人道:“賢弟,不要哭啦。待卑人來給小娘子擦擦眼淚啊。”
說到後半句時,房遺愛靈光閃現,故意用後世戲曲韻白念出,聽起來倒頗有一番風味。
房遺愛伸手搌去佳人臉上淚痕,湊到李麗質耳邊,私語道:“賢弟待我恩情在下感念於心,當日長安客棧口送丸藥,吸出脖頸毒血,賢弟真當愚兄睡著瞭不成?”
說完,房遺愛壞笑一聲,手指輕撓李麗質腋下,引得佳人破涕為笑這才作罷。
得知之前在長安客棧所做之事,盡數被房遺愛察覺,李麗質羞的滿面緋紅,恨不能一頭紮進情郎胸膛當中去。
依偎在房遺愛懷中,李麗質濃情細語,“仁兄,原來你早就知道人傢是。。。是女兒身瞭。”
見李麗質止住淚水,房遺愛暗舒悶氣,笑嘻嘻的道:“哈哈,雖然曉得賢弟是位故作男裝的美嬌娘,卻沒想到還是當朝長樂公主呢。”
“仁兄,今日父皇在花廳所傳口諭你已經聽到瞭。還望仁兄發奮攻書,早日得中狀元才是。”
說著,生性溫淑的李麗質在情愫的驅使下,竟自湊到房遺愛頸間,咬瞭下去。
脖頸間的陣痛傳來,房遺愛稍感吃驚,不明就裡的他,雖然不清楚李麗質的意圖,但深知其溫淑秉性,倒也不忙著閃躲。
仰面望向情郎,李麗質輕咬朱唇,眸中堅定之色一閃而過,“若是父皇執意將我嫁給長孫沖,小弟情願一死明志!”
聽聞李麗質表露衷腸,房遺愛心間為之一顫,望向佳人,心中盡是動容之情。
“麗質,我一定會娶你過門,絕不會讓長孫沖有機可乘的!”
四目相對,情到濃時始見深,眼看就要燃起燭天烈火。
正當房遺愛想更上一層樓時,卻突然想到瞭長孫皇後之前的告誡!
“不行,眼下欺君之罪還未化解,我若取瞭麗質的守宮砂,長孫皇後降下罪來我是如何消受得起?!”
一番權衡,房遺愛心中的邪火最終被理智戰勝,環摟李麗質,喃喃道:“賢弟,待等為兄插花披紅之日,你我再同赴巫山可好?”
李麗質初越雷池,此刻心中小鹿亂撞,對心上人自然百依百順,“好,但憑仁兄。”
相擁無語,半晌過後,望著門外夜空中一輪明月,房遺愛忽的“文抄公”附體,對李麗質道:“賢弟,為兄送賢弟一樁定情之物可好?”
見心上人相送定情之物,李麗質含羞應是,“好。”
二人相擁來到書案前,房遺愛松開佳人,提筆在潔白的宣紙上盡情揮毫瞭起來。
一詩吟就,一行鐵畫銀鉤的瘦金體躍然紙上。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寫出“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下闕後,房遺愛轉面望向李麗質,喃喃道:“這首闕詞權當做愚兄送給賢弟的定情之物吧,想來大明宮中不乏稀世珍寶,我也就這點手藝能拿得出手來瞭。。。”
說完,房遺愛撓頭尷尬一笑,眉宇間盡是動情之意。
含羞應是,李麗質望向宣紙上的下闕殘句,黛眉微皺,精通文墨的她隨即看出瞭這是一首殘闕。
“仁兄,這應該是下闕吧?但不知上闕盡在何處?”
面對李麗質的詢問,房遺愛心緒微轉,暗想,“蘇夫子的詩詞實為極品,若是盡數說出反而不美。。。”
一番沉吟後,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對李麗質道:“暫時保密。”
見房遺愛面帶壞笑,李麗質輕錘情郎胸口,臉上卻絲毫不見怒色,“仁兄,你又來耍笑人傢。”
“哈哈,賢弟可以試著對出上闕來啊。”說著,房遺愛小心翼翼的將宣紙收好,雙手遞到瞭李麗質手中。
望向窗外,見月上中天,房遺愛顧慮長孫皇後猜忌,輕聲說道:“賢弟,眼下夜色已深,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接過定情之物,李麗質頷首應聲,呢喃,“好,仁兄也早些休息,明日小弟便不來送仁兄出宮瞭,以免父皇不悅因此遷怒仁兄。”
“好,當日梅林之約為兄銘記心間,還請賢弟但放寬心。”
將李麗質送出門外,看到的事物不由令房遺愛驚出瞭一身冷汗。
門外王有道貼門而立,顯然是在註視著房中的一舉一動。
見王有道側耳偷聽,房遺愛頓時驚得魂飛天外,支吾的問道:“王。。。王公公?”
王有道見行跡敗露,苦笑一聲,拱手道:“咱傢奉娘娘口諭,前來為何榜首送些茶點,這才剛到,剛到。”
聽到王有道的虛言搪塞,房遺愛暗罵一聲虛偽,“前來送茶點怎地不直接進來?還這樣悄無聲息的躲在門外偷聽,要不是長孫皇後派你來的,我就不信你敢擅自偷聽長公主的對話!”
心中雖然不屑,但房遺愛明面卻還是恭敬有加,伸手接過王有道手中的提籃,拱手道:“有勞王公公瞭。”
李麗質生性聰穎,自然也看透瞭王有道的意圖,在對房遺愛告辭後,便手持定情之物,踱步朝棲霞宮走瞭過去。
見李麗質離開,王有道對房遺愛拱瞭拱手,“咱傢護送長公主回宮,何榜首改日再見。”
說完,王有道撿起被他藏在臺階下的紅燈,疾步護送李麗質回宮去瞭。
二人走後,房遺愛望向手中提籃,不由暗呼一聲慶幸,若是剛剛他把持不住與李麗質做出些什麼,恐怕收到的就不僅僅是這明面上的茶點瞭!
翻身回到屋中,房遺愛關上房門,坐在書案前沉吟片刻後,再次提筆寫起瞭笑傲江湖續篇。
一夜間,房遺愛除去中途喝茶、吃些茶點外,餘下時間都在伏案書寫,不知不覺間便以寫到瞭次日黎明。
眼見天空泛起魚肚白,房遺愛整理好文稿,梳洗打扮過後,坐在書案前等待著白簡帶著自己去到慎刑司受罰。
果然,白簡的確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忠仆,四更三點左右,便急匆匆的來到瞭尚儀院。
見房遺愛端坐書案前,白簡輕笑一聲,拱手道:“榜首醒的可真夠早的啊,不知文稿寫瞭多少?”
聽白簡詢問,房遺愛伸瞭一個懶腰,起身將厚厚的一沓文稿拿在手中道:“粗略也得一百來張吧,不瞞總管學生昨夜徹夜未眠啊。”
“哈哈,榜首辛苦瞭。”從房遺愛手中接過文稿,白簡貼身收好,轉而說道:“走吧,咱傢帶榜首去慎刑司走個場面。”
說完,房遺愛整理衣衫,關上謝瑤環的房門後,跟在白簡身後朝慎刑司走瞭過去。
來到慎刑司,因為白簡早已打過招呼,兩名執刑的宮人手下有瞭準頭,手中板子高舉輕落,打在房遺愛身上竟自半點感覺都沒有。
做戲一般領過罰後,房遺愛被白簡送到宮門口,正想拱手告辭就此出宮,卻被白簡攔瞭下來。
將房遺愛攔下後,白簡臉色忽的一沉,冷聲道:“何足道接旨!”
見白簡攜帶李世民口諭,房遺愛稍感吃驚,正要撩袍跪地,卻被白簡伸手攔瞭下來。
“萬歲吩咐過,這道聖旨不必跪聽。”
向房遺愛打過招呼後,白簡正色說道:“念何足道受刑身損,特賜白龍駒一匹,以作代步之用!”
宣過聖旨,白簡對著一旁的小太監揮瞭揮手,小太監便將早已備下的禦馬牽瞭出來。
白簡親自挽韁,將禦馬帶到房遺愛面前後,輕聲私語道:“何榜首,萬歲命你身著龍衣、乘騎禦馬回到秦府,其中深意不言而喻瞭吧?”
“是是是,萬歲苦心草民感激涕零。多謝公公連番照顧,改日若有用得著學生之處,還請公公直言。”
從白簡手中接過絲韁,房遺愛心中哪裡有半點喜悅,反而惴惴不安如坐針氈一般!
“今日我若奉旨著龍衣、乘禦馬回到秦府,那我的容貌豈不是滿長安盡知瞭不成?到時聖旨將我從雁門關調回,化名之事不言而明,這便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