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群高管嗚嗚泱泱的從他辦公室裡出來。
那些人嘴裡不悅地念叨著,“自己沒本事,做瞭錯誤的決策,拿我們撒什麼氣?”
“就是!那父子倆才是一對飯桶。哪裡比得上原來的陸總?”
“……”
那幾個高管漸漸遠行,葉佳禾這才敲響瞭總裁室的門。
陸景棋一臉怒氣的來開門,在看到葉佳禾之後,臉色立刻變瞭。
他放緩瞭聲音,笑著道:“佳禾,你來瞭?”
盡管如此,葉佳禾還是恐慌的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精神分裂癥患者。
畢竟剛才他氣急敗壞罵人的聲音,還在她腦海中回響。
陸景棋連忙道:“快進來,想喝什麼,我讓秘書準備。”
“不用瞭,我不想喝什麼。”
葉佳禾進去之後,沒有坐下,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來請你放過陸景墨的。”
陸景棋的臉色一變,笑得有些陰鬱,“呵,我還以為你來找我,是因為你想通瞭。沒想到,是讓我放過他!當初,他把我弄到非洲的時候,他放過我瞭嗎?”
葉佳禾辯解道:“他是把你弄到非洲瞭,但前提是你自己做錯瞭事,挪用公款。況且,你隻是去非洲的分公司,你沒有攤上官司,也沒有人搶走你的一切!”
陸景棋的眼底翻騰著火花,怒道:“是啊,我是挪用公款瞭!可我是為瞭誰?還不都是為瞭你!現在,你把一切責任都推給我,你對我公平嗎?”
葉佳禾冷冷地說:“其實,你得到瞭我,就能給陸景墨致命一擊,就能證明你比他強,是這樣吧?可是陸景棋,沒用的,能力和才幹本就在人心。你得不到別人的心,做事不能服眾,大傢在心裡永遠都不會瞧得起你。”
她這話一說,簡直觸到瞭陸景棋的逆鱗。
頓時,陸景棋如同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忽然走到她面前。
他雙手捏著她的肩膀,咬牙道:“所以你跟他們一樣,都瞧不起我?呵呵,那又怎樣呢?他們再不服,現在還是要恭恭敬敬喊我一聲陸總。而陸景墨,我不僅要他陸氏總裁的位置,我還要讓他匍匐在我腳下,祈求我的原諒。你等著看吧!我會一步一步做到!”
“你瘋瞭,陸景棋!”葉佳禾忍無可忍的道:“你這麼做,會遭報應的!爺爺一定不會原諒你!”
陸景棋松開她,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三歲孩子啊?拿個死瞭的老頭子嚇唬我?他不放過我?那讓他半夜三更的來找我啊!葉佳禾,你這個態度跟我說話,我怎麼能放過陸景墨?我恨不得扒下他一層皮!”
為瞭讓他撤訴,葉佳禾隻好逼著自己放低瞭姿態,請求道:“那好,不要再揪著陸景墨不放瞭,可以嗎?你已經得到瞭陸氏,就不要再趕盡殺絕瞭,好不好?”
陸景棋深深地看著她,道:“可是……我還沒有得到你!”
……
與此同時,慕司沉聽到前臺小姐的匯報,眸光幽深,思忖著什麼。
轉而,他站起身立刻向外走去。
助理趕忙跟上他,道:“慕律師,一會兒還有個當事人要來。”
“幫我把時間改掉。”
他丟下一句話,立刻驅車朝陸景墨傢裡去。
路上,他讓人查瞭一下最近陸氏的事。
這才知道,陸老爺子去世之後,陸氏已經改頭換面,被陸振鵬和陸景棋控制,並且這兩人還把陸景墨告上瞭法庭。
他隻能加快車速,朝陸傢趕去。
張媽知道慕司沉是陸景墨的朋友,直接讓慕司沉進來瞭。
她道:“慕律師,陸先生心情不好,呆在書房一整天瞭,您去看看吧!”
慕司沉點瞭點頭,面色凝重的說:“我上去看看他。”
……
書房。
陸景墨見他來,十分意外,“你怎麼來瞭?”
慕司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道:“看你這狀態,也沒有張媽說的那麼差啊!怎麼?我今天要是不來,你還就一直瞞著我,這麼大的事都不找我?”
陸景墨臉上劃過一絲異樣,難為情的說:“我這不是之前收購瞭葉氏,礙著你的復仇大業瞭嗎?”
“所以,你就覺得咱倆這關系就算絕交瞭?”慕司沉有些火大的說:“你還真成,這麼說來,你果然是放棄瞭兄弟,選瞭女人?”
陸景墨瞥瞭他一眼,輕笑瞭聲,道:“你們做律師的,嘴真是毒!我懶得跟你爭!”
慕司沉當然不會真的跟他生氣或者絕交,沒好氣的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弟和你爸到底準備告你什麼?”
陸景墨突然一怔,道:“我差點忘瞭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這邊出事的?”
“葉佳禾來找我瞭。”
慕司沉嘆瞭口氣,道:“我不想見她,她又通過前臺遞消息給我,我才知道。”
陸景墨一驚,不可思議的問:“你是說,葉佳禾去找你瞭?”
這小女人明明說,下午要去醫院的。
他沒想到,她是偷偷去找瞭慕司沉。
慕司沉瞭然一笑,道:“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自己不好意思來找我,才讓她來。後來我一想,覺得你也不是這種有事就把老婆推出去的人。那她應該是瞞著你來找我的!”
陸景墨頓時有些著急瞭,他看瞭眼手表,道:“她已經出去兩個多小時瞭。既然你沒有見她,那她現在怎麼還沒回來?”
慕司沉不滿地說:“她一個成年人瞭,至於你這麼牽腸掛肚嗎?又跑不丟!你快告訴我,你父親他們作什麼妖呢,我趕緊給你想個辦法。”
雖然慕司沉說的不無道理,可陸景墨那顆心,就是七上八下的,總也安定不下來。
他立刻拿出手機,打瞭葉佳禾的電話,並沒有人接。
慕司沉怒瞭,奪過手機,道:“我放下所有事,大老遠的過來幫你!你倒好,滿腦子都是葉朝明的女兒,她能出什麼事?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陸景墨平靜地說:“我這次之所以沒找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自有主張,陸振鵬他們一切的所作所為,都被我掌握在手裡。他們翻不起風浪的!”
“可現在,連陸氏都被他們控制瞭,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慕司沉都替他著急,他道:“我當初做你們陸氏的法律顧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以後,可不想給你弟弟那種扶不上墻的貨色打工!”
陸景墨的目光一寸寸變暗,語氣無比陰鬱:“我隻是想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地步?這也取決於日後,他們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在玩弄權術這方面,慕司沉絕對是佩服陸景墨的,他一直都知道,這位22歲便接手陸氏的人,手段有多麼精明。
慕司沉搖瞭搖頭,道:“其實,我沒太聽懂你的意思。你這麼任由他們在公司裡興風作浪,你真的不怕陸氏的業績受到影響嗎?”
陸景墨冷哼瞭聲,道:“隻有這樣,我才能知道,他們在陸氏的走狗和眼線都有誰?這次,我準備一次性把他們清理個幹凈!”
慕司沉沖他豎起大拇指,道:“絕!那你父親跟你打的官司,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陸景墨笑瞭笑,道:“要是真需要幫忙,我會跟你客氣嗎?”
說完,他又看瞭眼時間。
葉佳禾依舊沒有回來。
這時,他的手機響瞭,是肖明。
最近肖明在陸氏已經被陸景棋貶到基層瞭,他也在韜光養晦,沒有重要的事,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陸景墨立刻接起電話。
肖明焦急的聲音傳瞭過來,“陸總,出事瞭!葉小姐在公司,出事瞭!她割腕瞭!”
陸景墨的手機瞬間從手中滑落,下一秒,他飛奔出去。
路上,肖明告訴他,葉佳禾已經被120接走瞭,就在海城大學附屬醫院。
陸景墨立刻調轉車頭去瞭海城大學附屬醫院急診科。
當他趕到的時候,醫生剛給葉佳禾包紮好。
外面守著的隻有肖明。
而罪魁禍首陸景棋壓根就不敢來醫院。
見她披頭散發,衣服的領口也撕瞭個口子,但幸好,人是清醒的。
盡管如此,陸景墨還是將心都提到瞭嗓子眼兒。
他沖進去,蹲在她面前,捧著她的臉,問:“你怎麼樣瞭?肖明說你割腕瞭,你瘋瞭,是不是!”
他又生氣又著急,可更多的是心疼。
葉佳禾的眼淚奪眶而出,突然摟住他的脖頸,將臉埋在瞭他頸間。
陸景墨撫著她的後腦勺,道:“到底怎麼瞭?告訴我。”
“沒……沒事瞭,陸景棋他是混蛋!”
葉佳禾哭著,斷斷續續的也說不清楚。
陸景墨意識到瞭什麼,咬牙問道:“陸景棋他對你……?”
“他沒得逞。”
葉佳禾吸瞭吸鼻子,道:“我割腕,嚇住瞭他。後來,外面的人聽到我的呼救,大傢都進來瞭。”
陸景墨聽的雲裡霧裡,喊來肖明,道:“你給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肖明戰戰兢兢的說:“我也是聽總裁室那邊的秘書說的。好像是太太去找瞭陸景棋,後來,他想猥褻太太,太太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保住瞭清白。”
陸景墨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瞭上來,恨不得現在就撕碎瞭陸景棋。
他讓肖明出去,厲聲質問道:“葉佳禾,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去找陸景棋?”
葉佳禾以為他還在誤會自己和陸景棋的關系,當即委屈的大哭,“我都這樣瞭,你居然還覺得我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過去找他,隻是想他能撤訴,放過你!”
她哭的像個孩子,又委屈,又生氣的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打他。
陸景墨心裡彌漫著暖意,任由她發泄。
良久之後,他握住她的手,放柔瞭聲音,道:“我沒這麼想,我隻是生氣,你自作主張的去找他,差點吃瞭虧。我更生氣,你居然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割腕的消息,我有多怕!”
葉佳禾破涕為笑,道:“你傻呀,我怎麼會為瞭個人渣割腕自殺?我嚇他的。”
陸景墨一愣,盯著她手腕上的紗佈,道:“難道,這傷口也是假的嗎?要是假的,人傢醫生能給你包的這麼嚴實?”
葉佳禾嘿嘿笑瞭笑,道:“別忘瞭,我也是醫生,動脈在哪裡,有多深,我比誰都清楚。我怎麼可能割到動脈上?我隻是用水果刀輕輕碰瞭一下皮膚,割破瞭一點皮罷瞭。就是我喊得比較響亮,大傢都以為我割腕自殺瞭,也把陸景棋嚇得不輕。”
陸景墨這才松瞭口氣,捏瞭捏她的鼻子,語氣裡難掩寵溺:“以後,就算假裝的也不行,你不僅嚇到瞭他,也會把我嚇死的!”
“嗯。”
葉佳禾鄭重的點瞭點頭,道:“我也沒想到,他的膽子會這麼大。可我還是沒有幫到你,這樣一來,他一定會更懊惱,更針對你瞭。”
陸景墨隻覺得眼前的小女人讓自己如此窩心,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吻瞭吻她的臉頰,道:“你已經做的很棒瞭,但是佳禾,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先跟我商量。沒有哪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女人為他冒險,知道嗎?”
葉佳禾乖乖的答應著,可心裡還是一籌莫展,生怕陸景棋會變本加厲。
醫生說葉佳禾受的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可以直接回去。
可陸景墨不放心,堅持要葉佳禾在急診科觀察一個晚上。
葉佳禾無奈的笑瞭笑,道:“我真沒事的,就是破瞭點皮,流點瞭血而已。”
說完,她有些尷尬的說:“陸景墨,我餓瞭,想吃醫院對面那傢灌湯包。”
“好,我去給你買。”
陸景墨揉瞭揉她的發頂,柔聲道:“你在這兒乖乖等我。”
他走後,葉佳禾的手輕輕放在瞭小腹上。
她輕柔的開口道:“寶寶,今天嚇著你瞭,對不對?不要怪媽媽,也不要怪爸爸。我們都很愛你……”
雖然肚子裡的小生命現在還不會動,但是,她總覺得他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可以在絕境裡,給她無窮的力量。
沒過多久,她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你那麼快就買回來啦?他們傢不是每天都排好長的隊嗎?”
話音剛落,葉佳禾才發現,居然是靳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