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三弟遺則

作者:大名府白衣 字數:2654

疾步走出西廂房,房遺愛極目遠望,見府門前並無三弟房遺則的身影,略微呢喃,接著便朝正廳走瞭去。

來到正廳,房遺則正坐在太師椅上,品嘗蜜餞聊以解悶。

“三弟。”房遺愛見三弟愣神發呆,輕笑一聲,快步向前,朗笑道:“工部房大人駕臨寒舍,有失遠迎。”

“二哥!”房遺則正要起身見禮,忽的聽到房遺愛的玩笑,不由眉頭攢簇,冷聲道:“我不過是一個區區的七品小吏,二哥莫要拿我打趣!”

房遺愛輕笑拱手,正色道:“好瞭,好瞭。二哥與你做耍呢。”

“工部的鍋器鑄造好瞭?”說著,房遺愛揚手喚來一旁小廝,輕聲道:“去將太醫署送來的涼茶斟上兩盞,三弟到府為何隻以尋常茶水招待?不會辦事!”

小廝遭到訓斥,連連拱手賠禮,“三爺,小的一時糊塗,還望三爺寬恕則個。”

“好瞭,你也不是有心的。”房遺則生來忠厚,對於府下小廝自然不會太過較真,三言兩語將他打發走後,起身道:“二哥,這是工部的條文,二哥請看。”

雙手接過條文,房遺愛一邊打量一邊對房遺則道:“在工部確實委屈你瞭,過幾天我向太子殿下討個人情,把你調到...兵部如何?”

“兵部?做什麼?我又不會調動邊關事物。”房遺則接過小廝遞來的涼茶,輕呷一口點頭道:“好茶,好茶。”

房遺愛翻過一頁公文,笑罵道:“不會就不能去學?楊波叔父與爹爹關系甚好,你去兵部也有人照拂。”

“二哥做得瞭太子殿下的主意?”房遺則捏起一塊兒蜜餞,丟在嘴裡,言語不清的嘟囔道。

房遺愛白瞭三弟一眼,眉毛微微上挑,埋怨道:“吃終歸要有一個吃相!這樣口含蜜餞言語支吾,若是叫爹爹曉得,定要罰你抄寫禮記瞭!”

“平常在府中吃不到如此好吃的蜜餞,我多吃幾塊你心疼瞭?”

“好瞭,待會叫范師爺送些蜜餞到府中,也好讓爹娘大哥大嫂嘗一嘗。”

“還有這太醫署的涼茶也要多送些。”

房遺愛看過公文,將其收在公文袋中,苦笑道:“這涼茶原是自己烹煮的,我將配方、藥材送與三弟便是。”

“好,二哥咱們出去看看那些個鍋器吧?”房遺則撿瞭幾塊兒蜜餞,放在衣袖之中,又將涼茶一飲而盡,這才解氣似得打瞭一個飽嗝兒。

兄弟二人齊步走出正廳,來到狀元府後門,隻見兩輛馬車先後停靠在路旁,上面用油佈蓋著,顯然正是工部鑄造的鍋器。

“二哥要的鍋器很是奇怪呢,為何有一個底部是平行的?”房遺則叫人取下油佈,一邊吃著蜜餞一邊說。

房遺愛登上馬車,細細打量這兩口鍋器與爐灶,含笑道:“此中玄機不宜透露,山人自有妙計。”

“山人?二哥!”房遺則吐掉果核,眸中泛著驚奇呢喃,“二哥你真的會相面?”

“誰說的?”房遺愛伸出兩指輕敲鐵鍋,不解的問道。

“長安城都傳遍瞭,說你給那個薛什麼相面,說他往後定有王侯的位分!”

聽到房遺則的講述,房遺愛暗暗咋舌,頗為吃驚的嘟囔道:“此事傳的竟如此之快?八成是處弼他們信口開河,把我和仁貴給賣瞭!”

心中喃喃自語過後,房遺愛揚手苦笑,“咱們哥倆一塊長大,我有什麼本事三弟會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二哥既能寫書法、又能作詩詞,還會武功、爛柯棋道,就連在官場行走都不含糊呢。”

說完,房遺則摸瞭摸下巴,湊到房遺愛耳畔,略顯詭譎的道:“依小弟看,二哥仿佛一夜之間脫胎換骨瞭呢。”

“別瞎說。”房遺愛笑罵一聲,吩咐吏部小卒將鍋器搬進狀元府,轉頭對房遺則道:“愚兄怎會脫胎換骨?”

“那就是公主嫂嫂教訓的好!”房遺則做瞭一個鬼臉兒,轉身走進狀元府,揚手道:“今天中午我就在府上吃瞭,二哥莫要讓廚子留後手!”

“這小子!”房遺愛搖頭苦笑,心中喃喃,“遺則說的不錯,我何嘗不是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呢?”

“應該說是投胎,而且還跨越瞭兩千年!”心中自語過後,房遺愛負手走進府門,一邊叫廚師傅做些豐盛的飯菜,一邊叫人找到范進,好叫這位“范二爺”幫自己著手釀造蒸餾酒。

房遺愛踱步走出廚房,范進撩著衣襟一路小跑,二人一個懷揣心事,一個隻顧悶頭走路,在轉過回廊時,險些撞個滿懷。

“哎呦。”范進猛然向旁閃躲,避過房遺愛後,拱手道:“明公喚我?”

“范師爺,你叫人將鍋器抬到...我記得別院有一間空房?”雖然公主府改為瞭狀元府,但房遺愛在府中閑逛的次數少之又少,眼下忽的回憶,卻記得有些模糊瞭。

“東南西北四個別院...都空著...”范進拱手應聲。

“唔...本宮的宅院不小嘛。”房遺愛苦笑一聲,挑眉道:“此事范師爺看著辦吧,四個別院先空著吧,日後總要讓京娘他們搬進去的。”

“學生即刻去辦。”范進拱手告退,房遺愛這個甩手掌櫃倒也樂得自在,目光流盼,不由想起瞭昨晚住進東廂房的襄城。

“壞瞭!這半晌都不曾見到漱兒他們,該不會是玉兒和京娘打起來瞭吧?”

心中思緒翻轉,房遺愛疾步走到東廂房門前,推開門扇,卻見秦京娘和襄城正在茶桌前繡著女紅,二人笑語晏晏,顯然沒有像房遺愛設想的那樣發展。

“京娘、玉兒。”房遺愛走進房中,見二人相處的和和睦睦,懸著的心這才落瞭下來。

“何郎。”

“房郎。”

見情郎走進房中,秦京娘和襄城紛紛停下針線,起身蹲福道:“奴傢參見官人。”

“嗯?”房遺愛輕咦一聲,擺手道:“罷瞭,坐下吧。”

捧盞呷瞭一口涼茶,房遺愛面帶狐疑的看向二人,“京娘、玉兒,你們這是?”

“奴傢聽官人的話兒,已經和玉兒姐姐捐棄前嫌瞭。”秦京娘拿過一枚荔枝,三下五除二剝好後,雙手送到房遺愛面前,含笑道:“怎麼樣?賢惠吧?”

“豈止是賢惠,簡直就是溫婉端莊、賢良淑德。”房遺愛吃下荔枝,含笑看向襄城,見佳人面帶嬌羞,不由心生好奇,輕聲問道:“玉兒這是?”

“嗯?奴傢沒事啊。”襄城打量瞭一下自己的衣衫,不解道。

“怎地今日面帶羞色?”房遺愛喃喃一語,剛剛捧盞想要喝茶,卻被襄城之後的話兒,說的險些沒能跳起來。

襄城美目蘊藏嬌羞,嗔道:“昨晚京娘妹妹曾將河南道以往之事細細說給瞭奴傢聽。”

“沒想到房郎果真是個假正經。”

此言一出,房遺愛直覺胸口積鬱難消,接著咽喉一緊,盡數將口中涼茶噴瞭出來。

“噗!”

得虧房遺愛反應迅速,這才避免瞭秦京娘和襄城化身“帶雨梨花”的下場。

“你們二人在閨中都議論瞭些什麼?”房遺愛擦拭嘴角,起身沉著臉道。

襄城與秦京娘四目相對,不解的道:“我們二人隻是討論,房郎用假意劫獄一事逼供梅竹生和王通招供有些鬼才,不曾說過旁的啊。”

“哦...原來是在說梅竹生和王通啊。”房遺愛略顯尷尬,嘀咕一聲,轉移話題問道:“漱兒和瑤環呢?”

見房遺愛詢問,襄城眸中閃過一絲憂慮,語氣略顯哀怨的道:“剛剛被王公公宣進大明宮,去見母後瞭。”

“什麼,剛剛王有道來過?還將漱兒和環兒一塊宣進宮瞭?!”房遺愛心神一凜,一股不祥的預感登時湧上瞭心頭。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