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覓被小傢夥的話給嚇到瞭。
就連正在開車的蘇禾都透過後視鏡看瞭她一眼。
“你有男朋友瞭?”
這話是安瑞問的。
安覓一臉無奈:“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有男朋友。”
隨後,她伸手捏瞭捏蘇寶貝的小臉頰,道:“小傢夥,你可別造小姨的謠言,小姨是清白的。”
蘇寶貝吐瞭吐小舌頭,笑嘻嘻道:“小姨,我是胡說的啦,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別緊張。再說瞭,小姨你都成年瞭,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嗎?我媽咪和外公也不會說小姨你的啦。”
“是吧,媽咪?”小傢夥還特意轉頭看向駕駛座,問瞭蘇禾一句。
蘇禾看瞭安覓一眼,隻說瞭一句:“別影響學業就行瞭。”
其他的,她就沒說什麼瞭。
蘇禾訂的吃飯的地方是桃夭居。
當她們到達桃夭居時,江晏已經提前一步到瞭。
當蘇禾在包廂裡看到萬木齊時,愣瞭一下,包括安覓,隻有安瑞是興奮的。
“木齊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這個問題,也是蘇禾和安覓想知道的。
今晚的聚會,算是安傢的傢宴,萬木齊一個外人,出現在這裡,確實是有些讓人感到意外。
而且還有點格格不入。
蘇禾看向江晏,用眼神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搖瞭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確實也不知道,他來到的時候,萬木齊已經在這裡瞭。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安承遠嗔怪瞭一句。
隨後,他又說道:“木齊是我邀請來的,他幫瞭安氏一個大忙,剛好我想請他吃飯,又恰好遇上今天的日子,我便想著他和阿晏以及蘇蘇都認識,就索性一起瞭。”
安承遠是今天的主角,他想邀請誰都是他的權利,所以,蘇禾也不好說什麼。
蘇禾在江晏身邊坐下,男人朝他挑瞭挑眉,意思就是在說:“你看,我都說瞭跟我沒有關系瞭。”
剛好七個位置,萬木齊坐在安承遠右手邊,安瑞原本是想順勢坐在安承遠的左手邊的空位的,可被蘇禾安排到瞭萬木齊旁邊的空位,安覓就隻好挨著安承遠坐瞭。
萬木齊也不算是空手來的,他送瞭安承遠一件價值八百萬的玉雕佛像。
而且,他還送對瞭,因為安承遠就愛收藏這些古董玉器。
這還是蘇禾回傢後,才聽江晏提起的。
吃完晚飯後,安承遠因為高興,喝得有點多瞭。
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像今天一樣高興。
子女,以及外孫都在,他很難不高興。
唯獨讓他覺得不完美的就是妻子不在瞭。
蘇晚秋的離世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點,也是他最後悔又無法彌補的遺憾。
“蘇蘇,對不起,是我的無能,害瞭你媽媽,如果當初我能早點發現你奶奶的陰謀,你們母女倆就不會陰陽兩隔,我們一傢人也不會錯過那麼多時光瞭。”安承遠一邊哭著一邊拉著蘇禾的手,懊悔不已。
蘇禾又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人,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隻能是拍瞭拍他的肩膀,說瞭一句:“都過去瞭。”
也好在,有安瑞和江晏這兩個大男人在。
要不然,她還真的招架不住喝醉瞭的安承遠。
說著說著,他就想給蘇禾跪下,嚇得蘇禾連忙起身,拉住瞭他。
“爸,你別哭瞭,姐她沒有怪你。”安瑞也拉住瞭他:“爸,你可別跪,我姐可受不起,你這是在給她折壽啊。”
“……”
飯局結束後,萬木齊主動說道:“要不我送安叔回去吧。”
他現在都不喊安總瞭,直接就喊安叔瞭。
“你們兩個還得送孩子回去,太晚瞭,兜兜轉轉的,浪費時間。”他說。
江晏倒是沒什麼意見,他看向蘇禾,很明顯是詢問他的意思。
“江風不是在這裡嗎?”蘇禾說。
言下之意就是:讓江風送就行瞭。
“萬律師,你今天也喝瞭點酒,還是不要開車的好。”蘇禾又補充瞭一句:“別被抓到瞭,影響不好,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他人負責。”
她說得也挺有道理的,萬木齊也沒法反駁。
萬木齊:“嫂子說得對,是我欠考慮瞭。”
蘇禾:“江起,你負責送萬律師回去。”
江起:“好的,少夫人。”
“姐,那你們呢?”安覓問道。
“我沒喝酒,我可以自己開車。”蘇禾說。
“……”
蘇禾看著她們上瞭車,離開後,她才轉身上瞭自己的車。
車上,蘇寶貝已經在江晏的懷裡睡著瞭。
江晏看著她,小聲地問道:“老婆,我怎麼感覺你對老萬像是防賊一樣呢?”
蘇禾系好安全帶,看瞭一眼後視鏡,反問道:“有嗎?”
“我剛剛說的也是實話啊,他確實喝瞭酒,不是嗎?”
江晏:“嗯,你說的都對。”
蘇禾:“我倒是想問一問你,你這幫兄弟,怎麼就盯著你身邊的人下手?”
江晏:“……”
這個問題,他也很納悶!
陸之揚和景瑄,顧北言和江柚,現在是疑似萬木齊和安覓,這一個個的,專挑身邊的人下手。
前面兩對也還行,年齡差不大,可老萬和他傢小姨子的年齡差是有點大瞭,最重要的是,小姨子還在讀大一。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有我在,安覓不會有事的。”江晏保證道。
……
安傢。
安頓好安父後,安覓就回房間瞭。
她躺在沙發上,歪頭看瞭一眼一旁裝著西裝外套的袋子。
她原本在包間看到他的時候,就想著把衣服還給他的,可人有點多,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說。
要不然一會兒被她姐問起,她又解釋不清楚瞭。
直到飯局結束,她都沒找到機會還給他。
看來還是要重新找個時間還給他。
隨後,她拿起手機,找到備註【萬律師】的微信,發瞭一條微信。
安覓:“萬律師,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把衣服還給你。”
剛發出去一分鐘不到,那邊就回復瞭。
萬律師:“嗯,可以。”
安覓:“你明天來學校嗎?還是我拿去你律所?”
萬律師:“律所吧。”
安覓:“好的。”
接著,她想瞭想,又編輯瞭一條:“萬律師,你要是頭疼的話,記得回去後喝一點蜂蜜水再睡覺。”
萬木齊看到這條微信時,鏡片下的雙眼噙著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揚。
“好。”
-
次日。
安覓上午沒有課,所以她從安傢離開後,就直接去瞭律所。
可她到瞭律所後,她才發現,沒有預約,上不去。
她隻能打電話給萬木齊瞭。
打瞭第一個,沒有人接。
她又接著打第二個。
直到響瞭好幾聲,才有人接。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喂,誰?”
安覓愣瞭愣,“萬律師,是我,安覓。”
萬木齊:“哦,怎麼瞭?”
安覓咬瞭咬下唇,問道:“你怎麼瞭?不舒服嗎?”
她聽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隨即,她就聽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咳瞭幾聲。
男人的聲音越發的沙啞,又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我沒事,就是有點小感冒而已,睡一會就好瞭。”
安覓:“不行,你得吃一些感冒藥或者感冒沖劑,才能睡。你傢裡有感冒藥嗎?你先起來吃瞭再睡吧。”
萬木齊:“不用瞭,沒事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瞭,死不瞭就行。你直接把衣服交給前臺的工作人員就行瞭,趕緊回學校去吧。”
安覓:“……”
“你傢裡是不是沒有藥?”她問道。
“咳咳……”男人又咳瞭幾聲:“應該有的,但我沒用過,也不知道在哪。”
“……”
那八成是沒有,就算有,也已經過期瞭。
“那你在傢等著吧,我去藥店買瞭,給你送過去。”
說罷,她就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就把電話給掛瞭,然後急匆匆地離開瞭律所。
她之前聽他說起過他住在哪,好在她記性不錯,還記得。
在附近的藥店買好藥後,她就直接打車去瞭他的小區。
可她到瞭小區門口才發現,不是戶主進不去,隻好又打電話瞭。
“萬律師,我在你小區門口,我進不去,要不我讓保安大叔給你送進去吧。”安覓說。
萬木齊道:“你等一會,我打個電話。”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瞭。
沒一會兒,她就看到保安亭的保安大叔接瞭一個電話,然後便走瞭出來。
保安大叔笑瞇瞇地看著她:“小姑娘,你可以進去瞭。”
保安大叔給她開瞭門禁。
安覓彎瞭彎腰,道瞭一聲謝就往裡走去瞭。
剛走瞭幾步,就看到萬木齊給她發的具體位置,她又退瞭回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保安大叔問道:“大叔,請問C棟怎麼走啊?”
這個小區太大瞭,她要是看路標,一個個找,有點浪費時間。
保安大叔給她指瞭一條路:“你直走,然後有個轉彎,穿過A棟,右轉,再走十分鐘左右,你就會看到一個很大的花壇,那裡對過去就是C棟瞭。”
安覓:“好的,謝謝大叔。”
到達C棟後,她遠遠地就看到瞭站在C棟門口的那抹高大的身影。
“你怎麼下來瞭?”安覓走近後問道。
男人看起來,臉色有些差,嘴唇也有些發白。
就他這個樣子,不吃藥怎麼行呢?
這應該不隻是感冒吧?
“你是不是還發燒瞭?”安覓問道。
她一邊問,一邊很自然地朝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額頭,可她發現,他不彎腰的話,自己不夠高。
男人有一米八七,她才一米六七。
不過,下一秒她自己也意識到瞭,這個動作有些曖昧,她便立即縮回瞭手。
萬木齊也沒說什麼,隻是點瞭點頭,很隨意地說瞭一句:“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安覓聽著他的話,莫名地有點想生氣。
男人都這樣的嗎?
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萬律師,雖然感冒發燒不是什麼大病,但是也不能忽略瞭它,有時候也是會要人命的。”她語氣有些強硬地說道。
萬木齊愣瞭愣,“你生氣瞭?”
安覓沒敢看他,“沒有,生病的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生氣。”
這還是他認識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她板著一張臉,生悶氣的樣子。
他低笑瞭一聲,抬起手很自然地摸瞭摸她的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死不瞭。”
“走吧,上去瞭,這裡是一梯一戶,沒有卡,是上不去的。”
他解釋瞭一下,他為什麼會下來等她。
安覓“哦”瞭一聲,然後就跟著他進瞭電梯。
等她進去後,電梯動瞭,她才意識到,她為什麼要跟著他上去?
她直接把藥給他不就行瞭嗎?
可是……她現在都進來瞭……
到達20層後,電梯門一打開,萬木齊先出去的,眼角的餘光看到她並沒有跟著出來。
他轉身看向她,問道:“怎麼不出來?”
安覓把手中提著的袋子遞給瞭他,“那個,我就不進去瞭,藥都在這裡,你按照說明書上來吃就行瞭。”
萬木齊垂眸看瞭一眼她纖細白皙的手,隨即又看向她那張清純不施粉黛的臉。
“我傢隻有我一個人住。”他說。
安覓一臉懵:“啊?”
男人說完就沒再說什麼瞭,直接轉身就離開,然後開門進去。
安覓雙手還舉著藥袋,她站在原地愣瞭幾秒,才邁步追瞭上去。
“隨便坐,你要是渴瞭,就自己去倒水。”
男人坐在沙發上,一副不想動的樣子。
安覓環視瞭一眼,收拾得挺幹凈的,隻是顯得有些冷清罷瞭,看著確實是像隻有他一個人住的樣子。
“我不渴,你傢有體溫計嗎?”安覓問。
男人回答道:“有吧,我也不知道阿姨收拾瞭放在瞭哪裡,要不辛苦你去找找?”
安覓聞言,隻有自己去找瞭。
她直接就去電視櫃那邊找瞭,一般來說,醫藥箱之類的都會放在這裡。
找瞭一會,還真被她找到瞭。
她大致看瞭一眼醫藥箱裡的東西,確實都過期瞭。
這裡沒有電子體溫計,隻有一根水銀溫度計。
她甩瞭幾下,才拿過去給他。
“夾在腋下,十分鐘。”她說。
萬木齊伸手接過,按照她說的做。
安覓看他臉色不好,便說道:“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時間到瞭我叫你。”
“好。”
等他閉上眼睛休息後,安覓便轉身去瞭中島臺那邊。
隨後,她便倒瞭一杯溫水,然後又走瞭回來,坐下,拿出瞭藥袋裡的藥。
做好這一切後,她又擔心他著涼,剛好她身後有一張小毛毯,她便拿瞭起來給他蓋上。
萬木齊本就沒睡著,感覺到有人靠近時,他便下意識地睜開瞭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安覓依然是弓著腰,兩隻手抓著被子的邊緣,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不放下。
她整個人就這麼僵在瞭那裡,她以為他不喜歡別人的靠近。
她便解釋瞭一句:“那個,我是害怕你一會著涼瞭,所以想給你蓋張毯子。”
萬木齊:“謝謝。”
安覓:“不用客氣。”
“……”
十分鐘後。
她還沒叫他,他就自己醒瞭。
他拿出溫度計,自己看瞭一眼,便遞給瞭她。
安覓舉起來看瞭一眼,“三十九度。”
她嚇瞭一跳。
“天啊,你燒那麼高,你還說你沒事。”
“你這樣不行的,你趕緊起來,我陪你去醫院打點滴。”
說著,她還動手去拉他起來。
那樣子就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走瞭似的。
萬木齊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沒忍住,笑瞭笑,然後拉住瞭她。
他聲音沙啞道:“你別緊張,就是發個燒而已,我先吃個退燒藥,不行再去醫院,不礙事的。”
“再說瞭,你不是學醫的嗎?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事?”
安覓皺瞭皺眉頭:“我剛大一,隻學瞭點皮毛,根本就不算是醫生,你怎麼能這麼隨便就把自己的命交給我呢!”
萬木齊:“因為是你。”
所以值得相信。
後面半句,他沒說出來。
他也是下意識就說瞭,說完後,他才後知後覺覺得不對勁。
然後他又補充瞭一句:“你姐的醫術那麼好,你們是姐妹,基因應該是一樣的。”
安覓:“我連半桶水都算不上,怎麼能跟我姐比啊。你趕緊起來,我們還是醫院比較保險一點。”
萬木齊說不過她,隻好聽她的話瞭。
地下車庫。
萬木齊問:“你會開車嗎?”
安覓:“我有證,但我還沒上過路,要不我們直接打車去好瞭。”
她雖然有證,但她不敢開。
再說瞭,這輛車要是撞壞瞭,她也賠不起啊。
不僅僅是車,人她也賠不起啊。
“那你開吧。”
男人直接忽略她後半句話,把車鑰匙丟給瞭她,自己上瞭副駕駛。
安覓:“……”
他這是沒聽到她說的話?
“不是,那個,我雖然有證,但是我沒開過車上路啊,我不敢。”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的開。”
“……”
她是根本就不放心自己,她對自己壓根就沒有信心,好吧……
“你們做律師的,是不是膽子都修煉的很大啊?可是我膽子小,你的車,你的人,我賠不起啊……”
安覓嘀嘀咕咕瞭一句。
要不然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不靠譜的人呢?
萬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