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聽到樊羨的用詞,也是一陣無語。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跑來這裡吃怪物呢。
她明明隻是把它們的能量都給吸走而已。
……不過,她的確也挺撐的。
時玥掀眸看一眼樊煊,甚至不想搭理他。
她自己調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在樊羨懷裡。
樊煊看著她的動作,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周身散發冷冰冰的氣息。
等他註意力從時玥身上離開,才發現囚室裡安靜得很詭異。
“這些怪物,都死瞭?”
怪物以體型劃分等級,體型大,等級越高,殺傷力也越大。
上次死掉的怪物,就很蹊蹺,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死的。
這次,就更加恐怖。
整個囚室裡什麼樣等級的怪物都有,此時全都已經失去活力,而且沒有留下致死的外傷。
狐妖幹的?
還是大哥在她身上做什麼實驗?
樊煊心下大驚,再看向面前的人,眼神變得更加鋒利起來。
時玥依舊不看對方眼神,盡量當個透明人。
而樊羨倒是淡定,還說一句,“這一批不太行,你下藥太重。”
時玥:“……”
樊煊盯向她,“是你弄的?”
他很清楚,樊羨沒有辦法一次性讓怪物死絕。
時玥弱弱搖頭,反正打死都不會承認。
但樊煊心中已經有答案,他望向自傢大哥,聲音暗含警告,“樊羨,你別玩得太過火。”
樊羨想養怪物,他讓他養,可是如今他還用怪物去喂養狐妖,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樊羨沒有回應,而是說,“你別管我的事情,我也不會連累到你的人。”
他語氣平靜,但是卻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跟他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弟。
樊煊看著他,有種懊惱和無力感。
有時候他感覺哪怕是亂世到來,大哥獲得特異能力給自己報瞭仇,但是大哥卻仍舊停留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樊煊讓開到一邊,“你先回去吧。”
樊羨點頭,不再說什麼。
這時樊煊忽然看向他懷裡的小狐貍。
時玥腦袋靠著樊羨,閉著眼,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狐貍耳朵已經冒出來,還無意識地蹭著男人的胸膛。
樊煊身形定住,忽然想起某些久遠的畫面。
偷偷溜進甜品店的小白狐,躲在櫃臺後,一開始它還挺害怕他,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開始在他周圍打轉,偶爾還會撒嬌,從他手裡叼走提拉米蘇。
他那時候還是少年心性,會強行抱它,揉一下它的耳朵,輕輕掐它的尾巴。
他潛意識裡已經把小狐妖當成十年前見過的小白狐。
此時再看到那白色毛茸茸的狐貍耳朵,樊煊下意識握緊手掌,大腦中不可控制地閃過一個念頭——想試試還是不是以前的手感。
樊羨察覺樊煊的目光後,微微低頭看一眼,隨後皺眉。
他抬起手,在小狐貍頭頂一按,嚴肅說道,“縮回去。”
時玥微楞,抬眸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什麼?”
隨著她說話,狐貍耳朵在他手心裡輕輕抖動。
樊羨感覺掌心發癢,細微的電流從那一處竄開,比上一次更加明顯。
時玥很快明白過來,他是說她的耳朵。
她嘴裡應道,“好。”
下一秒,樊羨掌心下一空,狐貍耳朵消失,他手裡是她蓬松的發絲。
他撥一下她頭發,才放下手,驅動輪椅離開。
樊煊看著他背影,想到剛才的那一幕,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他大哥很註重自己的個人領域,但是他對小狐妖的占有欲,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
當然,樊煊更擔心的,是狡猾的狐族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
小怪物看到時玥的那一瞬,就默默躲到窗簾後,隻露出一個長長的鼻子。
小狐妖出去一趟再回來,怎麼好像要死掉一樣?動都不會動瞭。
樊羨抱著時玥從輪椅起身,他看一眼沙發的方向,最後還是將她帶去實驗室。
時玥躺到金屬臺上時,眼皮子微跳,為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決定主動坦誠,“我使不上力氣,還熱……”
他別為瞭測試她的力量忽然搞偷襲就好。
樊羨一會兒摸她心口,一會兒按她額頭,像是對待砧板上的一條魚,嘴裡說道,“怪物身體裡的能量很野蠻,你需要時間融合。”
人類目前還沒有途徑從怪物身體中獲取它們的能量,但是小狐妖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吸收過來,她的身體也會自動融合那股能量。
樊羨不是第一次研究狐族,但隻有她是特別的。
在他看來,她的珍貴程度,已經比9867還高。
他此時會緊張,也是正常的。
時玥點頭,覺得樊羨的手涼呼呼的,於是按住他的手,讓他手心緊貼在自己額頭上。
她舒服地緩緩呼出一口氣。
樊羨頓一下,很快抽回手,在一旁擦幾下,轉身走出去。
【樊羨好感度+1!】
時玥無聲看著他的背影,他人還怪別扭的。
樊羨走到門口,仿佛察覺她那灼熱的目光,又回頭看,用命令的口味囑咐,“等你把溫度降下來,再出來吃飯。”
時玥:“?”
好個屁,樊羨分明是冷酷無情還不講道理!
樊羨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小怪物抓著幾個冰袋和一條毛巾進來。
時玥感動得眼淚汪汪,“小七,還是你對我好!”
小怪物:“……”
它感覺對方身上好像要燒起來一樣,迅速丟下東西就跑!
順帶將門也關上。
時玥:“……”
小怪物也冷酷無情!
客廳裡,小怪物看著沉默的樊羨,“斯哈……”
送到瞭!
樊羨點點頭,小怪物便跑得沒影。
不過隔一會兒,它就溜進實驗室看看情況。
時玥滿頭大汗,身上的裙子都已經汗濕。
這回她還真的吃到不小的苦頭。
下次她要記得不能一次性吸收那麼多能量,否則融合過程又得飽受折磨。
本來以為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足夠,可她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去瞭多久,還是感覺體內的火爐在燒,燒得她沒有力氣。
在她饑腸轆轆的時候,她好像看到樊羨走進來。
他還是穿著那套衣服,神情間沒有波瀾,寒潭般的眼眸註視過來,讓她稍微清醒幾分。
他拿出營養劑,一聲不吭往她嘴裡塞過來。
時玥看著他,迷迷糊糊喝完,又看著他轉身走出去。
晚些時候,小怪物也溜進來,尖尖的爪子捏著營養劑,有樣學樣地放在她嘴裡。
“嘶哈嘶哈……”小怪物在她耳邊艱難地吐字,“活、著,我、吃……”
時玥:“……”
摔!錯付瞭。
虧她剛才還為小怪物的舉動感動那麼一下下。
雖然時玥已經吃飽,稍微找回點力氣。
不過到瞭夜裡,她抱著的幾個冰袋已經沒有用,她便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火爐越加旺盛。
樊羨無聲無息走進來,從手術臺將人抱起,走去浴缸。
浴缸裡已經放好冷水,他將小狐妖身上的裙子扯下,把她放到裡面去。
時玥微微睜開眼,發出舒服的喟嘆。
狐貍耳朵冒出來,蓬松大尾巴冒出來,下一秒,浴缸裡漂浮著一隻小小的白狐。
樊羨:“……”
小白狐暈乎乎地漂在水面上,身上的毛發亂糟糟的。
他也算是接受很快,轉頭拿來一隻刷子。
“唰唰唰……”刷毛的聲音在衛生間裡回響。
小怪物瞄一眼進來,正好看到樊羨將一把白毛捋到一邊。
它驚恐地跑開,摸向自己的頭頂。
它本來也有兩根毛。
但是被樊羨不小心拔掉後,就再也沒有長出來過。
小狐妖被拔掉這麼多,以後不會變成禿毛狐貍吧?
那樣也好,口感會好。
“吸溜……”
小怪物擦擦口水,藏到沙發下。
浴缸旁邊,樊羨看著小白狐身上順溜的毛,終於放下刷子。
小白狐就這麼在浴缸裡泡瞭一個晚上。
樊羨也一直沒合眼。
天色微亮時,小白狐的腿蹬一下,樊羨側目看過去。
“醒瞭?”
他聲音有些沙啞。
時玥睜開眼,意識到自己變回原形後,便往浴缸邊緣遊去。
她張嘴哼哼兩聲,才化作人形。
浴缸裡的水有些滿,這會兒全都溢出來。
她沖一旁的男人露出笑容,開口道,“樊羨,我不難受瞭。”
樊羨忽然被她喊名字,神情頓住。
對上她妖媚而愉悅的笑容,他始終還是冷著臉,“起來。”
時玥點點頭,但還是把自己藏在水裡,“我害羞,你幫我拿一下衣服好不好?”
樊羨又頓住,黑眸凝著她,不知道她一個小狐妖哪裡來的“害羞”。
但是她這麼一說,他便意識到,她跟他之前研究的狐妖不一樣,那些狐妖哪怕是維持著人形,也沒有絲毫人性可言。
而她人形的時候,時而如同稚子,時而袒露狡猾,讓他琢磨不透。
樊羨沒去拿衣服,隨後抓來浴巾。
他剛要朝她扔過去,隻聽見水聲嘩啦啦,她從浴缸裡起身,帶起一地的水花,就這樣朝他手裡的浴巾鉆過來。
就好像鉆到他懷裡一樣。
樊羨松手,她極快地拽住浴巾,將自己裹得嚴實。
地上的裙子已經被他暴力扯爛,看樣子是不能再穿,那她就隻剩下一套運動服。
時玥目光落在垃圾桶裡,忽然看到一團白毛。
她視線鎖定,認出那是她的毛毛。
她驚慌地看向樊羨,顫抖著手指過去,“毛,我的毛!”
為什麼會掉這麼多毛?!
她又連忙伸手摸自己的頭發。
樊羨靜靜看著小狐妖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看來比起丟掉性命,她更怕掉毛。
在他的註視下,她的狐貍耳朵冒出來,尾巴也從浴巾下竄起。
時玥摸摸耳朵,還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大尾巴,幸好,沒禿。
而且手感還挺好的……
時玥忽然有種失而復得的驚喜,抬頭看向樊羨,問道,“我為什麼掉那麼多毛?”
樊羨不能說他覺得她毛發亂,所以給她梳過,他說,“那得問你自己。”
她聽到後,開始反思,湛藍的眼眸水光瀲灩,“我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咸瞭?”
樊羨:“……”
“那你就別吃瞭。”
他說著,黑眸看向她的蓬松的狐貍尾巴。
就屬這裡掉毛最嚴重。
小狐妖搖頭,“不行,我肚子會餓。”
小怪物一支營養劑可以頂好幾天,但是對她來說,食物從來不嫌少。
樊羨走到客廳,小狐妖在跟在他後面嘀嘀咕咕,“我現在就有點餓,不是,是很餓……我不能吃那麼咸,那我吃甜的吧,飯堂什麼時候有提拉米蘇,這個很難做嗎?”
“再吵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樊羨丟出一句,仰頭喝水。
【樊羨好感度+3!】
“……”時玥閉嘴,繞到他前面。
樊羨放下水杯,眼眸依舊幽深難懂,但是卻少幾分漠然。
時玥在他眼神的威脅下,跑去換上運動服。
早餐還是不變的餃子。
時玥同樣吃得津津有味。
她又躺瞭一天,夜幕降臨時,樊羨卻帶著時玥出門。
這回他沒走快捷通道,而是直接從頂層坐電梯下來。
時玥主動去推輪椅,樊羨竟然也沒有拒絕。
從樓裡出來,兩人正好遇上巡邏隊的。
那十來個人忽然看到輪椅上的男人,都下意識地挺直身板,朝他齊齊頷首,視線一直是在地上的。
但是下一秒,他們又忍不住將目光瞟過去。
在輪椅後,那道纖細的身影太過驚艷。
她穿的是普普通通的深灰色運動服,長袖長褲甚至有些寬松,完全看不出身形。
可是她那張臉美得太驚人,很難不讓人註意。
當然,他們的目光並不敢停留。
輪椅轉過去後,他們也快步離開。
隻是走在後面的一個男人控制不住眼睛繼續瞄過去,嘴裡還吐槽道,“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這麼怕他,一個瘸子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領主,他能有這樣的待遇?還整天搞特權!可笑!”
“閉嘴吧。”前面的人低聲呵斥,怕給自己惹來沒必要的災禍。
在這裡待過半年以上的人都知道,樊羨是不能惹的,多看一眼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我說一句怎麼瞭?腿瘸不讓說?走後門不讓說?有本事出去殺怪物唄!”
巡邏隊越走越遠,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小。
但是時玥聽力好,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她皺眉時,感覺面前的男人周身氣息驀地冷沉。
樊羨也聽到瞭。
時玥摩拳擦掌,她該活動活動手腳,試試自己的能力瞭。
她的腳步停下來,不等樊羨說什麼,身形疾速而動,朝著離開那個小隊過去。
巡邏隊的末尾的男人還想罵什麼,卻猛然被扣住肩膀!
尖利的爪子仿佛透過制服勾住他的血肉,尖銳的疼痛驟然傳開。
他背脊發寒,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那隻手拽著提起來!
“啊!”
尖叫劃破夜空。
男子被狠狠摔在地上,肩膀仿佛被卸掉一樣,無力地耷拉著,連同脖頸那一處鮮血淋漓。
巡邏隊其他人被這一意外驚到,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異常妖冶漂亮的面容。
隻是那雙藍色的眼睛透著冰川般的寒意,眉心那點紅,變得似雪一般通紅,黑色長發無風自動。
哪裡還有半分無害天真的模樣?
時玥拍拍手,很快又回到樊羨身後。
如果不是地上哀嚎的男人,所有人都以為剛才是不是出現什麼幻覺。
隊長走回來看一眼,隻是吩咐兩人將受傷的人送走。
儼然對這一幕已經司空見慣。
“那位這麼久沒出過門,新來的連規矩都不知道,你們下次記得提點一下。”
其他人點點頭,噤若寒蟬。
如今這年代,以強者為尊,大多數特異能力者承擔風險的同時,也受到社會優待,也就容易養成目中無人的脾性。
樊羨沒有職位,眾所知周還是個瘸子,他從來沒有出過任務,要說他的貢獻值,那也是挺大的,他熟知各種怪物的軟肋,這讓他們在對付怪物的時候勝算更大。
而且領主不在的時候,很多事情也是樊羨在處理。
樊羨並不需要什麼待遇,但他是領主的大哥,加上一直陰晴不定,舉止怪異,所以大傢都會盡量避開他。
畢竟哪怕是一個眼神冒犯到他,他就能要人命那種。
剛才那個年輕人,出言不遜,這樣的下場也不冤枉。
不過剛才動手的不是樊羨,而是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美人。
樊羨身邊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個人?
——
時玥回到樊羨身旁,他也沒有提剛才的事情,隻是給她遞來一張消毒濕巾。
時玥:“……”
真周到。
她忽然覺得,他一直坐輪椅,是不是就等著被人罵,然後可以大開殺戒,以緩解他壓抑的戾氣。
【樊羨好感度+1!】
時玥低頭看著不作聲的男人,輕聲問,“我們要去哪裡?”
以領主府邸為中心的商業區,高樓大廈矗立,大屏幕閃爍,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車水馬龍,讓人夢回十年前。
可是在走出回形大馬路後,便出現四通八達的破舊街道和陰暗小巷子,兩邊低矮破舊樓房林立,被不遠處大樓慘淡光線照耀著,顯得格外陰森。
看到這一幕,時玥才有幾分真實感。
這才是絕大部分幸存者生活的地方。
劇情裡,哪怕是樊煊也無法終結貧富之間絕對差距,因為他能做的隻是捍衛這一片領土完整和安全。
時玥往輪椅湊過去,並不是很想繼續往前走。
但是樊羨可不管,他側頭看她一眼,“你走前面。”
時玥:“……”
你還是人嗎?!
她算是明白瞭,樊羨這是喂飽她之後,打算帶她出來試驗。
當然,時玥並不敢全部展現自己的能力。
她給自己設定一個閾值,不管如何危險,都不能將突破。
從兩人走進昏暗的街道開始,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就越發多起來,而且全都不懷好意。
一個貌美的女生,一個瘸腿的男人,他們衣著幹凈,面容精美。
這樣的組合,對生活在這裡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美味的小綿羊。
“哪裡來的?把身上的東西交出來!”首先發難的是一個一米九的大漢,他還是特異能力者。
時玥和樊羨都沒搭理他。
大漢一惱,手裡的板磚裹挾著稀薄的能量朝著樊羨後腦勺拍去!
如果板磚是落在普通人身上,肯定就要當場斃命的。
時玥抬腿集中對方的胳膊,輕易奪過他的板磚,朝他的門面劈過去。
她動作並不利索,隻是仗著速度快,力量比他強大,所以才能將他制服。
就像剛才她弄傷巡邏隊那個人一樣。
她看著大漢倒下,轉頭笑著看樊羨:厲害吧?
慘白冷淡的光線映照著她燦爛而天真的笑容,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十分違和,但是卻在某一瞬間,悄然擊中樊羨內心被緊密包裹的一處。
時玥沒等來他一句誇獎,又有不怕死的人結伴走向她。
她躲回樊羨身後,推著他趕緊跑路。
不想再打瞭,再打她會露餡的。
這一片區域晚上都沒什麼居民敢出來走動,時玥看到路就轉進去,直到周圍越是安靜,人也越來越少,地上污水橫流,垃圾成堆,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時玥停下腳步,正欲推輪椅離開。
樊羨卻伸手按在她手背上,示意她停下。
“狐妖?”
幽暗的巷子裡,嘶啞的男音從陰暗處傳出來。
時玥看過去,隱隱感知到對方是自己同類,而且他活得年歲應該不小,起碼可以算是她的祖宗級別。
這樣的狐妖,跟那幾個狐族長老一樣,都身懷天賦,就跟人類的特異能力者一樣。
不過狐妖是通過吞噬人類,提升天賦。
這個狐妖也不知道吃過多少人,以至於她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還是被人類豢養的狐妖,呵呵。”對方也很快摸清時玥的情況。
一個沒吃過人,但是具有狐妖天賦的下等小白狐。
當然,她罕見地擁有一張出眾的臉,這放在狐族也是很受追捧的。
等他把她抓過來,好好享用一番。
時玥看向輪椅上的男人,動作有些遲疑。
他應該看得出來的吧,以她剛才表現出來的“能力”,她根本無法打得過那男狐妖。
巷子裡昏暗,樊羨安靜坐在輪椅裡,如同冰雪雕成的塑像,在這樣險境橫生的狹小巷子中,那張清冷的面容也沒有透露一絲情緒。
那雙黑色眼眸如同漩渦,比周圍延伸的黑暗還要危險萬分。
他輕輕扯著唇角,“是同類,就心軟瞭?”
這是非要時玥去打一架不可。
時玥徑直示弱,“我打不過。”
她說著,已經挨回他身旁,一副不想再動的模樣。
將膽小如鼠詮釋得淋漓盡致。
“呵。”男狐妖嘲笑一聲,“你們白狐一族,果然是一點都沒變,窩囊廢!丟我狐妖的臉!”
對方罵完後,就忽然從陰影中沖出來。
他快得幾乎隻有一個佝僂的殘影,紅色的頭發和大尾巴閃過,直接朝著時玥攻擊過來。
樊羨一動不動。
時玥心中嘆息,連忙上前擋在他面前。
鋒利的爪子撕裂緊繃的空氣,時玥擋住那一擊,身體卻不由自主往後倒。
巷子盡頭,樊煊緊張盯著裡面的情形,身旁的薑天琪嚇得抓住他的手,“樊煊,去幫幫她吧,她打不過的。”
樊煊沒有動,樊羨這樣做有自己的理由。
他甚至覺得,那狐妖死在外面,也是不錯的結果。
可是真的看到她節節敗退,被打得面色慘白,他卻不自覺地揪起一顆心。
為瞭更好地辨別男狐妖的方位,時玥豎起雪白的狐貍耳朵,但是在速度上還是顯得遜色許多。
凝聚力量的爪子從側面襲來,她下意識伸手擋住,卻清晰聽到骨頭裂開的聲音——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聽到身後輪椅轉動的聲音,男狐妖的聲音更加嘶啞,帶著狐貍的尖嘯聲。
在她餘光中,那佝僂的身影被摔到墻壁上,又如同破佈一樣滑落。
時玥腰上一緊,被男人有力的胳膊帶入懷裡,不至於摔倒。
隻是她右手手臂卻傳來劇痛,不用看也知道是骨折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