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受制於人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697

蕭銳雙腳離地,脖頸疼痛難忍,雙手不住奮力擊打房遺愛的胳膊,眸中哪裡還有之前的得意之情,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目的驚恐。

逆鱗接二連三被蕭銳觸碰,房遺愛早已被憤怒蒙蔽瞭雙眼,看著被自己舉在身前的蕭銳,臉上肅殺之色一覽無餘。

因為害怕隔墻有耳,房遺愛壓低嗓音近乎咆哮著說:“你不該拿京娘要挾我,更不該欺凌玉兒,想要把我的化名身份上奏給萬歲?去陰曹地府找閻羅王稟告去吧!”

說完,房遺愛手掌陡然發力,原本就因呼吸困難面色通紅的蕭銳,此刻連連咳嗽,隻覺得脖頸即將要斷掉似得。

因為窒息的緣故,蕭銳的力氣逐漸流失,雙眸好像蒙上瞭一層薄霧,用盡全部力氣卻隻發出瞭一聲呢喃,“你...”

看著蕭銳垂死掙紮的模樣,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更是閃過瞭一絲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就在蕭銳即將氣絕的瞬間,心智被怒火覆蓋的房遺愛突然感覺後腦一沉,接著身後的袍服便被酒漿和血液浸濕瞭一大片。

站在房遺愛身後,襄城握著半隻已經碎掉的酒壺,夾帶哭泣的哽咽道:“壞人,不準你傷害房郎!”

後腦受到敲擊,房遺愛心間一怔,心智隨即在襄城的嗚咽聲中,漸漸恢復瞭些許清明。

“今天我來公主府飲宴,府中小廝人盡皆知,現在殺瞭蕭銳...恐怕我也難以獨善其身!”

想到殺死蕭銳所要承擔的後果,房遺愛心頭的怒火瞬間消瞭大半,接著趕忙松手,將瀕死的蕭銳丟在瞭地上。

見蕭銳倒地,襄城趕忙向前,用柔弱的身軀將蕭銳護在身後,雙手攥著半截酒壺,對房遺愛哭泣道:“壞人,你是壞人,不要傷害房郎!”

聽到襄城的話語,房遺愛百感交集,含淚對襄城說:“玉兒,你認不認得我是誰?”

“你是壞人,欺負房郎的壞人!”說著,襄城拿著半截酒壺向前戳去,想要將傷害“房郎”的壞人嚇走。

望著襄城柔弱的舉動,兩行清淚沿著房遺愛臉頰滴落,喃喃道:“玉兒待我一片真情,可惜她之前用錯瞭方式,而我也不曾想著去瞭解她...”

呢喃聲中,襄城手中的酒壺徑直刺進瞭房遺愛的大腿上,殷虹的鮮血沿著酒壺端口潺潺流出,與其說是房遺愛的鮮血,倒不如說是他悔恨的淚水。

咬牙強忍著刺痛,房遺愛苦笑一聲,“玉兒,之前是我誤會你瞭,現在就當做是在賠罪吧。”

見房遺愛腿部流出鮮血,襄城嚇得連連後退,手中酒壺應聲落地,轉而返身將蕭銳摟在瞭懷中。

躺在襄城懷裡,經過一段時間的喘息,蕭銳這才從鬼門關爬瞭回來。

“房俊...動手...殺瞭我啊!殺瞭我看看你會不會被帶到刑部大牢,看看你的化名會不會被立刻揭穿!”

短短的一番話,蕭銳足足喘息瞭四五次,這才含糊著將話語完全說瞭出來。

心事再一次被蕭銳看透,房遺愛冷笑一聲,伸手拭去臉上淚痕,苦笑道:“看來你是把我吃透瞭。”

“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把秦京娘帶到長安客棧,要不然你就等著到紫宸殿跟聖上解釋吧!”

說著,蕭銳在襄城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伸手近乎強迫著將襄城攬在懷裡,臉色慘白的冷笑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把這賤人弄成這幅模樣,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這樣對我吧?對我這樣溫柔,這樣的似水柔情!”

看著驚恐萬狀被蕭銳強攬在懷中的襄城,房遺愛再起殺意,強忍著沖動,聲音發顫的說道:“我勸你待玉...襄城公主好一些,不然就是死也要拉上你!”

“好,既然房駙馬開口,那我今晚就好好對待你的玉兒,你的紅顏知己,你的襄城公主!”說完,蕭銳奸笑一聲,徑直將頭朝襄城的臉頰湊瞭過去。

見狀,房遺愛冷哼一聲,強忍著滔天殺意轉身離去,期間蕭銳那滿是得意的奸笑,不是在他耳畔回響,惹得房遺愛心煩意亂,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庭柱上。

走出公主府,房遺愛撒腿狂奔,沿著長街不知跑瞭多久,直到筋疲力盡這才癱坐在瞭地上。

“蕭銳狗賊!今天所承受的一切,改日必定加倍奉還!”恨聲呢喃,房遺愛雙手捶地,殷虹的鮮血從指關節處緩緩滲出,滴落在街頭的青石板上,仿佛一朵朵盛開的梅花,“我若食言,天誅地滅!”

說完,房遺愛心亂如麻的癱在原地,青絲、發帶隨風飄搖,倒像極瞭他現在如履薄冰、飄搖不定的處境。

不知過瞭多久,隨著兩盞紅燈靠近,房遺愛這才從臆想中回過瞭神來。

“喂,深夜坐在街頭莫不是要行竊?”說著,巡夜的差官從腰間取出鐵鏈,伸手便要套在房遺愛的脖子上。

見狀,另外一名差官連忙阻止,望著房遺愛身上的錦繡袍服,對著同僚低語道:“夥計,你看他身上穿的衣裳,那可是產自益州的蜀錦啊,可別再是哪傢大人的公子,咱們還是別招惹他的好。”

在兩名巡夜官差的私語聲中,房遺愛緩緩起身,拱手道:“小人在傢中失神弄傷瞭大腿,傷口血流不止,這才冒著宵禁上街請大夫來瞭,還請二位高抬貴手。”

古代,婚喪嫁娶、疾病求醫是可以在宵禁時分上街的,這點前世身為文科生的房遺愛還是知道的,所以面對兩個猶豫不決的巡夜官差,這才說出瞭借口搪塞的話語。

聽到房遺愛的借口,差官打著燈籠湊到他身下細看,見他衣襟上滿是鮮血,狐疑的目光這才漸漸落瞭下去。

“快些走吧,大晚上的可別遇到歹人!”對房遺愛囑咐一聲後,官差收起鐵鏈,在低語交談中結伴去到其它街道巡夜去瞭。

打發走官差後,房遺愛伸手摸瞭一把之前被襄城用酒壺敲擊的後腦,在朦朧的月光下,望著手上的酒漬、血跡苦笑幾聲,接著便失魂落魄的朝秦府走瞭過去。

回到秦府,因為害怕自己的模樣驚動瞭府下小廝,房遺愛特意繞道門後,強忍著大腿處的劇痛,催動真氣做瞭一次“梁上君子”翻墻跳進瞭秦府當中。

因為害怕高陽、秦京娘跟著擔心,房遺愛幾經思忖,最終還是敲響瞭謝仲舉的房門。

打開房門,一直在等候房遺愛回府的謝仲舉,見房遺愛衣襟下擺滿是血跡,不由驚得花容失色,隨即趕忙把他攙扶進瞭房中。

坐在木椅上,房遺愛低聲呢喃,將剛剛在公主府所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瞭謝仲舉。

“貴差,蕭銳拿化名一事來要挾我,我該怎麼辦?不如今夜就潛入公主府,神不知鬼不曉的殺瞭他?”

聽聞房遺愛飽含殺意的訴說,謝仲舉芳心一怔,連忙制止道:“不行!蕭銳既然敢威脅你,說明他一定有後手。”

說著,謝仲舉從雜物箱中取出金瘡藥,遞給房遺愛後,若有所思的說:“這件事我自然會稟明皇後娘娘,至於化名之事...眼下殿試臨近,暴露隻是早晚的事情。”

“與其百般遮掩,倒不如讓萬歲看到你的價值...這樣或許會救你一命!”

“我的價值?”一邊往傷口上敷金瘡藥,房遺愛一邊不解的問:“貴差的意思是說,讓我像說服皇後娘娘那樣,再來說服一遍當今聖上?”

謝仲舉刻意壓低聲音,湊到房遺愛耳畔私語道:“隻有讓萬歲知道到你的價值,知道你還有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想鄭國公魏征之前不也是隱太子的心腹,還曾經設計要謀害萬歲,可現在怎麼樣?不也是身居廟堂,位列文班重臣嗎?”

“不然依照萬歲的性子,當年在玄武門建成、元吉都做瞭屈死亡魂,更別說你一個區區駙馬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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