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容傢的人並未離傢,而是留下一同吃瞭團圓飯,自然盛瀾清也留瞭下來。
從下午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話,隻是很淡定地跟在容錦謙的身邊。
宋詞雖是有滿肚子的話想問,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
等菜上齊後,季崧旭朝著眾人舉杯,語氣有些激動:“今天是真高興,簡直比我當上市長那會還要高興。”
容知華笑著附和:“能看得出來,季大哥簡直連話都不會說瞭。”
蘇玉潔也跟著附和,將前幾天丈夫晚上睡不著的事情一股腦地都抖露出來,季似蘊笑說:“大哥,恐怕你和大嫂結婚那天都沒這麼緊張過吧?”
包廂內氣氛很好,季崧旭並沒有否認,說笑間又將目光落在瞭宋詞身上,“不僅是緊張還有害怕,說實話,我是真的擔心小詞會不認我們這個傢。”
話落,包廂裡的氣氛又沉重起來,季似蘊想起一件事,鄭重道:“大哥,既然小詞是我們季傢的孩子,再姓宋怕也不合適,再說二哥在世時,不是給未來的女兒取過一個名字嗎?”
容知華轉首看著季崧旭,“是嗎?那取的什麼名字?”
不僅是容知華好奇,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落在瞭季崧旭身上。
季崧旭仰頭將杯中酒喝盡,嘆道:“願歡,季願歡,願神明偏愛,一切盡意,百事從歡。”
說罷,季崧旭靜靜地看著宋詞,仿佛是在無聲詢問,是否願意將名字改為願歡。
宋詞聞言眼皮輕顫,緊屏呼吸沒答,幾乎所有人將目光都落在瞭她身上,見她不說話,季崧旭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剛要開口,卻聽宋詞微笑著說:“父親和母親的愛,我當然不會拒絕。”
季崧旭歡喜點頭,連連道好。
宋詞忽感手被人握住,轉頭正好對上瞭賀硯梟熾熱的目光。
一頓飯吃得所有人都盡興,季崧旭更是因為高興,直接喝醉瞭。
賀硯梟和霍司珩一左一右將人扶上車,蘇玉潔和季似蘊緊跟而上,容母和容父則是上瞭第二輛車,留下的隻有她們六位年輕人。
等送走長輩,季暖暖提議再出去喝一杯。
宋詞有話想問容錦謙,也沒拒絕,一行人又去瞭附近的酒吧。
一進酒吧,宋詞不經意間瞄到瞭臺上跳舞的舞娘,她忽然覺得那舞娘甚是眼熟,但是因為燈光昏暗,她看得並不真切。
賀硯梟拉著她的手問:“怎麼瞭?”
宋詞深吸一口氣,湊近丈夫,輕聲說:“硯梟,我怎麼覺得舞臺上跳舞的那個人很像宋眠眠?”
賀硯梟順著宋詞的目光望去,舞臺上的人雖然濃妝艷抹,衣衫暴露,但他幾乎一眼就認出那個人確實是宋眠眠。
“你看錯瞭。”賀硯梟淡定開口。
“是嗎?”宋詞有些狐疑,但她還是選擇相信賀硯梟的話,畢竟宋眠眠那樣高傲,怎麼可能會選擇成為酒吧舞娘。
進入包間後,六人分立而坐,盛瀾清坐在瞭宋詞對面的位置,而她身邊挨著的則是容錦謙。
季暖暖興高采烈地點酒,壓根就沒註意到包間裡的氣氛不對,還是霍司珩拉著她往外走,沒多久賀硯梟也借著抽煙的由頭走瞭出去。
容錦謙拍瞭拍盛瀾清的手,溫柔地說:“你先出去吧,我和小詞說會話。”
盛瀾清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隨後也走瞭出去。
等包廂內隻剩下兩人,宋詞忍不住開口問:“哥,你今天把她帶來是什麼意思?”
容錦謙神色復雜地看著妹妹,猶豫再三後還是說瞭出來:“我和清清已經登記結婚瞭。”
宋詞詫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容錦謙淡定地打斷宋詞的話。
“你既然知道那你為何還要選擇跟她結婚?”
容錦謙,“小詞,清清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她不是壞人。”
“愛而不得而去傷害別人,這還不選壞?”
容錦謙握拳的手緊瞭緊,宋詞又也接著說:“盛瀾清愛瞭硯梟十幾年,甚至為瞭他跟去瞭M國,為何會突然選擇嫁給你,難道你就沒想過當中的緣由嗎?哥,我並不介意盛瀾清喜歡賀硯梟,可我介意,她隻是利用你接近賀硯梟,到頭來,受傷的還是你。”
“是我逼迫她嫁給我的。”
宋詞聞言不解地看著容錦謙,她實在想不通往日疼愛自己的表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容錦謙一瞬不瞬地看著宋詞,溫柔地笑著:“實話告訴你,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上清清,甚至可以說是對她一見鐘情。”
宋詞抿瞭抿唇,沒有說話。
容錦謙走至宋詞身邊,挨著妹妹坐下,眼底溢滿堅定:“相信哥哥一次,我像你保證,在這段關系裡,誰都不會受傷,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婚姻受到威脅?”
宋詞深吸一口氣,神色晦暗不明,許久後,她嘴角才重新漾起微笑,“我從不擔心盛瀾清的存在會破壞我和硯梟之間的感情,我隻是怕你滿腔愛意會付諸東流。”
容錦謙抬手揉瞭揉妹妹的頭頂,嘴角的笑意像吹拂在河岸邊的春風,“放心吧,我和清清會很幸福的。”
宋詞心裡的芥蒂,因為容錦謙的話徹底消失。
而賀硯梟出來後並沒有去抽煙,而是給遠在京都的楊晗打瞭一通電話,“你查查看,連慕青和宋眠眠離開京都後都去瞭哪裡。”
電話那頭楊晗立刻應下,又說起這幾天賀傢找他的事情:“賀總,這幾天二太太和周女士來公司找過好幾次瞭,另外老爺子那邊也給您打過電話。”
賀硯梟靠在墻上,將手機換瞭個邊:“我知道,過幾天我會回去一趟。”
掛掉電話後,賀硯梟深邃地眼底劃過一抹幽暗,抬腿剛要走,卻見不遠處盛瀾清朝著他緩緩走來。
說起來,自從上次之後,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她瞭。
今日她同容傢出現在南海,大抵也猜到瞭幾分。
盛瀾清看著曾經愛過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後,嘴角勉強露出微笑:“好久不見瞭。”
賀硯梟語氣疏離:“是好久不見,所以你和容大哥?”
“結婚瞭,我們登記結婚瞭。”
賀硯梟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抬腿離開,身後盛瀾清喊他:“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和我說的?”
男人駐足腳步,微微側首,薄唇微勾,淡然地說:“恭喜,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盛瀾清胸口傳來陣陣刺痛,她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緩步上前,目光與賀硯梟平視,揚一揚下巴,神色有些傲然:“怎麼說,以後都是一傢人瞭,賀硯梟,按照輩分你該喊我一聲表嫂。”
賀硯梟微微蹙眉,他是不在乎盛瀾清嫁給誰,但他顯然忘記瞭容錦謙和宋詞之間的關系。
見男人吃癟,盛瀾清心情大好,從包裡掏出一個紅包遞到賀硯梟手裡,聲線和藹:“既然我是你嫂子,怎麼說也算是你半個長輩,過年你們沒有回來,但是壓歲錢還是要給的,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