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興德擔心的問題高遠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也著急啊!
可是他已經冒瞭極大的風險,使用瞭九幽露也沒有解決掉這迎鳳樓,想來一時半會兒的,迎鳳樓下面的地道是指望不上瞭。
看來直接一次性將這些戰馬運出城的計劃是落空瞭。
他現在隻能讓手下偽裝成商隊,將這些戰馬分批次的交易給泰沃他們。
隻是這樣一來,他們交易的風險就增大瞭數倍。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瞭。
原本想著趁著那生病瞭的馬狀態還好趕緊出手,現下也隻得盡快地處理瞭。
在腦子裡過瞭好幾遍對策,高遠看向賈興德。
“那匹生瞭病的母馬趕緊扔掉,扔的遠一點兒,別將其他的馬給傳染瞭。已經發蔫兒的那些馬也趕緊隔離起來,一有不對勁,也趕緊扔掉!”
聽見高遠竟然直接下令將那馬扔瞭,賈興德就有點兒心疼瞭。
“扔瞭?遠兒,咱們那可是上好的北羌戰馬,那一匹馬最少可要值一百二十兩銀子!就這麼扔瞭?”
見賈興德這般市井小民一般斤斤計較的模樣,高遠閉上眼睛深深的吸瞭一口氣。
他現在有點兒知道,為何那苗氏佈莊寧可拼著傾傢蕩產,也非得要和他這舅舅一較高下。
想來還是他這舅舅目光短淺的過失。
但到底是自己的舅舅,高遠隻能先將自己的脾氣壓瞭下去。
“舅舅,那馬現在看著還行,可是現在交不到西夷人的手上。等再過幾日,那馬徹底病發,隻要不瞎都能看出那馬有毛病,你以為那些西夷人都是傻子還是瞎子?會看不出來嗎?”
看見高遠鐵青的臉色,賈興德也知道可能是自己惹得外甥不快瞭。
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這都是為瞭給王爺多賺些銀子,並沒有什麼過錯,於是還是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嘀咕瞭出來。
“那些西夷人識貨,可是周邊的鄉野村鎮上的泥腿子們可不識貨啊!你那不是有那種藥,就是吃瞭可以激發馬匹全身的力量,不知疲倦的那種藥。給那病馬喂一點兒,咱們不賣一百二十兩,賣一百兩,實在不行就賣八十兩,一定有人買的。”
感覺自己這個主意非常的不錯,賈興德越講越興奮,完全沒有註意到,站在他旁邊的高遠的臉已經黑得和鍋底有的一拼瞭。
“舅舅,你也知道瞭,我們這都是上好的北羌戰馬!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王爺與北羌、西夷都有往來是嗎?我告訴你,要是為瞭那百八十兩的銀子,牽扯出瞭更多的事情,不用王爺說話,我就先親手結果瞭你!”
正覺得自己出的主意十分精妙,洋洋自得的賈興德被高遠冷若寒霜一樣的語氣嚇得直接變瞭臉。
嘴角還掛著笑容,眼睛卻帶著十足的驚恐,不敢置信地看向高遠。
看見賈興德看向自己的眼神,高遠的表情依舊十分冷酷。
“舅舅,你可別怪外甥沒有提醒你,你要記住,你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商賈,你是在為王爺做事,而王爺,最不喜的,便是不聽話的蠢貨!”
能和賈興德說這麼多,高遠還是念著二人之間的親情的。
見賈興德一臉驚恐,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高遠覺得他這次應該會長些教訓,眼中的冷意這才收瞭回來。
“一會兒我和幾個兄弟分成小型商隊,先和泰沃他們接觸一下,定個計劃,過幾天,就開始交貨。你趕緊找幾個手腳麻利的,將那病馬處理瞭。”
這一回,賈興德可不敢再說些有的沒的,趕緊點頭。
也不敢在高遠的身邊多待,賈興德趕緊轉身就走,招呼自己的夥計去瞭。
走瞭兩步,一不小心被一塊小石頭絆瞭一下,差點兒崴瞭腳。
倒不是他沒看見那擋路的小石頭,實在是他剛剛的心思還都在之前高遠看他的那個眼神裡面。
他知道高遠的話並不是嚇唬他。
因為他真的從高遠剛剛的眼神裡面,看到瞭殺意。
腦子裡不斷地回閃著高遠之前的眼神,賈興德渾渾噩噩地將自己手底下的兩個夥計叫到瞭自己的近前。
那兩個小夥計恭恭敬敬的站在瞭他的面前,等著吩咐。
可是等瞭半天,賈興德也隻是怔怔地看著他們二人,一句話也不說。
原來還是有臉上長瞭一塊胎記的夥計上前一步,輕輕拽瞭下賈興德的衣袖,才將他的神志喚回來。
“掌櫃的?您有什麼吩咐?”
被小夥計拽瞭這麼一下,賈興德回過神,頓覺自己在夥計面前丟瞭臉面,立刻昂首挺胸,擺出瞭上位者的姿態出來。
“咳!那個,你們倆,將馬廄裡面的那匹病馬牽出來處理瞭,扔得越遠越好!知道嗎?”
說著,賈興德擺瞭擺手,一副十分嫌棄的模樣。
“記住!越遠越好!”
聽見瞭賈興德的話,那二人對視瞭一眼,趕緊彎腰行禮,接下瞭命令之後便轉身離開,去往馬廄牽馬。
等那二人將馬牽出來的時候,正好被要出門的高遠給看見瞭。
見那二人將那病馬牽出,往他們臨時搭建的寨子外面去瞭,高遠還以為那二人是去殺馬的,便完全沒有註意他們。
二人牽著馬,往山下去,一邊走一邊閑聊起來。
那臉上有胎記的男人先開瞭口。
“嘿,二貴,一會兒將這馬處理瞭,咱們趁著機會去城裡打打牙祭唄?在山上一呆十來天,嘴都淡出鳥兒來瞭!”
說起這個,那二貴一臉的不贊同。
“瞎說!那鳥兒還有點兒肉腥味兒呢!咱們有啥?”
說完,二貴還“吧嗒吧嗒”嘴,顯然也被同伴將饞蟲給勾出來瞭。
但是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兩隻手,又看看身旁的同伴,臉上顯出瞭為難。
“可是咱倆身上都沒錢,拿啥打牙祭?”
說著,二貴往谷子那邊瞟瞭一眼,忽然眼睛一亮,“谷子,要不······咱倆把這馬給吃瞭吧?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馬肉呢!”
一邊說著,二貴一邊舔瞭下嘴唇,看著谷子手上牽的馬,目光越發的貪婪起來。
聽著二貴的話,谷子還真的有點兒活心瞭。
隻是因為他這些日子也負責給山上的馬喂食,便對馬的情況知道得更多一些。
今天早上他就聽說,這馬身上的病可是傳染給其他的馬瞭。
於是,谷子趕緊搖瞭搖頭。
“我可和你說,這馬身上的病能傳染,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吃,我是絕對不會攔著你的。”
原本還以為能開個葷,結果一聽谷子這麼說,二貴也不敢再吃瞭。
可是放棄這麼一個機會,他又非常的不甘心。
眼珠子轉瞭兩下,二貴一下就來瞭主意。
一把拉過谷子,在他的耳邊嘀咕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