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盛雲萱,殷瑯琊倒沒什麼好隱瞞的。
但他臉上露出瞭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像是知道什麼秘密,很稀罕、很特別,甚至有種想對人吹噓的沖動,頓時就嘿嘿地笑瞭起來。
“蕭姑娘問盛二小姐啊?”殷瑯琊半瞇著眼睛,晃瞭晃腦袋道:“這可真是個秘密,若是我不說,隻怕誰都想不到……”
無影一巴掌重重拍在他頭上:“讓你快說,磨蹭什麼?!”
殷瑯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雞啄米道:“是是是,我說,我說!”
“夜帝其實早就對盛二小姐上心瞭,一直等到害死瞭丹神,又弄死瞭盛傢所有人,這才名正言順地將盛二小姐接進瞭宮。”
仿佛怕自己的話被風吹走,被旁人偷聽去瞭似的,他壓低聲音道:“因為啊……盛二小姐是天生的琉璃凈體!琉璃凈體啊……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寶貝!”
眾人聽得不明就裡,琉璃凈體是什麼?
“起初我也不知道琉璃凈體是什麼,當初發現盛二小姐體質的也是夜帝。”
殷瑯琊臉上泛著光,興奮地繼續說道:“後來我打聽瞭幾次,旁敲側擊,夜帝才隱約透露一點。琉璃體質的人能夠孕育神魂,能夠讓純凈的神魂變得強大,再用特殊的方法吸收瞭,就能強大自己,所以這麼好的寶貝,你們說,夜帝會不會放過盛二小姐?”
猶如晴天霹靂,蕭清羽聽得渾身冰涼。
原來是這樣!
夜傾寒這個混蛋,狼心狗肺卑鄙無恥,竟然想利用雲萱的身體孕育神魂!
驀地,蕭清羽又想到瞭什麼,當初夜傾寒將她的神魂抽出來,是因為她是無雙之魂!
“殷瑯琊,你之前說盛雲心是無雙之魂,難道夜傾寒也想利用盛雲萱來孕育她姐姐的神魂……”蕭清羽幾乎說不下去瞭,這簡直太可怕,太黑暗。
“這你都猜到瞭,就不用問我瞭吧。”
殷瑯琊訕訕道,看著蕭清羽幾近鐵青的臉,不禁哆嗦起來:“因為無雙之魂太難得,遠比一般的神魂強大,若不用凈魂瓶凈化三年,吸收瞭可能會有各種隱患。所以夜帝才、才……不然哪輪得到君無恨有機會打破?夜帝早就吸收瞭。”
一股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不僅蕭清羽渾身輕顫,楚懷殤臉色也陰沉得可怕,無影等人更是聽得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抽取人的神魂,這絕對是邪惡至極的做法。
人死瞭還可能轉世,但神魂都沒瞭,這才是真正的消失瞭,徹底化作虛無,斷絕一切!
夜傾寒為瞭強大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已經不能用狠毒來形容他瞭。這種自私的令人發指的行為,已經滅絕瞭人性,而且他還對自己的枕邊人下手,更讓人接受不瞭。
如果說夜傾寒是滅絕人性,那殷瑯琊就是為虎作倀!
“你現在知道瞭?上次我問你,你怎麼推說不清楚?”
蕭清羽無處發泄,氣得沖著殷瑯琊劈頭蓋臉地打去,一邊打一邊罵:“你嘴裡沒一句真話,遮遮掩掩,言盡不實!殷瑯琊,你還有什麼瞞著沒說的?非好好收拾你一頓,你才會招認是吧?”
“無影,天命,給我打!往死裡打!”
一聲令下,二人嗷嗷叫著撲瞭上去,沖著殷瑯琊掄起瞭拳頭。
噼裡啪啦的,殷瑯琊猶如沙包一樣,被無影天命打得哀嚎不已,苦苦求饒,可根本沒人可憐他。這種壞事做絕,狠毒陰損的人就算殺一百遍都不為過。
“別打瞭……饒瞭我吧!都是夜傾寒讓我幹的,跟我無關啊……”
“啊,饒命啊!蕭小姐、楚太子,啊……我的腿斷瞭……別打瞭,我、我還有事要說!夜傾寒的……我都招認瞭……”
楚懷殤這才一抬手,示意無影二人暫停,殷瑯琊如蒙大赦,倒在地上一邊呻吟,一邊急切地道:“我還知道、知道夜傾寒為什麼一定要吞並六國!因為他想要無數的神魂……”
“每次挑起戰事,勝利之後夜傾寒都會派我前往,就是為瞭收集戰場上的幽魂!這些年來下來,他至少已經殺瞭十多萬人,收集瞭十多萬魂魄瞭……”
聽到這裡,蕭清羽已經看不透夜傾寒瞭。
這個表面曾經對她那麼好的男人,背地裡卻有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他所做的一切都讓人不寒而栗,令人發指。他要那麼多人的神魂,就是為瞭強大自己嗎?
他是怎麼知道這種邪惡的方法的?
擁著蕭清羽冰涼的身體,楚懷殤瞳色幽深,沉聲道:“不管夜傾寒要做什麼,隻要我們阻止他就行瞭。現在他還沒有成功,而且陰謀已經敗露瞭,清羽,不用擔心,他的野心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
是的,必須阻止夜傾寒。
像他這種已經滅絕瞭人性的人,一旦真的成為始皇帝,一統天下,那才是所有人的噩夢。
蕭清羽一點點冷靜下來,越是關鍵時候,就越要沉著。
她已經死過一回瞭,還有什麼好怕的?夜傾寒終究是人,隻要是人就有弱點,而且他的弱點還不少。她就不相信所有人聯合在一起,也鬥不過夜傾寒。
“第一步,我們先讓世人知道夜傾寒的真面目,才能引起警覺,重視。”
似乎想到瞭什麼,楚懷殤唇角一勾,“本宮倒是很好奇,夜傾寒費盡心思裝出一副強國帝王的風范,在世人面前表現得那麼好,一旦被人知曉瞭另一面,那他會如何?”
“你想幹什麼?”蕭清羽看著他狡黠的樣子,隻怕這男人也開始算計瞭吧?
牽著她的手,楚懷殤帶著她朝大廳走去:“來,先吃飯,一邊吃一邊說。他害清羽你那麼慘,本宮當然要幫你報仇,讓你樂呵樂呵,消消氣。”
……
三天之後。
繁華的京城,長安街人流不斷,熙熙攘攘,依舊是熱鬧的一天。
當一輛囚車從巷子裡拐出來,慢慢地行駛在大街上時,頓時就引起瞭無數百姓的圍觀。
這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滿頭是包,他神情萎靡地坐在囚車中,手腳纏瞭鐵鎖鏈,仿佛是罪大惡極的死刑犯一樣。
“咦,這人犯瞭什麼罪,是要送去菜市口砍頭嗎?”
“看他樣子,賊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肯定殺瞭人!”
“他到底是誰啊,最近有誰犯瞭事,被京兆尹大人砍頭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