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於蘭芝沖上前,道:“我今天就以長輩的身份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
然而,她的巴掌還沒有落下來,就被陸景墨扼住瞭手腕。
於蘭芝瞪著他,緊張道:“你……你想幹什麼?你敢打我?”
“我不打女人,但是,我傢裡,容不得任何人放肆!我的女人,也不容許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
說完,他一把推開於蘭芝,漆黑的目光陰沉的如寒潭。
可於蘭芝怎麼肯就此罷休?
以前因為有老爺子護著,她被陸景墨欺壓的死死的,現在,她的老公和兒子已經坐在瞭陸氏最高的位置上,她怎麼能忍下陸景墨這口氣?
“陸景墨,我勸你識相點,讓這丫頭給我下跪認錯!還有,你爺爺留下的遺囑分明是你篡改的。他的財產,沒理由越過你爸爸給你。他隻有你爸爸一個兒子,這些財產,全都應該給你爸才對!”
於蘭芝冷笑道:“若是你聽話,日後陸氏的分紅,還能分給你些。若是我們非要鬧到法庭上,我保證,你爸會讓董事會把你除名!到時候,你就帶著這丫頭喝西北風去吧!像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恐怕還不知道什麼叫做苦日子呢吧?”
陸景墨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貪婪?什麼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於蘭芝居然想讓他將老爺子留下的所有資產都乖乖讓給陸振鵬。
以他和陸振鵬的關系,這以後,陸振鵬恐怕全都會留給陸景棋。
陸景墨越發覺得可笑,索性,就低笑出聲。
於蘭芝反而更怒瞭,沖他吼道:“你笑什麼?”
就連葉佳禾都覺得此時的陸景墨太不正常瞭。
難道,是被於蘭芝氣瘋瞭?還是嚇傻瞭?
於蘭芝如此欺人太甚,簡直激起瞭她全部的鬥志,葉佳禾此時隻想擼起袖子,拿著掃帚把她轟出門去!
可這時,陸景墨卻輕蔑的望著於蘭芝,道:“我在笑,你都嫁進陸傢這麼久瞭,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幅小市民的貪婪樣兒!”
於蘭芝氣壞瞭,咬牙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瞭?行啊,陸景墨,那我們就公堂見!”
“隨便。”
陸景墨淡淡丟下兩個字,對張媽道:“送客!以後這位於女士再來傢裡,直接轟出去就好,不必跟我匯報。”
於蘭芝就這麼被轟瞭出去,直到院子裡,她的聲音還在回蕩,“陸景墨,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和我們景棋面前,好好認錯!”
很久之後,她的聲音才完全消失。
葉佳禾有點懵瞭,她擔心的望著他,道:“這該怎麼辦?萬一,她去告你,她顛倒黑白,該怎麼辦?”
陸景墨笑瞭下,英俊的面龐湊近她,“怎麼?擔心我啊?”
葉佳禾推開他,正經瞭神色,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到底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公司讓出去瞭,難不成,連爺爺的遺囑也守不住嗎?我倒不是貪圖爺爺的財產,而是如果被他們告贏瞭,爺爺在天之靈都不會瞑目的!”
陸景墨點瞭點頭,反問道:“所以,你所有的擔心都是為爺爺考慮?那你怕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去喝西北風,睡大街,一無所有瞭?”
葉佳禾憤憤地說:“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成天待在傢裡一蹶不振,也不去公司,是你自己把擁有的東西拱手讓人的!”
陸景墨見她真的生氣瞭,隻好跟她透露瞭一點,道:“你知道,什麼叫做‘捧殺’嗎?他們要作,就讓他們在陸氏好好的作吧!”
葉佳禾茫然的看著他,那副呆萌的樣子可愛極瞭。
陸景墨忽然對張媽道:“剛才我讓你錄得東西,都錄下來瞭嗎?”
張媽連忙將相機遞給他,道:“都錄瞭,那女人撒潑打滾、蠻不講理的樣子,都錄下來瞭!”
陸景墨滿意的翻看著錄像。
葉佳禾這才恍然大悟,問:“所以,你早就有準備瞭?那隻有這個錄像,也不能代表什麼啊?他們是告你篡改遺囑哎,你想好怎麼給自己脫罪瞭嗎?”
“我本無罪,何需脫罪?”
陸景墨說完,便去瞭書房。
葉佳禾望著他的背影,回味著這句話。
可她還是不免為他擔心。
其實現在,她覺得她早已把陸景墨視為親人瞭。
哪怕他們做不成愛人,她也要像跟陸老爺子承諾的那樣,保護陸景墨,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
於蘭芝前腳剛走,律師函後腳就被寄瞭過來。
葉佳禾如同拿著一個燙手山芋,送到瞭書房。
陸景墨當時正在看著童年的相片發呆,這張照片裡,有爺爺和媽媽,卻唯獨少瞭陸振鵬。
葉佳禾能看出裁減掉的痕跡。
陸景墨把父親裁剪掉瞭。
葉佳禾心疼的望著他,將那封律師函背在瞭身後。
那是陸景墨的親生父親,卻縱容著他繼母這麼對他,為瞭利益和權利,不惜與親生兒子反目成仇。
這時,她看到兩行清淚從陸景墨眼中流瞭出來。
那一瞬間,葉佳禾心中所有的防線都崩塌瞭。
她伸手摟住陸景墨,將他的頭靠近自己懷裡,哽咽著道:“你還有我。陸景墨,你還有我呢。”
陸景墨使勁閉上眼睛,將眼淚逼瞭回去。
他紅著眼睛,道:“佳禾,我活到現在,做過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我從沒有後悔過。唯一後悔的,就是傷過你。”
葉佳禾心酸又難受,她搖搖頭,道:“我隻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傻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你好在哪裡?”
陸景墨苦澀的笑瞭笑,反過來擁著她,又將她抱在瞭自己腿上。
他就這麼從後面圈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靜靜地坐著。
葉佳禾想到照片上那個大氣雍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說:“這些年,你找過你媽媽嗎?”
她能感覺得到,圈在她腰間的手,明顯一僵。
隨即,男人失落的說:“找過。”
“那……是沒找到嗎?”
葉佳禾疑惑的問。
陸景墨淡淡‘嗯’瞭聲,道:“她從陸傢離開之後,就像人間蒸發瞭一樣,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停止尋找,但沒有任何結果。”
葉佳禾聽到這裡,便不再問瞭。
因為,她知道,陸景墨一定是努力找過,但他的母親,除非不想讓他找到,故意躲著。
又或者,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瞭。
可無論是這兩個情況的哪一個,都足以讓陸景墨的希望破滅,讓他心痛。
畢竟,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故意躲著他,狠心這二十多年都不見他,他應該更悲痛才對。
陸景墨仿佛知道瞭葉佳禾心中所想,他苦澀的說:“或許,她已經不在人世,又或許,她有瞭新的傢庭。她甚至,已經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兒子瞭。”
葉佳禾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因為,她沒有經歷過他的經歷。
她隻能耐心的陪著他,讓他知道,還有她在他身邊,沒有離開。
很久之後,葉佳禾才溫柔的開口道:“我相信,你媽媽一直都記得有你這個兒子,也許,她隻是被你爸爸傷的太深,才不願意回來。說不定,她也在惦記著你,在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關註著你。”
陸景墨笑瞭,撫瞭撫她的頭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瞭,說這些話哄我開心啊!”
葉佳禾很認真的看著他,道:“我是真的想,你能開心。”
陸景墨握著她的手,吻著她的指尖,低沉地說:“佳禾,我隻有你瞭。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葉佳禾心臟一緊,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復雜。
她也想留在他身邊,永遠都陪著他,陪他同甘,與他共苦。
可是,她該以什麼身份陪在他身邊呢?
一旦汪柔生下瞭他的孩子,他們才是一傢三口。
而自己,是不是和於蘭芝一樣,變成瞭破壞別人傢庭的小三?
不,她不要這樣!
聽不到葉佳禾的回答,陸景墨語氣中透著一絲急迫,道:“佳禾,你怎麼不說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告訴我,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葉佳禾沉默瞭良久,才小聲說:“我不知道。”
下一秒,陸景墨轉過她的臉頰,重重吻瞭上去。
他的吻如狂風般,席卷著她的口腔,急切又粗暴。
那感覺,就像是在懲罰她給瞭一個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葉佳禾被迫承受著他的懲罰,卻並沒有反抗。
也許這樣的時候,陸景墨已經找不到別的發泄途徑瞭。
感受到懷中女人的溫順和乖巧,陸景墨的吻慢慢變得柔軟,卻越來越深。
葉佳禾覺得自己胸腔裡的空氣都快要被他給吸幹瞭,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男人目光灼熱,緊緊盯著她,道:“葉佳禾,我不允許你離開我,聽見瞭嗎?”
葉佳禾被迫‘嗯’瞭一聲。
生怕陸景墨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她連忙岔開話題,將那封律師函拿瞭過來。
“這是剛才寄過來的,是你父親和繼母告你的律師函。”
葉佳禾越來越為他擔心,道:“你和慕律師不是好朋友嗎?我們找他吧,他一定有辦法幫我們打贏官司。”
陸景墨這次,並不想找慕司沉。
從他收購葉氏的時候,就已經得罪瞭慕司沉。
那傢夥的仇,是殺父之仇,作為朋友,他本不該插手的。
甚至,他還應該幫慕司沉一把,替他報仇。
可事關葉佳禾,他還站在瞭葉傢這邊。
現在,慕司沉找不到攻破葉氏的辦法,估計還怨著他呢
陸景墨哪裡還有臉去找慕司沉那傢夥幫忙?
因此,他故作輕松的說:“這海城的律師那麼多,又不止慕司沉一個,找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葉佳禾似乎看出瞭什麼不對,她狐疑的問:“你是不是跟慕律師吵架瞭?以前一遇到法律上的問題你都會找他,為什麼現在,你放著朋友不找,而是另找他人?”
陸景墨掩住眸中的異樣,故作輕松的笑瞭笑,到:“你這丫頭,總是瞎操心?男人之間的事,你不懂。放心吧,就憑於蘭芝和陸振鵬,還奈何不瞭我!”
雖然他這麼說,可葉佳禾知道,現在陸振鵬和陸景棋已經控制瞭陸氏。
他們現在又把陸景墨告上法庭,明擺著就是想把人往死裡逼。
葉佳禾思緒萬千,想瞭很久,找瞭個借口道:“我已經跟醫院請假好幾天瞭,我下午想去醫院看看,請假太久也不好。”
“嗯,你去吧。”
陸景墨憐惜的望著她,叮囑道:“不要累著自己。”
下午葉佳禾就出門瞭。
但她並不是去醫院,而是去瞭慕司沉的律所。
當時慕司沉正在與客戶談事,助理敲瞭敲門道:“慕律師,前臺有一位葉佳禾小姐找您,但是她沒有預約。她說有重要的事想拜托您。”
慕司沉現在聽到葉佳禾這三個字,就會想起她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
況且,他覺得,自己跟葉佳禾也沒什麼好說的。
因此,慕司沉冷聲道:“讓她走!”
前臺小姐隻好回來,抱歉的對葉佳禾道:“不好意思,我們慕律師今天有點忙,您改日再來吧。””
葉佳禾著急的說:“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拜托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前臺小姐見她這樣,隻好實話實說,“抱歉葉小姐,我們慕律師可能不太想見你。”
葉佳禾的心當即沉瞭下來。
她就知道,一定是慕司沉和陸景墨之間出問題瞭。
之前慕司沉對她一直都還算禮貌,甚至還幫葉朝明處理過官司。
可為什麼現在,她連見都不願意見她瞭?
如果他知道瞭陸景墨被繼母和父親聯手對付,他會幫陸景墨嗎?
葉佳禾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因此,她對前臺道:“那我走瞭,麻煩你告訴慕司沉,陸景墨遇到瞭麻煩,他的繼母和父親想害他。謝謝瞭。”
說完,葉佳禾從慕司沉的律所離開,去瞭陸氏集團。
她坐著電梯到瞭最頂層的總裁室。
還是那燙金的門牌,卻已經物是人非。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瞭一聲暴怒。
“一群飯桶,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何用?都給我滾!”
葉佳禾有些害怕,還是第一次聽見陸景棋這樣的聲音,暴躁至極!
那待會兒,她該怎麼跟他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