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銘放開我!我要留下來!”石瑤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在各種嘶吼聲中很突出,“我可以幫哨兵疏導精神力!”
時玥尋著聲音,辨認出石瑤的身影。
厲銘帶著她,就躲在炮塔後方,周圍還跟著幾個哨兵。
蟲族面對強烈的炮轟沒法靠近,那邊暫時算是安全的。
連同厲銘在內,哨兵脖子上都環著一圈黑色頸圈,如同枷鎖一樣緊貼在上面。
時玥看向女哨兵的脖子,果然也看到一個頸圈。
這個哨兵小隊是被安排來保護向導的,為避免他們扛不住壓力,發生精神力暴動,從而傷害向導,所以他們必須戴上這個能隨時監測精神力崩潰值的頸圈。
一旦數值超過紅線,被頸圈監測到的話,哨兵會被電暈,甚至被炸毀。
在首都星,原主見過一些向導的契約者就戴著這個,據說造價很高,尋常向導還真的拿不到。
時玥沒想到真的會有哨兵願意戴上這樣危險的頸圈。
她伸手摸一下女哨兵那黑色頸圈,覺得冷冰冰的,她開口對她說,“我要跟石瑤在一起。”
女哨兵微怔,隨後堅決搖頭,“不可以,向導不能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時玥才不管,手指往石瑤那邊一指,有些任性地開口,“她可以,我也可以。”
文雯也往那邊掃一眼,石瑤向導是指揮官的人,她對待哨兵的態度一直跟其他向導不一樣,深得所有哨兵的喜歡。
最重要的是,石瑤向導實力出眾,並沒有一般向導那麼脆弱。
有厲銘上校護著,她大概不會出事。
但是文雯隻是a級哨兵,不敢也不能帶著向導去冒險。
文雯奔馳的腳步並未停下,隻想將向導送離這裡。
但很快,她堅定的意志像是被什麼詭異的力量影響,她莫名地信任懷裡的向導——向導並非隻能蜷縮在後方。
她忽然調轉方向,抱著小向導朝著炮塔的方向奔去。
這邊石瑤已經顧不上偽裝自己強大的實力,她不想看到那些哨兵因為這次蟲族突襲而死亡。
厲銘根本拗不過她,正要跟指揮官匯報時,竟看到一名女哨兵將時玥也送過來。
他狠狠皺眉,“怎麼不把她帶走?”
文雯低頭,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眼神裡閃過一抹駭然。
她剛才好像是被向導影響瞭,從而違背上級的命令,但是她看著時玥那淡定的神情,她竟然還是選擇深信她,對她剛才的行為毫無責怪之心。
她還沒說話,時玥便開口,“對不起,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人已經在這兒,厲銘也不想再說什麼,但是神情可見地變得焦急起來。
他面前的兩名向導,可都是極其重要的,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偏偏她們膽子還賊大,面對這樣的場面,不想著躲起來,還敢停留。
不
可否認(),看到她們這樣的態度(),厲銘心中也隱隱期待著什麼,總覺得她們或許真的會給他們帶來驚喜……
“它們好像都沖著這邊過來。”石瑤忽然開口,“它們是想摧毀炮塔嗎?”
不是說蟲族的進攻從來是毫無邏輯和戰略的嗎?
可是此時,以炮塔為中心,半空中蟲族的影子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他們現在想要離開這裡已經是不可能的。
時玥和石瑤被護在後面,兩人面面相覷。
石瑤:“你會集體疏導嗎?”
時玥:“不會,你呢?”
石瑤:“不會。”
“……”
別說她們,旁邊守護兩人的哨兵都十分無語,但又覺得有點好笑。
集體疏導,那是什麼玩意?
好像隻存在傳說中吧?
在塔的時候,向導學習和實踐的,都是如何一對一地對哨兵實行精神疏導。
不過歷史上的確有高級向導能做到大型的集體精神安撫。
至於具體的實施方法,那就不得而知瞭。
蟲族肆意虐殺哨兵,破壞駐地。那一圈蟲洞的能量被藺煥東的精神力破壞擊毀,漸漸關閉,剩下的蟲族數量卻仍舊讓人頭皮發麻。
按理說蟲族這種低智商高殺傷力的生物,隻會無差別地攻擊人類,但是它們這回明顯是能夠分辨向導和哨兵的。
大部分向導已經被轉移到地下,而這些蟲族還聚集在入口處,試圖破壞。
炮塔的轟鳴聲快要把耳朵震廢,厲銘感覺到神經末梢時不時傳來的撕裂的劇痛,白狼疲憊地回到他身旁,渾身傷痕累累。
“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它們針對的是向導,不是炮塔。”
銀狼一把將石瑤叼住,將她甩到背上。
文雯一身血腥氣,也來到時玥面前,打算強行將向導帶走。
石瑤急瞭,她閉上眼,任性地發散精神力,特別是沖著哨兵最多的校場方向而去!
時玥在琢磨過後,也摸到瞭一些門路,不過向導的精神力也會相抵觸,所以她隻是負責查漏補缺,嘗試著將精神力覆蓋在石瑤遺落的地方。
厲銘神情凜然,率先近距離地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兩股向導力。
他看向躲在文雯身後的纖弱的身影,不可謂不震撼。
印時玥,果然也擁有非凡的精神力,或許並不比石瑤低,但是她比後者要謹慎得多。
如果說石瑤的精神力如同太陽,光線強烈,霸道地普照每一寸土地,給荒蕪帶來生機,那麼印時玥的精神力是溫柔和清涼的,更像是月光,在陰暗之地給陷入絕境的人提供著不滅的希望。
厲銘曾經見過首都星那位s級向導同一時間對十幾名哨兵進行安撫,他覺得那樣的場面已經十分罕見,可如今,成百上千的哨兵正在接受精神疏導。
這才是傳說中的大型集體疏導吧。
那時候的向導正是因為具備這樣的能力,才被全人類推到
()至高位。
同一時刻,時玥周圍的哨兵們也感覺到,地震般的精神圖景被治愈性的精神力沁入。
如同往常接受向導的精神疏導那般,源源不斷的蓬勃的力量,將亂糟糟的精神力梳理清楚,腐蝕著大腦神經的疼痛感也隨之驟減——
炮臺的轟炸聲不斷,被擊中的蟲族化為一堆殘渣,自空中落下,零碎的肢體和黏液砸在地上,讓空氣染上更加濃重的腐臭氣味。
隨著時間的推移,駐地各個角落的哨兵們疲態難掩,精神力使用過度而帶來嚴重的刺痛感,讓他們不得不退下來。
否則他們沒死在蟲族口器下,就會先被崩潰的精神圖景折磨死。
直到他們感受到柔和而強勢的精神力傳遞過來,鉆入他們的精神圖景,像是徐徐溪流,淌過幹涸皸裂的土地,種子破土而起,抽根發芽,茁壯成長,支撐著破破爛爛的精神圖景。
本來已經無法凝成精神體的哨兵,忽然感覺疲憊褪去,壓在大腦的劇痛感被消除,再次喚出精神體時,同樣是生龍活虎!
壓迫在空氣中的沉重和焦灼被撕裂,遮擋光線的蟲族被金龍掃除,所有籠罩在哨兵身上的痛苦和折磨,神奇地被安撫。
“是向導!”
“這是傳說中高級向導的集體疏導?我剛才感覺要暴走瞭,但現在好像好瞭很多!”
“別說瞭,老子要弄死那些臭蟲!”
哨兵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不顧身上的傷,精神奕奕地端起武器,協同精神體繼續戰鬥。
這一回他們不再是被壓制的一方,而是如有神助一般,根本不用因為害怕精神暴動而束手束腳!
——
那一縷精神力躁動不安,直接將醫療艙裡昏睡的藺沉山喚醒。
幾乎是瞬間,他將醫療艙的門破壞,迅速起身。
身軀上還殘留淺藍的治療液,輪廓起伏的腹肌上,猙獰的傷口才愈合,隨著他擦拭和穿衣的動作,傷口再次被扯裂。
但哨兵絲毫不在意,右腿的恢復比他想象中要好,至少骨頭已經長好,他能夠正常活動瞭。
這會兒整個駐地都是亂的,醫療站附近也有蟲族襲擊,但已經被哨兵擊殺。
沒人註意到藺沉山這邊的情況,他離開的腳步匆忙倉促,周身氣壓極低。
遇上攔路的蟲族,精神力化為利刃,威能竟然比哨兵手裡的武器還要可怕,以最快的速度將蟲族殺死。
他朝著炮塔的方向趕去,因為情緒起伏,精神上的壓抑感也如影隨形。
哪怕他很清楚,她現在是安全的。
炮塔後方,一小隊哨兵圍著在兩個向導身旁,蟲族的屍體堆積如山,但他們卻還是為向導開辟出一方安全的角落。
空中的蟲族已經解決得差不多,剩下的蟲族似乎得到某種命令,不約而同地朝著炮塔這邊圍過來。
厲銘這邊早就收到藺煥東的消息——帶向導躲起來。
可是,面前這兩個向導,哪裡
是會聽話的主兒?
二個巨大的黑影在靠近,它們閃躲著哨兵武器和精神體的攻擊,遠距離噴射黏液。
時玥被文雯抱起,躲開那黏液,隨後被空氣中一股惡臭襲擊,差點惡心得吐出來。
瓷白的臉蛋,頓時更加失色,因為太過難受,眼睛和鼻子酸澀泛紅,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胖鳥在時玥頭頂上盤旋幾下,白霧中的黑蛇忽然變得清晰起來,它的身形在變大,本來隱匿在白霧裡的腦袋也漸漸出現,血色的眼瞳註視著時玥的方向。
“這是……誰的精神體?()”
所有人驚愕地看著那兇惡的大黑蛇。
剛才它是半透明的,隻是圍著白鳥轉,如同是白鳥的寄生物,本能地護著向導。
大傢便沒將它放心上。
如今他們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大黑蛇分明是哨兵的精神體。
哨兵之間有著明顯的等級壓制,哪怕是s級的厲銘,在看到黑蛇的時候,也狠狠被驚住。
對方的等級比他還要高。
藺煥東的金龍精神體,殺傷力不必說,每次一出來就會震懾所有的哨兵。
畢竟那是sss級哨兵的精神體。
從前厲銘隻有在藺煥東面前,才有這樣不寒而栗的誠服感。
可如今在這大黑蛇面前,他同樣有這樣的感覺。
而他所知道的哨兵裡,隻有藺沉山的精神體是黑蛇。
果然,半透的白霧後,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出來,朝著時玥靠近。
正是藺沉山。
他身上穿著黑色制服,卻是血淋淋的,腹部的位置佈料有些破爛,氤氳著血跡,他如同修羅一般走過來。
明明有著極其明艷漂亮的五官,卻因為氣質過於陰鷙,高級哨兵的氣場絲毫不掩飾地逼迫而來,讓人頭皮發麻。不敢直視。
那恐怖的哨兵氣壓,卻是避開瞭脆弱的向導。
大黑蛇那紅色的眼瞳轉開後,蛇尾擺動,橫掃向攻擊來的蟲族。
sss級的藺煥東能毀掉蟲洞,精神力等級跟他不相上下的藺沉山,想要解決這些蟲族,也是再簡單不過。
厲銘眾人在怔忪過後,看到被大黑蛇碾壓的蟲族,齊刷刷地松瞭一口氣。
時玥目光看向藺沉山,又看一眼大黑蛇,你傷好瞭沒有??[(()”
她聲音嘶啞柔弱,棕色眼瞳剔透澄澈,因為全身虛軟,她無力地陷在女哨兵的臂彎裡,柔弱易碎。
藺沉山抿唇,自上而下將她看一遍,才點頭,“嗯。”
他已經來到跟前,朝她伸手。
文雯遏制著想要後退的沖動,頂住對面哨兵的壓力,雙臂青筋暴起,愣是沒有將向導松開。
藺沉山目光掃她一眼,如同實質般的鋒芒掠過,她感覺呼吸被掠奪,冷汗涔涔,隻能咬著牙,將時玥放下。
契約者,瞭不起唄。
沒等她松手,藺沉山便直接將小向導搶過來,抱到他懷裡。
()碰觸到她的瞬間,藺沉山便感覺到精神圖景被柔軟的精神力進入。
大黑蛇朝天吐著蛇信子,破壞力更加驚人。
他的手臂用力將向導扣緊,壓下靈魂和身體的戰栗感。
他自小就被告知,他天賦極高,在沒有匹配的向導能夠安撫他之前,他最好連精神力都不要動用。
這是第一次,他可以召喚精神體,酣暢淋漓地戰鬥。
“玥玥!”
隨著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北極熊和獅子也在這時候朝時玥沖過來。
從臨和風源身上受瞭傷,但並不致命,他們對她的精神力很熟悉,所以艱難地找過來。
幸好,她被保護得很好。
石瑤餘光瞥到時玥被二個哨兵團團圍住的場景,忍不住羨慕,今天更加想要契約者瞭。
要指揮官有什麼用,他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空中金光閃閃,金龍撞飛打算著落的蟲族,看它那氣勢,就能感受到它主人現在的憤怒。
頓時石瑤也收斂心思,繼續安撫哨兵。
——
指揮中心有著重重防護罩,附近相對安全。
胡野腳步停頓,將扛在肩膀的向導放下來。
江貝妮捂著肚子,重重咳嗽,她開口想要訓斥,可是一想到剛才那場景,便是一陣反胃,直接幹嘔起來。
剛才情況危急之時,是胡野將她救出來的,可是那又怎樣,她還是很討厭他!
胡野看一眼她,又抬頭看向空中和蟲族交戰的戰友,表情繃緊。
江貝妮緩過來後,忽然問道,“石瑤呢?印時玥呢?”
她為什麼在空中看到她們兩個的精神體?
“在炮塔那邊。”胡野回道。
江貝妮咬牙,“我要過去,現在就去,你要違抗我?”
胡野定定看著她,在她再次呵斥的時候,才點頭,抱著她便往回走。
江貝妮很快便看到那兩道身影。
她們身旁圍著好幾個哨兵,等級皆不低,厲銘一直站在石瑤身旁,而印時玥的二個契約者都在。
她嘲弄道,“怪不得不跑呢,原來是有高級哨兵保護的。”
胡野嘴角動瞭動,卻說,“她們在為哨兵疏導精神力。”
江貝妮怔住,再仔細感受時,便察覺到向導的精神力,綿密柔和,極具治愈力。
她們就在這樣危險的條件下,對戰鬥中的哨兵進行疏導?
a等級向導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明顯是不能的。
江貝妮已經停留在a級太久,她很清楚這個水平的向導能做到的地步。
這麼大型的集體精神疏導,那是隻存在教科書和傳說裡的。
就連首都星裡的那位s級向導,似乎也未曾試過在戰場上這般做,因為她被小心地保護著,不可能會耗費精神力,為這些低等的哨兵們疏導。
江貝妮試著釋放自
己的精神力,但是能起到的效用卻是微乎其微。
大概隻有胡野能感受到。
江貝妮頭疼得厲害,放棄嘗試,她再看向那兩人,眼神裡多瞭幾分難以壓下的挫敗。
她問胡野,“你也接受她們的安撫瞭?”
胡野點頭,沒有哨兵能拒絕。
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剛才那種感覺,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隻要有向導在,他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戰鬥。
江貝妮冷笑,“那我看你是根本用不上我這個契約向導吧?”
胡野沉默一會兒,卻說,“需要。”
江貝妮怔怔看著他。
他繼續說,“對哨兵來說,永遠都需要向導,這是我為什麼寧願給你下跪,都想要成為你契約者的原因,因為我需要。”
江貝妮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她知道他需要,也知道他是被逼得無奈,才會答應她給她跪下,備受她羞辱。
可是胡野直接說出來,卻讓她覺得羞恥。
而胡野如同大多數哨兵一樣,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和憤怒,似乎都不會表現出來,神情木然得像機器人一樣。
因為藺沉山的加入,炮塔這邊已然解除危機。
胡野將江貝妮送到炮塔後,開口道,“江向導,這裡還算安全,你先在這裡呆著,我去前面封鎖區幫忙清理。”
江貝妮目光放回哨兵臉上,最終還是點瞭點頭。
下一秒胡野便朝著校場那邊離去。
江貝妮釋放自己藤蔓,不死心地嘗試一遍又一遍。
可是沒用,她的精神力已經消耗太多,不通過皮膚接觸的話,精神疏導根本不起作用。
跟石瑤和印時玥相比,她弱得可憐、可悲。
腐臭味和血腥味交雜,在兩個向導的集體疏導下,哨兵們全力擊殺蟲族,戰況已經一邊倒,蟲族被清理幹凈。
戰鬥來得突然,也結束得很快,駐地裡堆滿蟲族的屍體,期間也有哨兵殘缺的肢體,他們有些已經被腐蝕得沒有完整的面貌,很恐怖,卻揪緊著所有人的心。
屬於死亡的氣息籠罩在駐地裡,哨兵們似乎已經習慣,但是對於向導來說,卻是難以接受的。
劉慧死瞭,剩下的向導從地下通道走出來,看到眼前的廢墟、屍體以及沉默的哨兵,皆僵立在原地。
哪怕是被送到前線,向導都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從未見過這樣殘酷而血腥的場面。
天地間一片昏沉,被濃烈的腥臭味所充斥,向導強大的共情能力似乎在這一刻被觸發。
原先她們的恐懼和厭惡,漸漸地被痛苦和悲慟取代。
往常在為哨兵做精神疏導的時候,向導總是不理解他們怎麼那麼脆弱,戰鬥結束還需要安撫。
此時此刻,是這些向導第一次面對死亡。
原本的安生之處忽然成為戰場,她們見識到慘烈的戰鬥,才能真切地感同身受。
劉慧死在那個被蟲族寄生的哨兵手裡,脖子被咬斷,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死前不知道有多驚恐。
總是被捧在高處,被嚴密保護的向導們,想到那個畫面便嚇得腿軟。
渾濁的空氣中壓迫感強烈,哨兵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壓得人喘不過氣。
她們想要做點什麼來驅散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但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
面對蟲族的偷襲,向導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蟲族可不是哨兵,將她們當成珍寶一樣對待。
她們也幫不上任何忙。
不對,石瑤那二個a級向導,似乎並沒有躲進來,聽說她們在戰鬥中,發起對全體哨兵的精神疏導。
跟她們相比之下,躲起來的向導顯得更加懦弱,無用。
戴著銀色發卡的向導,拉住林曉的袖子,顫抖著聲音問,“林中尉,我能做點什麼嗎?”
林曉回過神,神色復雜,她搖搖頭說,“你們先回去,後面哨兵的精神疏導工作還需要你們。”
她當時也陪著向導躲在地下,所以不太瞭解地面情況。
大型的精神疏導,真的有向導能做到嗎?
她本是不相信,但如今看到那些哨兵的精神狀況,她不得不相信。
她在邊防線這麼久,很清楚哨兵們每次作戰後的狀態,今天的他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好太多。
帝國多瞭一位精神力在s級以上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