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田恭子是武士的女兒,可是傢裡的日子並不好,足輕父親除瞭武士的身份,並沒有給傢裡帶來任何實際的東西。政府維新改制之後,負債累累的父親徹底失去瞭收入,賣掉瞭武士*刀,父親有糊起瞭雨傘,才算是勉強維持住瞭傢計。可惜好景不長,滿日戰事開啟,愛國的父親又拿起瞭刀刃,然後永遠的留在瞭東京灣。
深田恭子作為傢裡的長女,艱難的照顧著多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可是在這戰火紛飛的年頭,一切都太貴瞭,一傢人活的越發艱難。傢裡能賣的東西已經都賣掉瞭,可是能買回來的糧食卻少之又少,如何堅持到世道恢復太平,深田恭子也是一籌莫展。而且就算挺到瞭太平光景,失去瞭頂梁柱的一傢人如何生活,也是一個非常艱巨的問題。深田恭子隻能每日每天自己少吃點,盡量減輕傢裡的負擔,可惜她一個人能省的又有多少。
戰火雖然息止瞭,但是滿洲軍和越來越多的外國人湧入瞭東京附近,地方上並不太平,深田恭子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很難能找到工作。深田恭子已經放下瞭武傢女兒的尊嚴,寧可去給人當女仆來補貼傢用,可是現在她求為女仆也不可得瞭。紛亂的時候,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土裡去,哪裡還會有人雇傭女仆呢!別說女仆瞭,現在就是去做藝伎,也沒有機會瞭,東京城裡的風俗街都沒有生意瞭。武傢的體面,在饑餓面前已經不值一提,大傢都必須盡全力才能活下去。農民傢還可能有些餘糧,武士們可是真的一貧如洗瞭。
“恭子,有工作的機會瞭,快走啊!”隔壁處境和深田傢情況類似的前田傢的女兒,忽然跑瞭過來,在破敗的玄關行瞭禮,便十分高興的對著恭子喊瞭起來。
“出什麼事瞭?”深田恭子正在整理這些天從廢墟裡撿來的垃圾,準備弄些有用的東西去換點糧食,聽到前田花子的聲音,急忙探出瞭身子問道。
“政府在招募女仆,薪水給的很高呢!”前田花子非常興奮的笑著,臉上全是笑意,她們傢的日子也非常難過。而且他們傢裡有兩個姐妹,政府招募女仆她們姐妹都可以去,賺回來的薪水不僅足夠傢裡花銷,還能有一大筆的結餘呢!
“真的嗎?條件嚴苛嗎?”深田恭子絕望的世界裡終於出現瞭一絲光明,她非常想抓住這救命的稻草。
“二十五歲一下就可以瞭,要求不是很高,不過要離開傢一段時間。但是隻要被選中,馬上就會發一筆安傢費,傢裡的困境立時便會緩解啦!我和妹妹都報名通過瞭,你也快去吧!去晚瞭就沒有機會瞭!”前田花子非常的興奮。
“多久能回來呢!”恭子非常的動心,但是她傢裡的母親和弟弟都需要她照顧,偶爾離開一陣還好,若是走上個一年半載可絕對受不瞭。
“時間到沒說準,少則幾個月,多則半年吧!”花子見瞭錢多就一口答應瞭下來,根本沒問太具體的東西,眼下能活下去才是關鍵。
“我和母親大人商量一下再說吧!”恭子還是有些遲疑。
“先去看看,這可是大好的機會,錯過瞭可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工作瞭!”花子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把拉起恭子就向外面跑。
走到瞭巷子口,恭子便見到瞭招工的佈告,以及登記的官員。具體要做些什麼,佈告上寫的並不是很清楚,隻是說政府需要招募女仆,號召民眾踴躍參與為國效力。待遇到是真的非常優厚,報名參與便可領取一石大米安傢,開始工作之後每個月可以獲得一百日元的報酬。別說是做女仆瞭,邊是去賣身,現在也賣不瞭一百日元一個月瞭。恭子非常的心動,但是還是擔心最近離傢之後,母親和弟弟失去瞭照顧。
“大人您好,請問做女仆大概要離傢多呀?”恭子走到瞭官員面前,想向他瞭解具體的工作內容和時間,當然恭子更關心的是時間。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怕死的就報名,擔心什麼亂七八糟的就走開,這天下沒有白來的糧米!”官員的態度非常的惡劣,一副要趕蒼蠅的樣子,而且一臉莫名其妙的怒氣。
“是,謝謝!給您添麻煩瞭!實在抱歉!”恭子連連鞠躬道歉,不知自己哪裡招惹瞭這位大爺。
恭子回瞭傢,但馬上又回來報瞭名,參與成為瞭一名女仆,明天出發去工作。恭子本心是不想走的,但是回傢之後,母親的哭泣和弟弟的一句“姐姐,我餓!”,揉碎瞭她的心,無論如何不能讓傢人餓死在眼前。恭子也想到瞭,這麼高的待遇肯定有一定的風險,但是為瞭母親和弟弟能有一口飽飯,她也隻能博一次。
“簽瞭名字吧!小姐你可別後悔!簽瞭字就算後悔也晚瞭!”官員的態度非常惡劣,完全是不想讓恭子簽字的樣子。
“謝謝您,我是自願的,我要賺錢!”恭子鞠躬感謝瞭官員之後,毫不猶豫的寫下瞭自己的名字。
“唉!武傢怎麼淪落到瞭這樣的境地,這國傢是怎麼瞭!”恭子帶著大米走瞭之後,官員痛心疾首的嘆息瞭起來。
前田花子和深田恭子能看到這份招募的佈告,完全是因為日本的妓女不夠瞭。隨著滿洲軍和各國駐軍對民間的騷擾日甚一日,明治政府終於受不瞭瞭,現在連一些公卿和高級武士都遭瞭毒手,他們必須想出辦法來安撫這些占領軍。德川慶喜出面和阿克敦交涉瞭幾次,阿克敦也承諾瞭會約束部下,但是兩人都明白,這不過是虛偽的外交辭令。想要占領軍們不再滋擾地方,隻能從根本上想辦法,安撫住那些躁動的士兵,不然說什麼都是徒勞。
天才的日本人,想到瞭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為各國占領軍提供軍妓,讓士兵們有地方發泄,放過那些貴族傢的小姐。阿克敦對於日本政府的這個提議非常認同,他也不希望士兵們出去亂搞,畢竟像韓愛軍那樣想把日本女人帶回傢的貨太多瞭,還是在自己的軍營裡解決,完事就利索最好。為瞭讓幾乎山窮水盡的日本政府盡快弄來女人,阿克敦還向日本政府提供瞭不少的糧食作為嫖資,這些糧食都是滿洲軍從日本各地搶來的,如今花出去也是一點不心疼。
明治政府高效的征集瞭東京城裡的全部有技術的女人,但是人數還是少瞭一些,不過兩千餘人而已,其中還有不少充數的醜八怪。一些花魁名角,成瞭阿克敦等高級將領酒席上的玩物,樣貌才藝一般的則直接搭瞭個營區,幹起瞭最基本的活。滿洲軍有五萬,朝鮮兵有三千,清軍有一千,他們都是精力極為旺盛的主,這區區兩千高技術女性,明顯有點不夠用。日本政府隻能從民間征募良傢女子,而且這次阿克敦又加瞭碼,明治政府能招來多少人,他就要多少人,並且每個人他都給錢。已經山窮水盡的明治政府真的是窮到傢瞭,連明治天皇的吃喝用度都成問題,自然非常珍惜這個賺錢的機會。
政要們想的隻是如何度過危機,並保全貴族們的安全。但是低級的官員們想的就更多瞭,這筆買賣是日本最大的恥辱,這是兩個國傢之間的皮肉生意,北滿州帶著一大幫國傢嫖瞭日本。可是他們無論心中多麼不願,也隻能默默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簽下一份份賣身契。他們對來應聘的女子惡語相向,希望可以把她們趕走,但是貧窮和饑餓蒙蔽瞭一切,女子們還是一個個跳進瞭火坑。原本的歷史上,日本也出過十萬女子下南洋賣淫,為國傢賺錢買軍艦的事,但是主動和被迫的感覺畢竟不一樣。而且那些為國獻身的女子,也從來沒有得到過日本的承認,帝國隻承認自己的光榮,絕不接受那些陰暗角落裡的血淚故事。
恭子和同鄉的姐妹們,一起踏上瞭那條不歸路,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再回傢的機會瞭。帶走她們的不是工廠的老板,也不是富貴人傢的財主,而是一隊隊的士兵,她們如同軍用物資一樣被帶走瞭。開始的時候,大傢都眷戀的回頭望著自己的傢,並沒有在意這些奇怪的士兵,可是當傢已經不再能見到的時候,她們意識到瞭危險,女仆可是絕不會和士兵扯上關系的。
“他們要帶我們去哪裡呀?”恭子發現一行人是在向城外走,這人她有些害怕,城外並沒有需要女仆的地方。而且她們這支女仆的隊伍太龐大瞭,足足有幾萬人,哪裡會需要這麼多的女仆呢?
“不許說話!老實的走!”恭子沒有等來答復,隻聽到瞭士兵們嚴厲的訓斥。
終於她們到達瞭目的地,那是城外,那是一大片飄揚著八星捧日旗的地方。滿洲兵端著槍,牽著可怕的大狼狗,如同惡魔一樣獰笑著看著她們,讓她們本能的覺得畏懼。士兵們把她們聚攏在瞭一起,然後便如牲口一樣,把她們圈瞭起來。
“姑娘們,你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國傢,是為瞭日本的未來!委屈你們瞭,為瞭保證日本血統的純正,為瞭使更多的人免受侵害,請你們勇敢奉獻吧!”明治政府直到這最後的關頭,才說出瞭實話,女仆不過是軍妓的另外一種說法而已。他們的謊言很有成效,七萬女子聚集在瞭滿洲軍的營門外,無論她們是否願意,如今也隻能以身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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