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容傢打來電話,說路上有事耽擱,可能要到中午才能到。
故而一傢人先去瞭外面吃飯,等菜的空隙,霍司珩將損友給拉瞭出來,沒好氣地開口:“你可真是我親兄弟,你每日美人在懷,可想過我這個孤傢寡人的寂寞?”
賀硯梟抬手拍瞭拍兄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妹夫啊,我這是在幫你難道你看不出來?”
霍司珩瞇著眼睛看他,“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幫我的?”
“我和小詞都能看得出來,暖暖確實喜歡你,但是她心裡對你存在一定隔閡,至於這層隔閡是什麼我們就不知道瞭,但我們都很清楚,若是你不把這層隔閡給去掉,暖暖哪怕再喜歡你,她都不會點頭同意的。”
兄弟的這番話他自己也能感覺得到,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煙,嘆道:“那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讓她看到你的真心?”
霍司珩無奈地笑笑:“我還不夠真相?我就差把心挖出來給她瞭。”
“你是指的在床上吧?”賀硯梟揶揄,“你除瞭霸王硬上弓,你還會什麼?”
霍司珩語塞,賀硯梟見狀拍瞭拍他的肩膀,“我要是暖暖,還沒約過會就結婚,我也不願意。”
“那小詞怎麼就這麼容易點頭答應嫁給你?”
賀硯梟賤賤一笑:“誰讓我多金又忠貞呢。”
霍司珩瞇著眼睛,調侃:“小詞知道你這麼賤嗎?”
“顯然並不知道。”
兄弟倆相視一笑,不再說話,但是賀硯梟這番話他確實聽進去瞭,細細想想,自己確實沒給暖暖留下什麼浪漫的回憶。
相處這麼久,他似乎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
幾人吃過飯後,容傢人也到瞭,可讓人意外的是,這次不僅容父容母,就連容錦謙和盛瀾清也來瞭。
見到盛瀾清親昵地挽著容錦謙的胳膊,宋詞微微蹙眉。
容錦謙畢竟是容傢長子,來祭奠季崧嶽也是理所應當,可這盛瀾清是什麼情況?而且兩人還這般親昵。
容母見狀忙上前,擰眉道:“小詞,這件事等晚一些我再向你解釋。”
宋詞看瞭一眼容錦謙,眼底神色復雜。
盛瀾清雖然救過自己一命,但這不代表她能忘卻過去發生的事情,宋詞不願在這個時候將氣氛鬧得很僵。
隻能深吸一口氣,轉身進瞭屋子。
蘇玉潔早就準備好瞭祭奠所用到的東西,一行人分別乘坐兩輛車朝著季崧嶽墓地駛去。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不知是因為要祭奠季崧嶽還是因為盛瀾清的到來,總之宋詞一路上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今天的陽光很好,下車後,季崧旭領著眾人朝著墓地走去。
墓地收拾得很幹凈,照片上的季崧嶽很是儒雅溫潤,不知何為,宋詞一看到照片就忍不住哭瞭出來,挽著賀硯梟的手也有些發抖。
這二十幾年來她從未見過自己親生父親一面,如今見面瞭,卻早已是天人永隔。
季崧旭深深嘆息一聲,在墓前點燃三炷香。
蘇玉潔則是將祭品一一擺瞭出來,便聽丈夫哽咽出聲:“弟弟,知道這個丫頭是誰嗎?她是你和姝華的孩子,很像姝華是不是?可我看著跟你也很像。”
“她已經結婚瞭,硯梟是個好孩子,他對小詞很好,我和你嫂嫂也會好好照顧好她的,你和姝華都放心吧。”
季崧旭含淚將三炷香插在香爐裡,轉過身來又對宋詞和賀硯梟說:“你們也上炷香吧,好叫你們父親看看你們。”
宋詞接過蘇玉潔遞過來的香,淚水早已模糊瞭她的眼,她盯著照片看瞭許久,才嚅囁出聲:“爸,我回傢瞭。”
這一聲爸叫得在場人幾乎肝腸寸斷,饒是容知華這樣的軍人也忍不住落淚。
賀硯梟神情肅然,目光堅定:“爸,您放心,以後我會一直守在小詞身邊,今生今世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宋詞落淚:“您和媽媽已經相遇瞭吧?請您也告訴媽媽一聲,女兒過得很幸福,讓她放心吧。”
兩人鞠躬之後,剛把香插進香爐裡,抬頭就看見不知從哪飛來的兩隻相思鳥,彼此依偎間穩穩地落在瞭墓碑上。
眾人悲泣,蘇玉潔見狀緩緩起身,激動道:“是弟弟和弟妹回來瞭,是她們回來瞭。”
宋詞下意識地伸出手,出乎意料的是,那兩隻小鳥居然一躍而上落在瞭她的手掌心,又順著她的臂膀跳到她的肩頭。
動聽悅耳的鳥叫聲在耳邊回響著,仿佛是父親和母親的低語,在告訴她,他們聽到瞭自己說的話。
宋詞破涕而笑:“你們放心吧,女兒會和硯梟好好生活下去的。”
這番話說完沒一會,兩隻鳥便展開翅膀,在眾人頭頂上盤旋好一會,這才飛翔離開。
等離開瞭墓園,太陽已經偏西。
宋詞依偎在賀硯梟的肩頭,看著窗外天邊的晚霞,柔聲開口:“硯梟,你說爸爸媽媽此刻是不是同我們一樣,看著夕陽西下。”
賀硯梟偏首吻瞭吻她的太陽穴,微笑道:“當然瞭,不僅是看著晚霞,也在看著咱們。”
等幾人抵達老宅時,沒想到季似蘊卻早早地候在瞭門口。
季似蘊,國畫教授,季傢最小的長輩,雖然年過四十,但至今一直未婚,夕陽的餘暉映在她淺白色的旗袍上,為她平添瞭幾分端莊和優雅。
蘇玉潔下車後,詫異地問她:“你不要等晚上才能到嗎?”
季似蘊將目光落在瞭後面宋詞的身上,溫和地笑著:“我著急見那孩子,所以事情一忙完我就回來瞭。”
說話的工夫,宋詞已經走向前來,季似蘊情不自禁地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嘆道:“你和二哥二嫂長得真像。”
蘇玉潔也笑:“從前隻覺得小詞長得像姝華,但是今天一看還是像弟弟多一點。”
季似蘊微笑看著宋詞:“怎麼不叫姑姑?”
宋詞聲音有些沙啞,“姑姑。”
“乖。”季似蘊聞言將宋詞抱在懷裡,語氣沉重:“要是二哥還活著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一番話瞬間又勾起眾人的眼淚,蘇玉潔趕緊上前將人拉開,“我們才好,你又來招我們眼淚,今天是全傢團圓的日子,大傢都不許哭。”
季似蘊抹瞭眼淚後拉著宋詞的手一刻都不曾放開,蘇玉潔又介紹起賀硯梟,“這是小詞的丈夫,賀硯梟。”
賀硯梟乖乖地叫瞭聲姑姑,季似蘊笑瞭笑:“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們小詞,將來你要是敢欺負小詞,做姑姑的,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賀硯梟笑:“不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