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膽子越來越大瞭

作者:冷初 字數:2371

對於這位小叔叔,賀湛洲是從骨子裡感覺到的恐懼。

他還記得那年周氏過六十三歲生日,本以為賀硯梟在國外不會回來,哪知道壽宴剛開始,他人就到場瞭。

不僅人回來瞭,還給周氏帶來瞭一份別具一格的生日禮物。

一段賀振川當年和周氏翻雲覆雨的視頻。

對於賀傢第一任妻子的死因,以前的人可能都有所耳聞,隻是顧及賀傢現在在京都的地位,大多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賀硯梟從來都是個意外。

他做事向來是我行我素,不懼世人眼光,對周氏更是恨之入骨,又怎會真心誠意給周氏賀壽。

為此,周氏當場被氣得進瞭醫院。

賓客盡散。

事後,賀振川用鞭子狠狠地抽瞭賀硯梟一頓,幾乎打得不成人形。

可賀硯梟愣是一聲不吭,隻踉蹌著從地上爬瞭起來,望著賀振川的雙眸幽深深邃,冰冷無溫,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食人心肺的惡鬼。

那年賀湛洲十二歲,愣是被這個眼神嚇得燒瞭一天一夜,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賀硯梟那雙猩紅噬血的雙睛。

“小叔叔,您怎麼在這?”

賀湛洲心神一凜,剛剛還盛氣凌人模樣瞬間軟瞭下去,磕磕巴巴開口。

賀硯梟眼皮一掀,看著賀湛州似笑非笑,“怎麼?你不想看到我?”

“怎麼會呢。”賀湛洲言語間有些討好的意味:“爺爺可是很惦記您呢,我們大傢都很想您。”

賀硯梟沒有搭話,偏首將目光落在瞭宋詞身上,四目相對,瞳眸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起伏。

“天色不早瞭,我送你回去。”

宋詞看著那雙狹長深邃的黑眸,彎瞭彎唇角:“謝謝小叔叔。”

男人挑眉。

兩人轉身要走之時,賀湛洲卻扣住瞭宋詞的手腕,“等一下……”

可對上賀硯梟那壓迫性的眼神時,賀湛洲下意識地咽瞭口口水,瞬間換瞭口風:“路上小心點,別給小叔叔添麻煩。”

賀硯梟點燃一根煙,漫不經心地開口,“賀傢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說吧?”

賀傢傢規森嚴,第一條便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對女人動手。

而今天,賀湛洲便是明知故犯,至於懲罰,自然是罰跪祠堂。

“我知道瞭。”

-

從出包廂直至上電梯,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逼仄的空間內寂靜無聲,隻有男人身上細微的沉水香的氣味,像是晴朗冬日裡冷空氣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電梯下到一樓,開門的那一瞬間,卻見沈斯瀚慵懶地靠在柱子上。

宋詞認得他,沈傢長子,京都最大貿易公司,奧萊貿易唯一繼承人,也是賀硯梟為數不多的好兄弟之一。

見他們下來,沈斯瀚揮手熱情地打著招呼,“小詞妹妹,好久不見瞭。”

宋詞,“叔叔好。”

沈斯瀚嘖瞭一聲,“小詞,我也不過是比你大瞭十歲,叫哥哥就行瞭。”

說著說著,沈斯瀚便想伸手環住宋詞的肩膀,可還沒搭上去就接收到賀硯梟不善的眼神。

掙紮一秒後,沈斯瀚最終還是把手給收瞭回來。

他這胳膊還想要呢。

賀硯梟表情淡淡,“你去車裡等我。”

宋詞乖巧地點頭。

等人走後,沈斯瀚雙臂環胸連續嘖嘖幾聲,“我說你這樣著急趕回來,原來是為瞭小詞妹妹啊。”

賀硯梟重新點燃一根煙沒有搭話,吐出的白煙徐徐朦朧在他清冷的輪廓前。

沈斯瀚想到賀硯梟此次回來的目的,認真的看著他,“你真打算和宋詞結婚?和自己的侄子搶媳婦,傳出去這名聲總歸不大好聽。”

賀硯梟雙眸習慣性瞇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我的名聲好聽過嗎?”

沈斯瀚揶揄,“說的也是,你可是臭名昭著的賀硯梟,無論做什麼世人都不會覺得突兀。”

“這不就得瞭。”賀硯梟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挑眉,“走瞭,小丫頭還在車裡等著呢。”

“騷死你得瞭。”

車廂內,宋詞坐在後面將剛剛的事情告訴瞭閨蜜阮薇薇。

阮薇薇很快就回復瞭一段長達六十秒的語音,都是問候賀湛洲的。

宋詞淺笑,“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激動。”

阮薇薇,“我就和你說過,那東西不是什麼好貨,也不知道你那瞎眼的爹是怎麼同意的這門婚事,不過話又說回來,賀硯梟不是去M國瞭,他怎麼突然回來瞭?還上演瞭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詞,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宋詞被她說的微怔,三秒後立刻否定,“別胡說,賀硯梟可是有女朋友的。”

“你是說影後盛瀾清?”阮薇薇輕嗤一聲:“放心吧,賀傢再怎麼不堪,也不會接受娛樂圈的人,他倆沒戲。”

宋詞本想再說什麼,抬眸就見賀硯梟拎著東西走瞭過來,嚇得她趕緊將手機收瞭回來。

賀硯梟上車後坐在駕駛室的位置上,透過後視鏡看瞭一眼宋詞,冷峻英挺的臉上帶著幾分懶散的笑意,“我每小時的薪酬可不低。”

宋詞微微愣神,旋即才反應過來,賀硯梟是在點自己將他當成瞭司機。

籌措幾秒後,宋詞還是選擇坐在瞭副駕駛的位置上。

“把手伸出來。”

宋詞愣神幾秒後,下意識地伸出左手。

賀硯梟挑眉看她,“我說的是右手。”

宋詞將右手伸出來那一刻,才發覺手背上有一條很淺的傷痕,應該是剛剛被玻璃給劃傷的,不過已經結痂瞭。

這時她才意識到,賀硯梟是想檢查這道傷口。

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手背上的傷,更何況當時包廂裡的光線那麼暗,賀硯梟又是怎麼註意到的?

“小叔叔……”

“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

賀硯梟握著宋詞的手,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擦拭著傷口。

其實傷口已經結痂,宋詞壓根就感覺不到疼。

可賀硯梟那副小心翼翼地架勢,仿佛不是在處理傷口,倒像是在修復一件精致的瓷器。

掌心有陣陣灼熱傳來,宋詞身體微不可察地緊繃。

期間誰都沒有說話,車廂內安靜得仿佛都能聽到酒精棉劃過皮膚的沙沙聲。

宋詞垂眸默默打量著賀硯梟。

穿著黑色襯衫,領口隨意地敞著,露出精致冷白的鎖骨,散發著寡冷禁欲的氣息,哪怕是隔著薄薄的衣衫,宋詞還是能感受到那健碩的肌肉線條。

車廂內酒精混雜著賀硯梟身上淡淡沉水香的味道,莫名蠱惑人心。

宋詞下意識地咽瞭口口水。

消完毒,賀硯梟又拿出一個創口貼貼在瞭傷口上,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可宋詞卻仿佛過瞭一個世紀。

“謝謝小叔叔。”

賀硯梟收拾好東西,靠在座椅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宋詞,“幾年不見,你膽子越來越大瞭,如今都敢把人傢的腦袋給幹開瓢瞭?”

話雖如此,可賀硯梟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責備,反而帶著一絲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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