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個房間水聲嘩嘩作響,顯然洗澡的人著急,桶外的地面濺濕瞭一圈水漬。
不知何時,一身輕衣薄紗的貝慈出現在男人身後,按住他的肩膀,道:“別急著出來,頭發還沒洗呢。”
看他將起未起的樣子就知道要洗好瞭,連忙阻止。
握住她搭在肩膀的手,魏澤如難得撒瞭回嬌:“你給我洗。”
“行。”沒什麼不同意的。
搬來一個板凳,放上一盆水,貝慈讓他仰頭躺在桶沿,怕他硌得難受,貝慈貼心地在下面墊上厚佈料。
這一躺一坐的方式,很有前世洗發店洗頭小弟的錯覺。
想著理發店洗發的方式,貝慈慢慢給他用上香皂,起泡,打圈,再抓抓他的頭皮。
魏澤如還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舒服地瞇上眼睛,不忘誇獎:“很舒服。”
“就當你是誇我嘍~”貝慈抓洗著手裡的長發,突然有個想法,不知道這古代的男人留長發,打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抓頭發?
想這個事,貝慈便問瞭:“哥哥,男人之間打架的話,會抓頭發嗎?”
她手上稍稍用力拽瞭下,又說:“這樣抓很方便,也算是個弱點。”
嘴角抽搐,魏澤如不知道她腦袋裡都想些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如常道:“沒見過打架抓頭發的,或許身體不夠強壯,會抓頭發吧,像你說的,會是個制敵的弱點。”
軍中的士兵有矛盾會去演武場正式比拼,再不濟也會互相揮拳頭。
真的抓頭發的話,估計會被同僚笑話像個女人。
“那你抓過嗎?”
閉眼的魏澤如不得不睜開眼,抬眼看她笑意盈盈的月牙眼,一本正經道:“沒抓過。”
貝慈樂得露出瞭一排牙:“好巧,我也沒抓過,或者說我就沒打過架,不會。”
前世遇到的人基本有修養或者脾氣通常都很平和,與人紅臉的次數一隻手可數。
來瞭大齊朝,也隻有那麼幾次與人爭吵,沒有動手的機會。
本身她不會打架,真要與人撕扯,說不定還要挨揍呢……
魏澤如被她逗樂瞭,無奈伸手揉揉她柔軟的臉蛋:“你不用打架,被人欺負瞭我給你出頭。”
那是必須的,貝慈暗道,不給我出頭,我找你幹什麼呢。
給他一個啵啵,貝慈抓緊給他洗頭發,在浴桶裡的水徹底涼瞭之前,她完工。
腦袋上包著一圈佈,剛站起來的魏澤如轉身看清貝慈身上穿的清涼衣衫時,頓時愣住……
剛才他一直躺著,沒有看到她穿的什麼。
貝慈沒理他瞬間紅透的臉,施施然走到床榻邊,攏瞭攏輕紗,側身躺下,而後朝他拋瞭個媚眼,“還等什麼呢。”
一陣風刮過,浴桶裡的人消失,隻餘床幔波動不止。
……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快一年沒有喝過津液的貝慈頂不住,一口氣連喝瞭三滴,顫顫巍巍坐起來,咽咽口水,生無可戀道:“弄點兒藥給他吃吃吧,太能折騰瞭!”
小心給她擦著臉,青蘭不解其意:“吃什麼藥,給誰吃?”
無力地晃晃手,貝慈讓她擦完臉,重新鉆進被窩:“沒什麼,我要再睡會兒,別讓三胞胎過來。”
那三個小崽子過來沒好事兒,她睡覺的時候,永遠會扒她眼睛!
青蘭捂著嘴,耳根泛紅,出瞭門朝老夫人住的院子去,進門請安:“老夫人,奴婢看過主子,她沒事,又睡下瞭。”
老夫人抿瞭口茶,斂去眼底的笑意,道:“不要讓人去打擾她。”
“是,奴婢記下瞭。”
早上離去,臨近午時,魏澤如又返回莊子。
將人從被窩裡撈起來抱在懷裡,搓搓她迷迷糊糊的臉蛋:“還睡呢?”
“困。”貝慈連眼皮都睜不開,在他懷裡拱瞭拱:“陪我再睡會兒。”
巴不得,魏澤如忙將人放下,又給自己脫個精光……兩人抱在一起。
本想繼續睡的貝慈被他箍得緊緊的,加上不老實的手,睡不下去瞭……
回過頭狠狠在他下巴上啃瞭一口,氣哼哼道:“討厭。”
“不討厭,討你喜歡。”
貝慈受不住他的厚臉皮,手腳並用踹瞭他幾下,最終被人鎖住手腳,動彈不得。
魏澤如想起忘在腦後的事:“我昨日見莊子上孩童玩瞭一種玩具,他們說是你做的。”
“嗯,是我做的,怎麼瞭?”
“那個是怎麼出水的?”魏澤如非常好奇,一個玩具怎麼帶動水朝上湧出。
貝慈抹瞭把臉上粘著的頭發,閉著眼又給他講瞭一遍兩個活塞閥門的作用。
“聽懂瞭嗎?”
“懂瞭。”他想,這樣的東西可以用做成大的吧?就這麼問瞭。
貝慈睜開眼在他身上支起身子,遺憾道:“可以做鐵器啊,可是裡面的閥門需要有彈性耐腐蝕的東西來做,沒有啊。鐵板和木板都用不瞭哦,壓不動!”
她就知道魏澤如問這個事是想到瞭用於日常生活中。
“你可以找人試試,用牛皮、樹脂、藤蔓……那些東西熬制,也許能做出來也未可知。”
這涉及到貝慈的知識盲點,對古人制作工藝一竅不通。
“啊,我聽說南邊有一種樹會流出白色的液體,那東西可以做。”貝慈不太確定大齊有沒有,或者說相鄰的南越,她隻能提建議:“也可以去南越找找,有沒有這種樹。”
有橡膠會制作出很多東西。
“你還知道南越?”
貝慈翻瞭個白眼:“我在你眼裡是白癡嗎?百姓們都知道大齊周圍有些國傢的好不好?”
又狠狠在他胸前啃一口,不滿的貝慈重重哼一聲,生氣瞭。
被咬的人沒覺得疼,眼見她不理人,趕緊討好:“我沒那麼想你,就是…就是隨口一說。”
“起開。”
為瞭哄人,也不管貝慈願不願意,魏澤如披上外衫,攬腰托屁股,將人穩穩抱著在地上轉圈。
跟平日裡哄哭鬧的三胞胎一樣。
“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你總懷疑我的腦子笨!”
“沒有沒有!”魏澤如捏捏她的屁股,溫聲解釋:“我以為你平日裡不太在意周圍是什麼國傢這些事。”
“切,什麼話都讓你說瞭。”
“真的,我發誓!騙人天打五雷轟!”
貝慈撇撇嘴,伸手擰瞭下他的嘴巴,沒好氣道:“亂發誓。”
“隻要你不生氣,隨你怎麼樣……”
瞬間來瞭精神,噙著一抹壞笑,貝慈挑挑眉:“那我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