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狀元府中一臺戲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874

“這個...”

房遺愛眼望襄城,見佳人媚態叢生,嬌柔間帶著幾分真誠,不禁心神蕩漾,竟被說的動瞭心。

“房郎,現如今可與往日大不相同瞭。”襄城細細把玩著手中柑橘,美目蘊藏羞色,卻是與秦京娘、高陽等人的羞態有著天差地別。

見襄城故意做出嬌羞之色,房遺愛略顯尷尬,輕咳一聲,強裝正色道:“有何不同?”

“先前房郎純陽為失,現如今卻早已是花林妙手瞭。”襄城咯咯笑著,玉指輕移,將事先剝好的柑橘送到房遺愛唇邊,呢喃道:“真當奴傢看不出來?你個登徒子。”

“我!”

房遺愛被襄城三言兩語說的面紅耳赤,正要開口反駁,襄城卻輕輕一推,將蜜桔送進瞭房遺愛口中。

品嘗著揚州送來的貢桔,房遺愛心中七上八下,低頭思忖道:“玉兒...還是這樣心機敏捷。”

“環兒與玉兒才智在伯仲之間,玉兒都能看穿我的心事,那環兒...怕不是假裝不曉的吧?”

正當房遺愛哭笑不得時,襄城那軟語呢喃,再次透過耳畔響瞭起來。

“房郎,奴傢現在應當怎麼做?”襄城重新坐回太師椅上,撿起一小片兒海棠蜜餞,笑著道。

坐在襄城旁座,房遺愛取出手帕將蜜桔籽兒如數吐出,喟然嘆道:“你說呢?我已經登上瞭李承乾的船,如今還有回頭路嗎?”

聽出房遺愛話語中的埋怨,襄城輕挑秀美,聳肩道:“這是房郎待奴傢的一片真心,奴傢銘記五內。”

“說什麼真心不真心,現如今就算是虛情假意又能如何?”房遺愛冷哼一聲,起身道:“我去書房...”

話說一半,想起襄城今晚書房相約,房遺愛隨即改口道:“我去正房看會古書。”

說完,房遺愛負手前行,剛剛邁出幾步,卻又停瞭下來。

轉頭側目看向襄城,房遺愛頗為無奈的道:“既然病好瞭,那就去跟漱兒、京娘、環兒說明實情吧。”

“好,奴傢一定與三位妹妹好好相處。”襄城莞爾一笑,正想起身,卻看到瞭房遺愛那寒光畢露的眸子。

房遺愛隱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攥拳,冷聲道:“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何要向京娘潑灑熱湯,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現在說?”

襄城妙目看向房遺愛,雖然此間少年郎容貌並無改變,但她隱隱感覺到,這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用“化名”左右遮掩,伎倆拙劣的房駙馬瞭。

四目相對,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耐人尋味的道:“今晚到書房來講。”

房遺愛踱步離去後,襄城瓊鼻上滲出絲絲香汗,坐在太師椅上,喃喃道:“房俊...他還是以前的房俊嗎?”

回到正房,房遺愛坐在書案前苦思冥想,隻怨前世沒有去過酒廠釀坊,雖然前世時常喝酒,乃至於稀裡糊塗來到貞觀也是拜烈酒所賜,但房遺愛對於蒸餾酒的釀造過程卻是一知半解雲裡霧裡。

“應該是用發酵好的酒糟,在火上蒸餾提純吧?”房遺愛寫寫畫畫,不覺便到瞭正午時分。

高陽蓮步輕移,推門走進正房,見夫君正伏案苦思,不禁黛眉微皺,走到房遺愛身後,呢喃道:“俊兒哥,別太勞累瞭。”

“漱兒?”不知怎地,每每聽到高陽的嬌啼,房遺愛心中便十分溫煦,縱然心緒如何繁亂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平靜下來。

放下兼毫,房遺愛轉身看向身前的妻子,含笑道:“漱兒,來喚我吃飯?”

“是呢。”高陽伸手打理房遺愛鬢間青絲,杏眸中夾帶憂慮的道:“襄城姐姐,對京娘道歉瞭。”

“玉兒都說瞭?”房遺愛輕輕將高陽攬在懷中,柔聲道:“漱兒,你總不會生氣吧?”

“生氣?那倒不是,隻是我害怕瑤環姐姐會向母後奏明此事。”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高陽心中卻產生瞭絲絲醋意,心想,“臭房俊,又招來一個花蝴蝶兒!”

想到之前全力扶植自己的長孫皇後,房遺愛眉頭微蹙,又想到李承乾此人的脾氣秉性,不禁生出瞭思退的念頭。

“此事由我去跟環兒講。”房遺愛言語搪塞一句,笑語晏晏的看向妻子,伸手輕撫佳人小腹,私語道:“這幾天有動靜嗎?”

“冤傢。”高陽被引得嬌羞滿面,輕啐一聲,悠悠道:“這才剛剛兩天,聽廚娘說少不得要半月有餘呢。”

“這廚娘懂得真多哈!當初環兒大病初愈身體不適,愣是叫她說成瞭有喜,可見此人水平不過爾爾。”

“好瞭,知道咱們的何榜首醫術冠絕杏林,何必要跟你個廚娘置氣呢?”

“什麼何榜首?微臣是漱兒的駙馬都尉,娘子一個人的俊兒哥。”

“數你嘴甜,快些用飯去吧。”

因為襄城的坦白,狀元府中已經發生瞭微妙的變化,高陽與襄城本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關系自然不會疏遠。但秦京娘和謝瑤環深知此女的利害,眼下與其相處全都留著些許戒心,其中二人尤其以秦京娘為最。

“何郎,吃些羊肉吧。”秦京娘坐在房遺愛左側,夾起一塊白切羊肉,目光掃向襄城帶著些許示威和得意。

房遺愛這邊還沒吃下羊肉,襄城便將蒸魚送瞭過來,“房郎,嘗嘗這鱸魚。”

“何郎,吃些雞蛋羹。”

“房郎,用些蜜餞解解油膩吧。”

“何郎,鹿肉。”

“房郎,秋葵。”

秦京娘和襄城針鋒相對,二人置氣的手段,卻叫房遺愛吃盡瞭苦頭。

“不行,不行,我吃不下瞭。”

連連勸解,見二女愈發爭鋒,房遺愛隻得違心的沉下臉兒來,放下雙箸冷聲道:“好瞭!成什麼樣子!”

見房遺愛發火,秦京娘、襄城這才悻悻停瞭下來。

“這是在關心我?這是在害我!瞧瞧這盤子都快堆成山瞭!”房遺愛佯做慍怒,責怪幾句後,看向高陽,見妻子正掩面輕笑,不由真的生出瞭些許怒氣。

“漱兒!你是府中的正妻,此事你不管管?”

“俊兒哥不是時常彪炳府中沒有妻妾之分嗎?”高陽語帶譏諷,呢喃一聲,搖頭道:“漱兒不能以身份來壓人。”

“環兒?”在高陽那裡吃瞭閉門羹,房遺愛隨即看向謝瑤環,隻見這位女諸葛正捧盞飲茶,儼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勢。

謝瑤環放下茶盞,換上一副冷若秋霜的嬌態,面部表情的道:“清官難斷傢務事,奴傢不好說些什麼。”

“你...面癱小太監又來瞭!”

苦笑著輕啐一聲,房遺愛連忙走出席間,對著四女拱手道:“四位姑奶奶,我錯瞭。這就去書房抄寫書籍去瞭。”

說完,房遺愛拔腿就走,剛走出沒幾步,卻又是停瞭下來。

“娘子。”房遺愛轉身看向高陽四人,壞笑著道:“過幾天麗質便要過門瞭,到時候有長公主做主,你們...你們休想再這樣嘔我!”

此言一出,四女齊聲發笑,引得房遺愛臉色漲紅,仿佛被人看到瞭私密一般。

“哎呀!成什麼樣子!”丟下一句話當做找場子後,房遺愛落荒而逃,正要去書房抄寫中庸,卻劈面撞上瞭從東宮回來的范進。

“明公。”范進撩著衣襟一路小跑,走到房遺愛面前,拱手道:“學生回來瞭。”

“嗯?”見范進滿面紅光,房遺愛輕咦一聲,笑著問:“怎麼瞭?撿到寶貝啦?”

范進忸怩一笑,訕訕道:“太子...太子殿下,留學生在東宮用膳瞭。”

得知范進受到如此禮遇,房遺愛暗暗咋舌,以他對李承乾的瞭解,這位太子爺怕是不會對范進折節下交。

“太子親自陪你瞭?”

“沒有,沒有。太子殿下叫學生在隔房用飯,有一位內侍臣陪著。”

說完,范進抬頭看向房遺愛,略顯羞赧的道:“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學生能有今日,全是明公所賜。”

聽到范進的回答,房遺愛微微點頭,這才想起瞭與李承乾結盟一事,“莫要如此多禮,我畫的圖紙太子看到瞭?”

“啟稟明公,太子以命人帶著圖紙去往工部鑄造,說是明天一早便能造就。”

“還讓學生帶句話給明公。”

見李承乾有口信帶給自己,房遺愛心生好奇,問道:“什麼話?”

“太子勸明公,早些吃瞭那點心,不然日子一長怕是要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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