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皺眉，“怎麼不說話？金槍，寶劍？”
“我在，小將軍，我在。”旁邊的寶劍條件反射回答。
“快點燈，什麼都看不到。”他摸瞭摸頭，“我頭好疼。”
寶劍顫抖著聲音，“小將軍，天已經大亮，您...”
他看向大夫，“還不快給小將軍看看！”
“肯定是你們騙我。”凌洲忽然發火，“明明這麼黑，天哪裡亮瞭，你們還想騙我！”
他怎麼可能瞎瞭，他瞎瞭不就是廢瞭，看不到敵人，不能騎馬，不能上戰場，不可能，這不可能！
“小將軍，您冷靜一點。”
金槍和寶劍害怕凌洲又出現意外倒下，看著他發脾氣，心痛不已，正想怎麼安撫他，凌洲卻又忽然安靜下來。
他抱住頭，“金槍，寶劍，你們別和我開玩笑，我頭好疼，我...很害怕。”
金槍和寶劍心如刀割，一時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接到消息的楚星辰匆匆趕來。
“凌洲，你怎麼樣瞭，我怎麼聽說...”
凌洲聽到她的聲音，忽然冷瞭臉，“這不是太女殿下的聲音嗎？為什麼會直接叫我的名字？”
他看向楚星辰的方向，“你是故意來嘲笑我的？”
他臉上是楚星辰熟悉又陌生的厭惡，楚星辰看著他愣住。
凌洲繼續道，“我瞎瞭不是正好如你的意，正好找到借口將我趕出東宮？正好我也不想做這什麼少卿瞭，你找陛下下旨，我現在就回北疆。”
楚星辰實在奇怪，凌洲為什麼忽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來？
“凌洲，你在說什麼?”
“太女殿下想趕我們出宮又不是秘密，現在裝什麼，就算我瞎瞭，我也不稀罕你這個東宮。”
東宮，太女殿下，這兩個關鍵詞，楚星辰和金槍寶劍都提取到瞭。
“小將軍，這是陛下，太女殿下已經登基為帝，您不記得瞭？”
金槍小心翼翼確認。
凌洲一頓，“什麼時候的事？那陛下呢？陛下她...”
“太上皇身體有恙，陛下才登基的。”金槍立刻回答，將這件事定性。
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小將軍好像不記得之前的事瞭。
楚星辰問道，“凌洲，你不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瞭？”
凌洲眼睛看不到，給瞭她很大的沖擊，她都不敢想象，但凌洲好像還失憶瞭？
這...怎麼可能嘛，又是電視劇小說。
凌洲臉上閃過茫然，“我怎麼受傷的？我眼睛...為什麼看不到瞭？”
一個時辰後，幾個大夫在楚星辰的目光威壓下，小心翼翼回答。
“凌將軍傷瞭後腦，加上陛下之前說昨日他眼睛是紅的，所以可能是瘀血導致眼睛失明。”
“至於小將軍忘瞭近兩年的事，隻記得初進宮的事，可能也是因為腦中瘀血壓迫。”
楚星辰本以為不發燒瞭，凌洲就度過瞭危險期，可如今才知道，劫難剛剛開始。
“有沒有辦法治療？瘀血什麼時候能解決，瘀血沒瞭是不是就可以重現光明？”
大夫卻不敢保證，“這並不一定，也許宮裡的太醫可以通過針灸治療，但草民沒有辦法。”
楚星辰閉瞭閉眼，腦中神經復雜，現代有瘀血都麻煩，更何況古代。
現代還有精密的醫療設備可以做檢查，可以做手術，可這裡卻不行。
“那按照你的經驗，一般會多久恢復？”
“草民不敢說，之前有挖礦工砸到頭，有砸得傻瞭的，也有失明的，失明有恢復的，也有一輩子都沒恢復的，草民不敢保證。”
楚星辰看大夫嚇得厲害，無力揮瞭揮手，“你先下去吧。”
楚星辰腦子有一瞬間空白，她不知道凌洲眼睛怎麼就看不到瞭，明明昨天都沒事，也怪她，昨天明明看到他眼睛紅的，卻沒想起來讓大夫看看。
凌洲昨天是救人瞭，明明是救人，怎麼老天還這樣對他。
她頓瞭片刻，最後立刻做出決定。
“回風安城，回宮。”
回宮讓太醫幫凌洲治療，還有老太醫，還有神醫谷谷主，一個不行請兩個，總要看好凌洲。
她聯系蕭忘，讓蕭忘幫忙請神醫谷谷主。
楚星辰深呼吸，再次去找凌洲，“凌洲，你先別著急，等回宮太醫肯定會有辦法，到時候解決瞭瘀血，你眼睛肯定就能看到瞭。”
凌洲臉上出現狐疑和戒備，似乎是懷疑她的用心，怕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不冷不熱地說謝過陛下，隨後便不再開口。
金槍和寶劍紅著眼，看向楚星辰的臉上露出歉意，楚星辰搖瞭搖頭，“你們今晚好好休息，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宮。”
“是，陛下。”
楚星辰出來站在門口，還聽到裡面凌洲問金槍和寶劍怎麼就被楚星辰收買瞭。
明明昏迷過去前，還拉著她的手說什麼沒瞭清白，說親瞭他等等。
她之前還煩惱，凌洲醒來可能又要說讓她負責之類的。
現在她不用煩惱瞭，他不記得瞭，不會說瞭。
比失去這兩年的記憶，眼睛對凌洲更重要。
就算失去這兩年的記憶，如果眼睛能治好也就夠瞭。
楚星辰無法想象，性烈如火，天生就屬於戰場，天生就是將軍的凌洲，真失去視力該怎麼辦。
如同折翼的天使，大概比殺瞭他還難受。
楚星辰回到房中，看到周不言後，呼出一口氣才露出瞭真實的表情。
“周不言，怎麼辦？看到凌洲...我好難受。”
周不言已經去看過凌洲瞭，他也難受，“會治好的，一定會治好的。”
老天爺不會對凌洲那麼殘忍。
“嗯。”楚星辰深呼吸，“周不言，我要找到陳若水，還有幫助她的那個男人。”
一切的事端都是陳若水引起的，不管是私兵還是後面的事。
他們將村民作為籌碼，害得凌洲眼睛出現問題，她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周不言看著楚星辰，“好，我會找到。”
“不過...這一路暫時還不安全，我先派人去找，眼下你的安全要緊，我先護送你們。”
楚星辰點頭，“好。”
凌洲不能再受任何傷害。
本來充滿瞭溫馨快樂的驛站，因為凌洲的眼睛，氣氛沉默下來。
所有人都很自責，他們不該讓凌將軍冒險的，不該沒註意凌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