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羅婉兒，毛蛋如今瞭解瞭不少，特別是他今晚還從那白面太監嘴裡聽到瞭最後的真相。
羅婉兒為改變齊銘和她的處境，著手解決雪花鹽的問題。
她步步為營，心狠手辣，那些辦法，全都是羅婉兒事先的主意吩咐，而她最後也得償所願，知道瞭曬鹽場的秘密，知道瞭鹽廠加工的工序等。
白面太監還透露，這個羅婉兒一直很恨陛下，想找陛下報仇。
毛蛋原先想著拼死殺瞭羅婉兒，給鹽村報仇，也算是給陛下解決瞭一個麻煩。
他知道成功的幾率很小，但之前的他已經顧不上瞭。
可此刻，看到大楚報，看到陛下做的一切，他忽然不再那麼迫不及待瞭，他可以慢慢來，找到一定能殺死羅婉兒的辦法。
他舔瞭舔嘴唇，最好再讓她嘗嘗鹽村人的痛苦。
毛蛋臉上還帶著稚嫩，可眼底是刻骨的恨意，眼睛泛著嗜血的紅，顯出幾分邪性。
齊國的消息傳到大楚，還需要一些時間，楚星辰暫且不知齊國的狀況，她眼下正和周不言來老太醫傢陪診呢。
“他頭發還是掉，不過胃口很好，麻煩您再幫忙看看。”
“陛下客氣瞭。”看到楚星辰親自陪周不言來看，老太醫是真替周不言高興。
可周不言的脈象，卻讓他有些笑不出來。
楚星辰敏感察覺老太醫的表情的變化，都說‘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老太醫現在的表情就是眉眼低。
“太醫，有什麼問題嗎？”
老太醫沉默瞭片刻，“脈象確實有些問題。”
他問瞭周不言幾個問題，胃口好是不是餓得快，最近情緒波動是不是有些大。
“是餓得快一些，情緒波動...也有些大。”
去鹽村的時候，他情緒波動確實大，脾氣比之前也暴躁些。
老太醫點瞭點頭，周不言的脈象，上次看還不明顯，他還不確定，或者說他猶自抱著幾分希望，希望是自己誤診瞭。
可這次他騙不過自己瞭，他確定，周不言的身體在加速衰老。
他康復後時間沒過去多久，可他的身體卻好像過瞭三四年。
生命力流逝太快，加速在衰老，不提往後會不會加速，就現在的速度這樣下去，可能過幾年他就是八十歲的身體，走到生命盡頭。
老太醫也沒想到，聖蠱留下的隱患，竟然是這樣的。
最初給人希望，好像沒什麼影響，身體都恢復到巔峰狀況，如果大意一些，可能等到身體開始衰老出現問題，才會發現異常。
周不言眼下的癥狀，發現得倒是及時。
可問題就在於，雖然發現得及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這樣的流失。
生命的流逝不是水，堵住就好。
“太醫，他具體什麼情況，您和我說。”楚星辰被老太醫弄得心都七上八下的。
老太醫看瞭一眼周不言，看到他的目光後，沉吟瞭片刻，“老臣隻是在想，在他頭發掉光前，能不能找到適合的藥。”
“聖蠱的隱患，老臣也沒想到先體現在瞭頭發上。”
楚星辰：“......”醫生說話最怕大喘氣，特麼嚇死她瞭。
“沒其他問題嗎？如果隻是掉發...不行以後就將他的頭發收集起來，掉光瞭就戴假發吧。”
她依然無法想象周不言掉光頭發的樣子，但是...也不可能因為頭發掉光光瞭就不愛周不言瞭。
她愛的是周不言的人，不是他的頭發，大不瞭戴假發嘛。
“其他的問題，暫時還看不出來，等以後再看。”老太醫給建議，“回頭多吃核桃黑芝麻。”
和老太醫告辭後，出來院子楚星辰就說被老太醫嚇到瞭。
周不言笑瞭笑，蹲下將她背瞭起來，“那我背陛下，這樣是不是好多瞭？”
“嗯。”
楚星辰摸著周不言的頭發，“這麼好的頭發，真掉光瞭太可惜瞭，回頭我們就每天吃核桃和黑芝麻。”
“嗯，吃。”
楚星辰回宮，還找來太醫要一些食療的法子，又找宮裡以前的生發秘方，通通給周不言用上。
食療的法子，周不言沒意見，但是生發的秘方...太香瞭，讓周不言有些抗拒。
“我和你一起嘛。”楚星辰哄周不言，“能不禿還是不能禿啊，這會遺傳的，要是遺傳到我們小冰塊身上怎麼辦？所以我們一起保養好不好？”
小冰塊變禿冰塊，這個發展太玄幻瞭，還是別瞭。
楚星辰說起孩子，就想起她這次大姨媽都遲瞭兩天瞭，想到之前那種激烈程度，她低頭看看肚子。
“周不言，小冰塊會不會已經在肚子裡瞭？”
楚星辰驚喜，周不言聽瞭表情卻一僵。
周不言這一僵，楚星辰看得一清二楚，並不是驚喜。
她皺眉，“周不言，你不喜歡孩子？不想要孩子？明明之前說起來你看著很高興。”
周不言看瞭一眼她的肚子，拉住她的手，“我沒有不喜歡，也沒不高興。”
“我都看出來瞭，還敢說沒有。”楚星辰掙脫他的手。
周不言看出楚星辰傷心瞭，忙從身後抱住她，“陛下，我真沒不高興。”
“我就是...有點怕。”
不說他出身青樓，他的孩子，說不定也會受到一些非議這些問題。
最重要的是，“陛下，生孩子真的很危險很疼的。”
鐘聲晚懷孕後期，肚子越發大瞭，大得讓周不言看著都覺得有些害怕。
前兩天鐘聲晚正好發作生瞭。
產婆大夫都是早就找好的，楚星辰說給鐘聲晚請個教養嬤嬤，加上之前就有的那個嬤嬤，將一切搭理得井井有條。
請的大夫是婦科聖手，鐘聲晚胎位正沒問題，但就算是這樣，鐘聲晚也生瞭一天一夜，疼瞭一天一夜才將孩子生下。
周不言收到消息後回去瞭，聽著鐘聲晚那痛苦的聲音，看著那一盆盆的血水，再次讓他回憶起瞭之前見過的。
從那天開始，周不言確實不太想要孩子瞭。
他沉吟開口，“我不是不喜歡小冰塊。”他和陛下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喜歡，當初聽到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多驚喜。
但是，“陛下，我怕你疼，更怕你有危險。”
陛下最怕疼呀，之前她就說過，他怎麼舍得。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陛下經歷那生產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