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兒子,真是她的好大兒,貝慈控制著想要上揚的嘴角,小心覷著薛老頭的表情。
有瞭多福的動作,其他兩個也不甘示弱,紛紛上前,一人拽著一點兒衣角,嘴裡嘟囔著:“就…就……”
要進去。
薛老頭孤身一人居住在此,為瞭躲上門求劍之人,連左鄰右舍都很少來往。長此以往,周圍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孤僻的怪老頭,沒人願意與他搭話。
孤獨久瞭的人,突然被軟萌可愛的奶娃娃親近,心裡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他的身體略微僵硬,面上的表情也顯得無措,卻在孩子們又一聲聲“爺爺”中,軟下心腸,將他們一個個抱過門檻。
貝慈三人被徹底放在腦後,三胞胎屁顛屁顛跟著薛老頭。
帶他們來果然沒錯,嘿嘿,貝慈咧開嘴朝青蘭和蘭嬤嬤眨眼,得意極瞭!
腳步輕快地跟上去,她稍稍打量瞭下不大的小院兒,幹凈整潔是第一印象,墻角還擺放著各種工具,全部被擦拭的幹幹凈凈。
可以看出薛老頭是個愛惜東西又有些小潔癖的人。
三胞胎可能天生對兵器感興趣,薛老頭的院墻上掛著不少刀槍劍戟,引得他們三個眼睛不夠用。
嘴裡一直嘟囔著什麼,聽不懂。
薛老頭居然耐心地為三個奶娃娃介紹這些兵器。
沒有打擾,貝慈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幕,想著,若是他們的祖父或者曾祖父還在,一定會跟薛老頭一樣這麼教他們吧。
有瞭三胞胎從中做潤滑劑,貝慈再提要鑄劍的事,薛老頭態度明顯緩和:“你想做什麼樣子的?”
貝慈實話實說:“薛老,不瞞您說,晚輩並不懂劍,求劍也是因為傢中有人使用它傍身,所以,我想著,要鋒利且堅韌的。”
“至於劍柄紋路,無需花裡胡哨,低調點兒即可。”
她說的坦誠,並沒有大戶人傢那種高高在上的輕視,讓薛老頭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你的要求我知道瞭,等著吧,過個把月再來拿。”薛老頭隨意道。
貝慈一喜:“那真的謝謝薛老,非常感謝您!”
確定能給鑄劍,就要談價格,貝慈問瞭句,“薛老,打這把劍,需要多少銀子?”
得給人定金,不然不給做怎麼辦。
緩緩伸出五根手指,薛老頭淡聲道:“五百兩。”
不貴呢,在貝慈的預想中是幾千兩,沒想到學老頭要價這麼低,她還遲疑瞭下:“您確定就這些?”
之前聽說薛老頭一劍難求,曾經得劍之人也說過是高價,怎麼到她這裡降價瞭……別是給她做個最差的吧?
看清瞭她眼中的懷疑,薛老頭並未生氣,隻說:“就五百兩,付全款,嫌多可以不做。”
而後起身去一邊忙活自己的事,沒再理貝慈。
她咂咂嘴,有能力的人脾氣果然不好呢,果然是剛才對三胞胎態度太溫和,讓她有瞭這人好相處的錯覺!
“不是嫌多,我怕您虧著。”
薛老頭朝蹲著玩耍的三胞胎那兒瞧一眼,沒吭聲。
行吧,大師都高冷,貝慈抿抿嘴,從荷包裡掏出五百兩,全給瞭薛老頭,“您數數。”
“不必。”他看也未看,直接將銀票揣進懷中。
不知道這是信任還是對金錢的不在意。
若是信任的話,不知道這信任從何而來……
若是不在意的話,貝慈隻能說,人傢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金錢早已視如糞土瞭!
達成協議後,貝慈沒急著走,她看出來瞭,薛老頭挺喜歡三胞胎的,讓他們在這再玩兒一會兒。
在孩子面前,薛老頭沒急著擺弄鋒利的東西,而是弄著木頭,引得三個小崽子目不轉睛盯著。
嘴裡時不時跟薛老頭交流著,貝慈看得驚奇,居然能聽懂,也是不容易。
還好天氣不是那麼冷,他們在這玩一會兒也沒凍著。
反倒是薛老頭跟孩子們玩瞭一會兒,開口讓他們回去,顯然心疼孩子。
“那我們就先回瞭,有時間再過來。”
薛老頭收斂表情,眉目清淡:“無事就不要來瞭,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要是他沒有一直瞟著孩子們那邊貝慈就信瞭,她暗笑,還是個嘴硬的小老頭!
別人都有兒孫繞膝,他孤身一人,怎麼看怎麼可憐,看在他答應給鑄劍的份上,有時間她一定會帶著孩子們過來看他的!
“薛老,我們回瞭。”
“嗯。”
目送貝慈母子離去,直到大門被重新關上,薛老頭才收回視線,看著手裡的東西,開始雕刻。
不知刻瞭多久,等他再起身時,太陽已經落山,隻剩餘暉照亮這小院。
臨進門發現在門口貝慈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瞭一包東西,薛老頭打開一看,有酒有肉,還有精致的糕點……
他難得扯瞭下唇角,將東西拎回屋裡。
有人孝敬,他自享受。
……
出瞭城南貝慈沒有急著回將軍府,難得出來一次,她帶著三胞胎逛一逛。
前幾日的傳聞並沒有讓城中蕭瑟,反而因為仁武帝祭天時發生的事,讓百姓們堅信極光是吉兆,生活得更有勁頭瞭。
馬車在一處制作各式玩具的攤位附近停下。
貝慈抱著多壽,吩咐車夫:“你靠一邊停下,不要擋路,我們等下回來。”
“是,貝主子。”
久未出府的三胞胎異常興奮,盯著來往的人群看個不停,三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好多人停下腳步,紛紛看過來,實在是三胞胎稀奇,都願意多看一眼。
還有老人說貝慈好福氣,並詢問孩子多大等等問題。
貝慈不是個高冷的人,有人問,她能說的會直接告訴對方。
圍觀的人還好,有些分寸,沒問隱私問題,比如說他們是誰傢的。
好歹應付走瞭看熱鬧的人,貝慈抱著多壽專註挑揀著攤子上的玩具。
她是單手摟著多壽的腰腹,將人勒在左腰側,挑得起勁兒的時候回頭問青蘭和蘭嬤嬤的意見,倏地,她驚叫出聲:“多壽呢?”
眼前隻有多福、多祿,沒看見多壽,意識到少瞭一個的時候,隻一瞬間,貝慈便感覺手腳發軟!
完全不記得少的那一個在她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