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先消消氣,別動怒。”
江柏林倒是冷靜許多,道:“仲夏本來就是這樣,隨著自己的心情做事,也從不計較後果。隻是……我也沒想到,她會跟慕司沉……”
江震天怒道:“當年我跟他媽媽離婚,已經跟他撕破瞭臉,他現在居然願意跟我的女兒在一起,難道,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想報復我,所以先從仲夏身上下手。”
江柏林的目光也沉鬱著,道:“我會找人好好盯著他的,至於仲夏,這丫頭一貫是這樣,不動腦子。以後,我麼慢慢你跟她說,慕司沉想利用仲夏在我們江傢翻起什麼風浪,那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江震天若有所思的道:“我聽說,是因為仲夏,他才跟夏東天女兒分手的?你說,這到底是不是他的計劃?想將夏東天和他女兒摘出去?怕他們陷入危險?”“不會。”
江柏林冷冷笑瞭笑,道:“就夏東天那個膽小怕事的性子,我們已經警告過他一次瞭,不是嗎?他要是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他不要命瞭嗎?”
江震天這才滿意的笑瞭笑,道:“的確,就他那個膽子,寧願自己坐牢這麼多年,都不敢把我們說出來。沒道理現在好不容易出來瞭,還非要趟這趟渾水。”
江柏林安撫道:“是啊,所以您就不要擔心瞭,到時候我再問問仲夏,到底慕司沉是怎麼跟她在一起的?不過現在宴會已經快開始瞭,我們江傢是主辦方,您得趕緊出去應付賓客瞭。”
……
晚上七點,慈善晚會準時開場。
現場媒體記者很多,紛紛拿出閃光燈拍攝江傢掌權人江震天和他的一雙兒女。
在面對公眾時,江震天是格外的慈眉善目。
“感謝大傢百忙之中,給我們江傢這個面子,來這個慈善晚會!離開故鄉十餘載,沒有一刻不想念這片土地。如今,我在晚年終於回到瞭這片故土,所以,我下面將宣佈一個重大的決定!”
江震天說完,記者們紛紛緊張的等待著,想看看接下來江震天宣佈的決定有沒有什麼爆點。
就連夏靈的心,也提瞭起來。
她探究的望著臺上的老人,明明那麼慈眉善目,卻在當年那麼變態,把慕夫人這麼的痛不欲生的男人。
江震天的豪言壯語也在此時響起:“既然我回到瞭故鄉,自然要為我們海城做貢獻!自從得知海城大橋坍塌之後,我在國外日日難眠。所以這次回來,我們江氏願意承擔海城大橋重建的一切費用!”
江震天說完,臺下掌聲雷鳴。
當時,慕司沉和陸景墨正站在一起。
隻聽陸景墨低聲在慕司沉耳邊道:“老東西,還真是舍得!這下剛回歸,面子裡子都賺足瞭。不僅如此,他這麼一弄,政府接下來那塊黃金地皮的招標案,肯定首先考慮江氏。”
慕司沉沒有說話,眼神愈發深暗、陰沉。
畢竟,江氏這次舉辦慈善晚宴,明面上說是為海城發展捐款,其實,如果依靠這個舉動,拿到瞭那塊黃金地皮的開發案,絕對是穩賺不賠。
這麼一來,他們不僅賺得瞭人心,又賺得瞭利潤,一舉兩得。
就算慕司沉對江傢再痛恨,也不得不佩服江震天的謀略,就算他離開瞭海城這麼久,一回來,就能迅速在這裡站穩腳跟,足以看得出,江傢的根基還是很深的。
江震天在無數的掌聲中,道:“今晚,大傢一定要玩的開心,玩得盡興!千萬別客氣!”
隨即,宴會開始,江震天和兒女們也走進瞭賓客中。
陸景墨在一旁低聲對慕司沉道:“看樣子,你和江仲夏的事兒,江震天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看他對江仲夏的態度,這一下臺,臉都氣綠瞭。”
慕司沉的目光卻不由得落到瞭不遠處,夏靈的身上。
此時的小女人正站在角落的窗戶前,因為是記者,來這裡是工作的,所以她穿的是淺藍色的職業裝和短裙,與這裡格格不入。
離開他之後,她好像瘦瞭,卻也變得更加幹練瞭。
要不是陸景墨提醒,慕司沉的目光仍舊沒有收回來。
“快別看瞭!”
陸景墨提醒道:“別忘瞭,你已經跟她分手瞭,既然這樣,就別再給其他人抓到把柄。那麼多媒體記者,都拍著呢,大傢可都知道你是江仲夏的男朋友瞭。”
慕司沉這才緩緩收回目光。
……
記者區,夏靈整晚都沉默著,完全不在工作狀態。
於七七走過來,擔心的問:“夏姐,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就是有點悶。”夏靈勉強笑瞭笑,道:“這裡太吵瞭。”
於七七指著外面,道:“要不你去那個湖邊轉轉吧,那裡空氣好一些。而且,也看不到那麼多臟東西!”
‘臟東西’,指的自然是江仲夏和慕司沉。
夏靈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好吧,那我出去轉轉。”
就這樣,她一個人去瞭外面。
賓客們此時都在宴會廳裡,湖邊的草坪上基本都是服務生們拿著剛做好的點心或者食物在穿梭著。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兒拿著皮球,走瞭過來。
“媽媽?”
他歪著腦袋,仰頭看著夏靈。
夏靈微微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兒。
“小朋友,你是在找媽媽嗎?”她蹲下身,摸瞭摸小男孩的頭,道:“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啊,阿姨帶你去找。”
小男孩眼睛很黑很亮,他望著夏靈,道:“爸爸說,媽媽去瞭天堂,可是,你長得和我媽媽很像。”
夏靈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小孩子的媽媽去世瞭。
她不禁有些同情,語氣溫柔的問:“那你叫什麼名字?你爸爸呢?”
小男孩落寞的搖瞭搖頭,道:“我爸爸沒有時間管我。他們說,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後媽。”
說完,他拿著皮球跑遠瞭些,在草坪上自己玩兒。
夏靈望著那個小小的、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可終究,她沒有多事。
她想,估計這應該是裡面那些賓客中誰傢的孩子吧?
況且,這裡很安全,保護措施做得很好,並不存在丟孩子的情況。
可沒過多久,她就聽見瞭呼喊聲。
沒想到,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掉進瞭水裡,連同他的皮球,也浮在瞭水面上。
“救命啊!救命!”
小男孩沖她喊道:“媽媽,救救我!”
夏靈的心一瞬間變得柔軟,沒有多想,便跳瞭下去。
盡管她自己遊泳也屬於半吊子,以前學過,但學的不好。
可岸上現在沒有人,她找不到人求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淹沒在水裡。
就這樣,她下瞭水,拼命的遊向呼救的小男孩兒。
如果是一個人遊向岸邊,她或許還可以,但現在,她必須要將這個孩子舉起來,不能讓他的頭溺在水裡,夏靈的力氣,很快就用完瞭。
幸好此時,岸邊有人發現瞭他們的動靜。
“不好瞭,有人落水瞭!”
服務生大叫著呼救,這樣的聲音,也驚動瞭江傢這個主辦方和宴會廳裡的賓客。
江柏林完全沒想到,那個在水裡被拼命舉起來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辰辰!”
江柏林大驚失色,趕緊讓身旁的保鏢下去救人。
很快,江宇辰被救瞭上來,隨後被救上來的人,還有夏靈。
江宇辰雖然受到瞭驚嚇,但是夏靈一直在後面托著他,所以,他並沒有溺到水。
上岸之後,他急切的對江柏林道:“爸爸,你趕緊救救媽媽,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夏靈此時嗆瞭很多水,被救上岸的時候,躺在草坪上,已經沒有意識瞭。
江柏林一邊安撫著兒子,一邊讓私人醫生立刻過來。
而此時,周圍的賓客都議論紛紛,全都關註著這邊的動向。
尤其是慕司沉。
如果不是陸景墨握住瞭他的胳膊,攔住他。
他或許,就直接沖上去瞭。
陸景墨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要是你現在過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瞭,你理智點。夏靈是為瞭救江震天的孫子才溺水的,這麼多人看著呢,江傢人不會不管她的。”
在陸景墨的勸說下,慕司沉緊緊握著拳頭,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江柏林不停幫夏靈壓著胸口,試圖讓她將嗆進去的水吐出來。
“夏記者?夏記者?”
他道:“你堅持一下,馬上醫生就過來瞭。”
慕司沉看到這一幕,更是怒火中燒。
江柏林的狗爪子,到底放在哪裡?
陸景墨見狀,連忙道:“他是為瞭救人,這時候,他哪有閑心揩油啊!”
就在這時,葉佳禾從洗手間回來,看到瞭這一幕。
她完全驚呆瞭。
“靈靈!”
她快步走上前,厲聲問江柏林,“這是怎麼回事?”
江柏林這才想起葉佳禾就是醫生,他連忙道:“陸太太,夏記者為瞭救我兒子,嗆到瞭水。您是醫生,請您幫幫我,我們必有重謝。”
葉佳禾因為江仲夏的關系,對江傢人沒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現在,江柏林的手,還放在夏靈的胸前,她莫名就對江柏林也產生瞭敵意。
“讓開!”
葉佳禾厲聲讓他離開。
隨即,便開始對夏靈進行心肺復蘇。
按壓瞭幾分鐘之後,夏靈終於有瞭意識,水也吐的差不多瞭。
站在人群中的慕司沉看到這一幕,終於放下心來。
他暗暗的想,幸虧是今天葉佳禾葉也在場。
否則,萬一換成別人給夏靈人工呼吸,他真的會崩潰。
……
因為這個意外,江傢提前結束瞭晚宴。
夏靈被送往江傢投資的私立醫院,江傢人全都來瞭。
畢竟,江宇辰是江柏林唯一的兒子,江震天唯一的孫子,這個地位就不用說瞭。
醫生給她做瞭肺部CT之後,道:“隻是輕度的肺炎,幸好救治及時,當時及時把嗆進去的水咳出來瞭。否則,就不是現在這種情況瞭。”
江柏林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道:“那她什麼時候能醒呢?”
醫生耐心的道:“江總,這位小姐現在隻是輕度昏迷,蘇醒應該很快的,您不用擔心。”
江震天在一旁聽著,隨即,對兒子和女兒道:“你們給我出來一下。”
江宇辰卻道:“爺爺,我要在這裡守著阿姨。”
“好啊,辰辰乖,那你就幫我們守著這個阿姨,她要是醒瞭,你就出來告訴我們,好不好?”
江震天在面對孫子的時候,一如春風般和藹。
隨即,便跟兒女們一起離開瞭夏靈的病房,去瞭另一個房間。
江震天銳利的目光望向江仲夏,道:“這個人,就是慕司沉的前女友?”
畢竟,在路上,江震天就調查過瞭。
隻不過,他沒想到,救瞭他孫子的人,竟然是夏東天的女兒!
這可真是諷刺啊!
他前不久,可是剛安排人把夏東天給推進湖裡。
這讓相信風水的江震天,莫名感到一絲害怕。
面對父親的質問,江仲夏點瞭點頭,道:“隻是前女友而已,現在,司沉哥是我的男朋友,已經跟她沒有關系瞭!”
江柏林若有所思的道:“仲夏,我聽說慕司沉已經跟她在一起六年瞭,你才回來多久,他就將矛頭轉向瞭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七年之癢,你們聽過嗎?”
江仲夏不甘心地說:“我哪裡不如夏靈嗎?為什麼司沉哥喜歡我,你們會覺得這麼不可思議?”
江震天氣的指著她,罵道:“這種話是你一個大小姐說出來的嗎?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司沉有多恨我們江傢?他怎麼可能是真心對你的?”“他恨的人,不是我,是你們!”
江仲夏幽怨的望著他們,道:“要是你們當年可以對薑阿姨好一點,那她就不會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怨恨,說不定,我跟司沉哥早就成瞭!你們自己種下的苦果,憑什麼讓我替你們承擔?”
“啪”的一巴掌,江震天有生以來第一次打瞭女兒。
江仲夏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爸,您打我?您居然打我!”
江震天的手微微顫抖著,雖然心中後悔,但語氣仍舊強硬:“你給我聽著,立刻跟慕司沉分手!我絕對不容許,我的女兒跟他攪和在一起!他想利用你,來扳倒我們江傢,那他的如意算盤,就打錯瞭!”
“分不瞭瞭。”
江仲夏氣的眼眶通紅,大吼道:“我已經跟他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