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辰聽瞭才知道他是被鐘聲晚生產嚇到瞭，也怪不得他那天回來後，手都是冰冷的，還異常沉默。
“我怕疼，不過傢裡不是有江山要繼承嘛，總得生。”
楚星辰轉回身，靠著周不言懷裡，“而且我們兩人的小冰塊，我喜歡。”
周不言依然不說話，楚星辰失笑，“你不用太擔心，那麼多太醫在呢，忍一忍就過去瞭。”
“一天一夜呢。”周不言覺得這哪裡忍得瞭。
鐘聲晚生產，他在外面都覺得窒息，他無法想象楚星辰如果那麼疼，他會瘋的。
楚星辰失笑，“雖然疼瞭一天一夜，但是看到孩子，不就心滿意足，覺得辛苦都值瞭，很多母親都是這樣的。”
雖然她聽著也害怕，但好像大傢都是這樣的。
“我還沒見過鐘聲晚的孩子，但你不是見瞭嗎？抱在手裡的時候難道不想要嗎？”
周不言搖頭，非常堅決道，“不想。”
那紅紅的小猴子他才不想要。
周不言的表情非常明顯，讓楚星辰看著都無奈。
“你現在這樣，要是小冰塊知道瞭會傷心的，到時候你就後悔瞭。”
周不言：“...我為什麼要後悔，我不後悔。”
“你就嘴硬吧，現在說害怕，等小冰塊真生瞭，你就會真香，肯定喜歡得不得瞭，恨不能將最好的一切捧到小冰塊面前。”
“做瞭父母都這樣，都是孩子就是最重要的瞭。”
周不言搖頭，“不，你最重要。”
對他來說，永遠是她最重要。
不管誰都沒她重要，就算是小冰塊也一樣。
楚星辰看著周不言的眼睛，知道他是真心的，忍不住失笑抱住他。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
很多人建立起小傢庭，有瞭孩子，孩子慢慢就成瞭最重要的，可最後，相伴到老的依然是身邊的老伴。
“周不言，你對我也是最重要的。”
楚星辰和周不言十指相扣，“所以以後我們要一輩子不分開，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周不言重復，覺得這也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話。
能每天陪在陛下身邊，和她一起慢慢變老，這是多幸福的事。
“嗯，白頭偕老。”楚星辰緊緊拉著他的手，“海枯石爛，鬥轉星移，我們也不要分開。”
周不言緊緊抱住楚星辰，楚星辰自我感動瞭一會，就忍不住笑瞭起來。
她好肉麻，她竟然自然而然說出瞭這樣的情話！
入夜後，兩人相擁而眠，什麼都沒做。
楚星辰是想大姨媽推遲，說不定已經懷孕，周不言則是怕真的懷孕瞭。
楚星辰睡著瞭，周不言盯著她的肚子看瞭一會，甚至忍不住湊上去聽瞭聽。
這時候能聽出個什麼，他自然什麼都聽不到。
周不言頓瞭頓，看楚星辰睡得熟，悄聲出瞭門。
老太醫醒來看到周不言，比起一開始的害怕，如今已經心無波瀾，甚至熟練吩咐，“倒杯茶給我。”
周不言倒茶，等老太醫喝完放回去，動作無比熟練。
“我是不是真會禿？”
他下午就看出老太醫有點不對勁。
老太醫聽得嘆瞭一口氣，“你就隻能想到會不會真禿嗎？”
周不言手緊瞭緊，“那就是還有其他問題。”
老太醫沒否認，拉住他的手再次把脈。
過瞭片刻睜開眼，“我今日不太確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陛下，就沒說。”
他起身活動瞭一下，“你們走瞭之後，我翻閱瞭醫書，又琢磨瞭許久，看脈象確實沒錯瞭。”
看著周不言，老太醫都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好不容易等來瞭好日子，可這好日子才過瞭多久。
老天對他，實在太殘忍。
“您別隻看著我不說。”周不言看他一直不說，無奈開口，“是不是聖蠱留下的隱患？”
“是，你的身體在極速衰敗。”
周不言過瞭一會，才消化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在加速變老，影響壽命。”
老太醫頷首。
周不言安靜瞭好一會，“影響多少年？別告訴我，我可能沒幾年可活瞭。”
他最後一句說出來，沒想讓老太醫應，可沒想到他再次頷首。
“是。”
聽到肯定的答案，周不言定定看著自己的手。
荒唐。
太荒唐瞭。
就在兩個時辰前，陛下拉著他的手，說著小冰塊的事，和他約定白頭偕老。
可現在，老太醫卻告訴他，他沒幾年可活瞭。
外表可能看不出來，身體卻在衰敗，可能在最後，迅速白瞭頭，變成八十歲的老頭子，直接老死。
這也算是白瞭頭，可陛下還年輕，陛下到時候也才二十幾歲，風華正茂。
這算什麼？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也沒想到聖蠱的隱患竟然是這樣的。”
老太醫有些不忍看周不言的表情，但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我暫時找不到治療的辦法，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
“因為沒有人能阻止人的衰老，沒有人沒有藥能治得瞭老病，除非是神仙。”
周不言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是病，如果是病，也許還能對癥治療，努力找到辦法。
可他不是說哪裡生病瞭，而是在加速衰老，這如何阻止？
周不言當初動用聖蠱時，別說什麼隱患，連死都沒怕過。
他現在也不後悔，可他卻怕瞭。
因為他和陛下的關系不一樣瞭，陛下和他約定瞭白頭偕老。
他怎麼舍得？
“我...我還有幾年可活？”周不言問。
“不確定，可能三五年，也可能六七年，這個決定於你的壽命。”
壽命長一點，衰老瞭可能也能多活幾年。
三五年，六七年....時間太短瞭。
他要是死瞭，陛下定然舍不得，他之前受傷，她都那般難過，要是死瞭，她得哭成什麼樣子。
他怎麼舍得。
“真的沒有辦法嗎？”
“我沒有辦法。”老太醫搖頭，“你要告訴陛下嗎？”
“要，當然要告訴她。”
“那我明天就去找陛下。”
“不急。”周不言搖頭，“這件事得告訴她，但是...不是現在。”
換位思考，他不會瞞著陛下，可現在就告訴陛下，陛下定會難受焦慮。
她心裡有事，就會睡不著。
她以前教過他，不能讓女孩子生氣，不能讓她有壓力，因為女孩子心裡難受，身體也會病。
他不想她跟著焦慮，不想她也病瞭。
楚星辰之前總想著讓周不言入世，想起來什麼就說什麼，看到什麼有感而發，也是和他說。
在對感情這方面也教瞭不少，想這樣就能讓他抱得美人歸，收獲幸福。
就這樣，楚星辰不知不覺將他培養成瞭完美的老公。
這也算是，自己老公自己培養。
可培養得太好瞭，她說的話，他全放在瞭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