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魏澤如和貝慈安靜坐著吃飯,自從兩人一起用飯以來,並沒有餐桌上不準說話的規矩。
隻用瞭一碗飯,貝慈就不吃瞭。
魏澤如蹙眉:“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貝慈抿抿嘴,有些意猶未盡:“沒有,很好吃,隻不過我怕吃多瞭胎兒過大,將來不好生。”
“那你飽瞭嗎?”
果斷搖頭的貝慈說:“沒吃飽,沒關系,我一日多餐,不需要一次吃太飽。”
還能這樣?魏澤如不瞭解,就依照她說的辦。
用完飯,魏澤如將人領到瞭書房,“你坐,我有事跟你說。”
為方便貝慈日常進來陪著他,書房的地上和椅子都被羊毛毯子墊好,一些有棱有角的地方也全包。
貝慈慢悠悠坐進暄軟的椅子裡,呷瞭口溫熱的牛乳,“什麼事?”
魏澤如搬瞭椅子坐在她對面,摩挲著她的膝蓋,溫和道:“上次要殺你的蒙面殺手有線索瞭,你想怎麼做?”
貝慈挑眉:“這麼快就查到瞭?”
已經不算快瞭,他回京以後事情諸多,才推瞭這麼久。
“嗯,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貝慈也不問是誰,隻說:“是我們惹不起的人嗎,或者官職比你高?”
魏澤如頷首:“不一定惹不起,但官職確實比我們高。”
貝慈有點兒泄氣,不過轉念一想,牛逼的人物才會培養殺手,她想不出怎麼去對付人傢,隨意道:“那將軍看著辦吧,我沒什麼要求,出氣就行。”
魏澤如是個從二品的武將,對方不是一品文官、武官,就是超品的王爺貴族啥的,她若是獅子大開口,魏澤如辦不到,那多打臉。
許是貝慈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魏澤如好笑地捏捏她肉肉的臉,道:“你男人沒你想的那麼沒用。”
貝慈齜牙,皮笑肉不笑的。
“我是真不知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她可不摻合,別弄巧成拙瞭賴她身上。
看來是對他真沒信心,魏澤如也不逼她瞭,兀自笑笑。
也難怪她沒信心,人一般都對高位的人有著天然的畏懼。
他不為難她瞭,私下解決吧。
……
魏澤如醒瞭的消息貝慈知道,老夫人那邊自然也要告知,隻不過一切還要按照他昏迷的樣子過日子。
老夫人殷殷望著孫兒,慈愛道:“身子真的沒事瞭?”
魏澤如起身活動瞭一下:“都好瞭。”
“好瞭就好,好瞭就好”,老夫人總算安下心,轉而說道:“有件事你回來瞭一直忙,緊接著又病瞭,我沒機會跟你說,現在告訴你吧。”
“什麼?”
“之前你出事,皇上讓禦林軍圍瞭將軍府,我讓人去把貝慈那丫頭的奴籍消瞭,她現在是良人身,這個你得知道。”
魏澤如沒想到祖母還能做到這一層,怕是當初覺得將軍府會出問題,提前為孩子們的母親的出身做好準備。
“我沒意見。”
不是祖母做,他這次回來也準備給貝慈消瞭奴籍。
老夫人斟酌瞭下,說:“這次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有瞭妾室,並且還懷孕瞭,對於親事,你怎麼想?”
男人不甚在意,“親事方面沒想過,現在貝慈有瞭身孕我覺得挺好。”能解決不少麻煩,省的那些人沒事來糾纏。
“祖母,孫兒想等貝慈將孩子生下來,讓她做貴妾。”
老夫人驚訝瞭,她還以為孫兒頂多會讓貝慈做妾,沒想到直接是貴妾。
“你想好瞭?直接變成貴妾恐怕於你的親事又要難上一難。”
良籍的妾室有子嗣可成貴妾,貴妾可轉為正妻。
老夫人細細打量著英姿勃發的孫兒,內心審度著他這麼做的用意。
魏澤如坦然道:“祖母,貝慈深得孫兒的喜愛,又孕育瞭我的子嗣,本身她也是個溫柔敦厚之人,做貴妾沒什麼不可以。”
老夫人笑瞭下,手裡捻著佛珠:“你自己看著辦吧,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
她一泥腿子老太太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其實她想過將來貝慈會做貴妾,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做瞭通房才半年左右,生子後成為貴妾,著實有些快瞭。
也不知道這消息傳出後,又有哪些流言蜚語瞭。
“若朝堂上會有人攻訐你,你也無所謂嗎?”
魏澤如淡淡道:“孫兒自有辦法。”端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
行吧,老夫人也不多說瞭,“既然做瞭決定,將來可不許抱怨。”
“自是不會。”
……
有孕之事過瞭明路的貝慈,在將軍府活動也不避著人。
這日她來楓晚院給老夫人請安。
正巧遇見老夫人在給她肚子裡的崽崽們做小衣服,見她來瞭,忙招呼:“來來來,坐下看看老身做的這些小衣服,你喜不喜歡。”
有人主動給做,還挑出什麼呢,貝慈彎著唇角忙不迭點頭:“喜歡,您做的衣服好軟和。”
“必須要用柔軟的料子,嬰兒的皮膚嫩,稍稍硬點兒都能刮紅。”
貝慈一件一件打開看,眼裡露出驚奇:“可真小啊,這孩子生出來不會巴掌大吧?”
“你這肚子裡的是多胎,生出來怕是比單胎的要小上一些,我還怕這衣服做大瞭。”
一手捏著一件,貝慈晃晃:“做大瞭就不穿吧,身上裹一圈佈就行。”
老夫人嗔怪地瞪她一眼:“什麼娘親呀,不給我們孩子穿衣服。”
貝慈嘿嘿笑著,數著手裡的衣服,足足有二十幾件,當即道:“老夫人,別做瞭吧,夠多瞭,哪兒穿得完呀,太費眼睛瞭。”
這時芳菲端著熱茶進門,接上話:“老夫人休息一下吧,仔細您眼睛熬壞瞭,不值當。”
“哪兒那麼容易就壞瞭,不礙事。”
芳菲放下茶壺,自然地過去將老夫人手裡的佈料拿走,順手端上一杯熱茶,塞她手裡,柔柔道:“您忘瞭上次眼疾復發,看不清事物的難受勁兒瞭?”
老夫人顯然是想到瞭,呵呵笑瞭兩聲,打趣道:“你這丫頭現在也能做我的主瞭。”
芳菲輕輕一撅嘴:“奴婢哪兒敢呀,這不是怕您累著嗎。”
“好好好,你貼心。”
年歲大瞭,喜歡這些個小丫頭撒嬌。
貝慈靜靜看著這一幕,悶不吭聲,手指細細摩挲著柔軟的佈料,心中想什麼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