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最好的人到我身邊瞭;
——賀硯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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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順著玻璃簌簌而落,模糊瞭所有的視線。
郊外某處別墅。
從客廳到樓梯。
西裝外套,領帶,襯衫,胸衣……散落一地。
二樓房門虛掩著,屋內燈光很暗,隱約能看見窗口兩道身影重疊。
女人柔軟的身軀被按在落地窗上,開口的那瞬間,悅耳的嬌吟自喉間輕輕溢出。
身後,男人雙手扣住女人的纖細的腰肢,呼吸沉沉,深邃眼眸絲毫不掩自己熾熱的欲念。
“叫大聲點,我喜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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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宋詞醒來時身邊早已冰涼一片,她盯著天花板失神片刻,這才收斂思緒起床洗漱。
樓下林阿姨已經做好瞭早餐,宋詞巡視一圈並未見到男人的身影,恍惚開口:“他呢?”
“先生說要去M國出差,一個星期後回來。”
宋詞坐在餐桌前愣瞭幾秒後輕聲呵的一聲笑。
出差也好,至少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她能松快松快。
吃過早餐後,宋詞開車去瞭安和醫院,才換好白大褂,護士長何姐就笑盈盈的擠瞭進來:“宋醫生,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我侄子人又長得俊俏,又聽話孝順……”
宋詞換好衣服,回過身,嗓音鶯鶯打斷何姐:“對不起何姐,我已經結婚瞭。”
何姐一愣,舌頭打架:“你,你,你結婚瞭?什麼時候的事情?”
宋詞紅唇微勾,淺笑:“半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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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前,宋詞在過完二十四歲生日之後和京都赫赫有名的混不吝賀硯梟火速閃婚,說到底這還要拜她的未婚夫賀湛洲所賜。
賀宋兩傢本是世交,她十八歲那年被父親安排與賀湛洲訂婚。
生日這天,賀湛洲包下整個星潮會所為自己慶生,宋詞喝的半醉從廁所回來卻意外聽到瞭賀湛洲和他兄弟的對話。
聲聲調侃,句句刺耳。
“湛洲,我說你和宋詞訂婚這都多少年瞭,怎麼還沒拐上床,不會是你小子不行吧。”
賀湛洲喝瞭一口酒,伸手扯瞭扯領帶,譏諷一笑:“宋詞也就是看著漂亮,實則無趣的很,平時和木頭樁子一樣,這樣的女人能勾起我的興趣就有鬼瞭。”
“湛哥,要我說,就宋詞這臉蛋身材放眼整個京都都找不到第二個,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賀湛洲痞笑:“要論身材長相,宋詞自然是一絕,可要論情趣……她那個繼妹宋眠眠可是比她有情趣多瞭,那滋味,真是銷魂蝕骨啊。”
有人起哄:“可以啊,湛哥,看來這姐倆註定都是你的囊中之物瞭。”
屋內調侃聲不斷。
宋詞靠在墻上,眼底僅存的醉意頃刻間蕩然無存。
她深吸一口氣,素白的手指搭在瞭門把手上。
推門的那瞬間,調侃聲戛然而止,大傢不約而同地看著宋詞,臉上溢滿尷尬。
“嫂子回來瞭,洲哥看你這麼久不回來,正要去找你呢。”
賀湛洲坐直瞭身子輕咳一聲:“你沒事吧,要是喝多瞭,我現在就送你回傢。”
“別啊湛哥,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嫂子嗎?趕快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賀湛洲聞言從西裝兜裡拿出一個暗紅絲絨盒子遞到瞭宋詞面前:“特意給你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裡裝的是一條質地粗糙的鉆石項鏈,款式還是爛大街的那種,也不知道是賀湛洲從哪個路邊攤上淘來瞭。
宋詞垂眸打量著盒子的項鏈,譏諷開口:“賀湛洲,這樣的貨色你也敢送給我?”
賀湛洲的臉瞬間沉瞭下來,“宋詞,你什麼意思?”
宋詞並未回答他的話,隻是隨意的將盒子往沙發上一扔,輕笑起身,看著賀湛洲的雙眸沁著瀲灩勾人。
這樣的宋詞,賀湛洲從未見過,失神的瞬間,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已經覆上瞭他的臉頰,喉嚨一直滑到他的胸口。
眼眸流轉,紅唇微勾,說不出的嬌媚撩人。
“今天是我生日,要不咱們玩些不一樣的?”
包廂裡有人吹起瞭口哨,賀湛洲吸瞭一口煙,透過煙霧看著宋詞那雙狐貍眼,意味深長地一笑,隱約有幾分期待:“你想怎麼玩?”
宋詞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似月牙般完美的弧度。
可下一秒,卻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瞭賀湛洲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酒瓶一聲脆響,玻璃散落一地。
賀湛洲痛苦的捂著額頭,手指間緩緩滲出猩紅的血跡,格外的醒目刺眼。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在場的人誰也沒反應的過來,直至賀湛洲哀嚎聲在包廂響起,大傢才緩過神來,紛紛圍瞭上去。
“湛哥,你沒事吧!!”
“快打120!!”
賀湛洲漲紅著臉一把推開眾人,怒目圓睜地看著宋詞,咒罵道:“你他媽是不是瘋瞭?!!”
宋詞臉上毫無波瀾,說話的語調緩慢,卻又十分清晰:“賀湛洲,你爸媽不會教你做人,那總得有人來教你,我今天就是要你記住,什麼叫禍從口出!!”
“賤人,你找死!!”
賀湛洲鐵青著一張臉,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火氣,揚手就朝著宋詞的臉上扇去。
宋詞從小就學過女子防身術,賀湛洲這一巴掌根本就傷不到她,正當她要側身躲過時。
賀湛洲揚至半空的手卻被人給截住,隨後宋詞便聽到身後男人一字一句的啟唇,嗓音如浸雪般冰冷。
“賀傢什麼時候有打女人的習慣瞭?賀硯鳴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
宋詞順著聲音望去。
男人神色冷峻,一雙桃花眼帶著幾分邪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唯獨眼角下那一顆紅痣恰到好處的中和瞭他身上的野氣。
是賀硯梟。
對於賀硯梟,京都流傳著一句話,寧惹閻王爺,也別得罪賀硯梟。
賀傢傢主賀振川年近八十,膝下一共四個孩子。
長子賀硯舟,次子賀硯梟,幺女賀硯珺都是原配夫人陶嵐所生。
可惜長子賀硯舟隻活到二十一歲,便英年早逝,陶嵐經受不住打擊整日鬱鬱寡歡,偏偏這個時候,賀振川又被爆出有私生子的傳聞。
見事情瞞不過,賀振川便將那個孩子給帶回瞭傢,也就是賀湛洲的父親,賀硯鳴。
更可笑的是賀硯鳴隻比賀硯舟小瞭半歲,陶嵐一氣之下便要與丈夫離婚。
那時候,賀氏集團面臨上市,因私生子的醜聞已經讓集團股票一落千丈,若是此時再離婚,恐怕上市再無可能。
為保傢族產業,賀振川便答應陶嵐,無論如何,賀硯鳴都不會繼承傢產。
長子早夭,丈夫背叛。
賀振川的這番話並未讓陶嵐回心轉意。
可天意弄人,離婚前一天陶嵐發現自己有瞭身孕。
那個時候她已年近半百,身體早已不適合生育,但是陶嵐將這個孩子當成心靈的安慰。
不顧眾人所勸,毅然決然地選擇將兩個孩子生下。
可惜陶嵐的身子早就被掏空瞭,終是在賀硯梟十歲那年的冬天撒手人寰。
也是那一年,賀振川將賀硯鳴的母親周氏娶進瞭門。
宋詞靜靜地看著賀硯梟,他不是去瞭M國嗎?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