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季暖暖再也沒見過霍司珩,直到三日後,兩人出發去瞭雁公館。
頭天晚上,霍司珩就給賀硯梟打過電話,說會帶著暖暖一起出發,故而夫妻倆人便早早地等在門口。
車輛抵達後,霍司珩先下車,隨後又繞過車頭打開瞭副駕駛的門。
季暖暖下車後靜靜地看著等在門口的宋詞,鼻尖微微泛酸可她卻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還是宋詞先走到季暖暖面前,抬手擦去她面上的淚,柔聲開口:“咱們不是沒有血緣關系時,你姐姐叫得熱鬧,如今咱們成瞭真姐妹,你怎麼反而不叫姐姐瞭?”
季暖暖聞言喜極而泣,伸手緊緊地抱著宋詞,哽咽地喊瞭一聲:“姐姐。”
賀硯梟見狀默默走到霍司珩身邊,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語氣甚是得意:“你是不是該改口叫姐夫瞭?”
可不等霍司珩開口,賀硯梟又揶揄道:“也對,畢竟你還沒追到暖暖,兄弟,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霍司珩白瞭他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騷包。”
這邊,季暖暖親昵地挽著宋詞的胳膊,朝著賀硯梟笑說:“姐夫,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這一聲姐夫叫得賀硯梟立時心花怒放,他瞥瞭一眼身邊的霍司珩,笑瞭笑:“沒什麼,本來想著有人該改口的,但是轉念一想,他畢竟還沒轉正,這聲姐夫我也受不起。”
季暖暖聞言白皙的臉蛋染上一絲緋紅,嘟囔一句:“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罷便拉著宋詞的手便鉆進瞭後車廂。
賀硯梟見狀輕笑,語重心長地同霍司珩說:“兄弟,任重而道遠,不負韶華砥礪前行,祝你早日成功。”
南海離京都尚有一段距離,而這四人中霍司珩“地位”最低,自然攬下瞭司機的重擔,賀硯梟則是坐在瞭副駕駛的位置,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看後面談笑風生的宋詞。
季暖暖性格活潑,雖然有的時候聒噪,但是也是因為她的性格,一路上逗得宋詞喜笑顏開。
自從安華醫院塌方後,這樣的笑容賀硯梟真的許久沒有看到過瞭。
三個小時後,四人抵達季傢老宅。
這是一棟不大的別墅,裡面的裝飾和蘇州的林園有些相似,如今早已開春,門前那一大片木門百合開得正艷。
宋詞抬手輕輕撫摸著百合花的花瓣,感慨道:“這裡居然種著母親喜歡的百合花。”
“這花是你父親生前種的。”季崧旭穿著黑色西裝從裡面出來,沉聲說道:“那一年,我們兩傢定下婚約,你父親知道你母親最喜歡木門百合,所以便在傢門口種滿瞭這種百合花,想著等結婚那天,可以抱著你的母親穿過這片花海。”
宋詞聞言眼眶發紅,如果當年沒有那些意外,母親應該會很幸福吧。
肩膀被輕輕攬住,宋詞抬頭那一瞬正好對上瞭賀硯梟溫柔的雙眼,微微一笑間,宛如春花明媚。
這時,蘇玉潔從裡面出來,同樣也是黑色系列的衣裳,見到宋詞那一瞬,她上前緊緊地將人抱住,哽咽道:“回傢瞭,你父親終於盼到你回傢瞭。”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紅瞭眼眶,還是季暖暖開著玩笑說道:“媽,您現在有姐姐難道就不要我這個女兒瞭?”
聽著女兒的俏皮話,蘇玉潔抹瞭眼淚,笑著說:“胡說八道,小詞啊,你舅舅他們還要等一會才能到,咱們先進去看看你的房間好不好?”
宋詞微笑點頭,便被蘇玉潔拉著手朝著二樓走去。
房間果然在暖暖的隔壁,有一個很大的陽臺,正好能看到門口的風景,裡面的傢具都是新換過的,最重要的是,居然和雁公館主臥的佈置幾乎一模一樣。
“嬸嬸……”
仿佛知道宋詞要問什麼,蘇玉潔笑道:“我怕你睡不喜歡,所以讓硯梟將你們臥室的佈置拍瞭個照片,雖然不能一比一還原,但也有七八分像瞭,你看看還缺什麼,嬸嬸再讓人佈置。”
宋詞心裡暖洋洋的,原來被親人重視是這樣的感覺。
“不用瞭嬸嬸,我很喜歡。”
蘇玉潔心中一松:“喜歡就好,小詞,這幾天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他是真的擔心你會不認這個傢,好在,你總算回來瞭,今天晚上我們一傢人好好吃個團圓飯。”
宋詞眼眶泛紅,點頭:“好。”
這時季暖暖端著喜好的水果上來,蘇玉潔接過後問女兒,“你爸他們呢?”
季暖暖,“他們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我聽著無聊,便上來瞭,對瞭媽,今天姑姑能回來嗎?”
蘇玉潔,“你姑姑昨晚打過電話瞭,說要等晚上才能到,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團圓飯。”
彼時樓下,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喝茶,季崧旭問起賀硯梟關於賀傢的事情,肅然道:“你哥哥的案子我聽老霍說,似乎不大好?”
賀硯梟淡定道:“證據確鑿的事情,我也沒辦法。”
季崧旭幽幽一嘆,“若是你哥哥被判刑坐牢,恐怕將來你和小詞的孩子會受到一定影響。”
“我知道,但賀硯鳴傷害瞭那麼多人,他如果不被繩之以法,那些受害者的傢屬該怎麼辦?”
“你說得很對,既然犯錯就該受罰,至於你們的下一代。”季崧旭喝瞭口茶,微微一笑沒再說下去。
賀硯梟和霍司珩互看一眼,瞭然一笑。
這時,季崧旭又問霍司珩,“你父親昨晚跟我打電話瞭,想盡快把你和暖暖的事情定下來,當然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聽到這句話,賀硯梟靠在椅子上,嘴角漾起微不可察的微笑。
霍司珩在京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這會畢竟是在未來老丈人面前,正襟危坐道:“季叔叔,我想盡快娶暖暖進門。”
而才下樓的季暖暖在聽到霍司珩的這句話後,當即反駁道:“誰說我要嫁給你的?”
“暖暖,你怎麼越來越沒有規矩瞭?”
蘇玉潔不悅地呵斥女兒不懂規矩,季暖暖卻撅著嘴說,“媽,我才二十四,我可不想這麼早踏入婚姻的墳墓。”
宋詞才挨著賀硯梟坐下,便聽蘇玉潔說:“又胡說,你看看你姐姐和姐夫,他們多恩愛。”
賀硯梟聞言和宋詞互視一笑,季暖暖又說:“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像姐夫這樣多金又忠貞不二的?”
這句話說得賀硯梟更加心花怒放,一本正經地點頭:“我覺得暖暖說的很對,結婚這種事確實不能急,再說暖暖還小,等再過兩年也來得及。”
話音剛落,賀硯梟就感受到霍司珩一記凌厲的眼神,賀硯梟垂眼,故作不見,眼底卻染上深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