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千重在後院禁地的靜室外,跪瞭整整一個時辰。
他將近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說瞭,說得緊迫危急,仿佛薑傢就要覆滅瞭一樣,可靜室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老祖!你真就眼睜睜看著薑傢出事嗎?求求你瞭,老祖,如果您老人傢還在,不管有沒有突破,請現身吧,薑傢已經到瞭最危急的關頭瞭……”
薑千重重重地磕瞭一個頭,聲淚俱下。
良久,靜室裡還是沒聲音。
薑千重終於忍不住瞭,緩緩站瞭起來。
今天無論如何,他要知道結果,如果薑傢的主心骨真的早就沒瞭,那他就要另做打算瞭。
一步步朝靜室走去,薑千重站在瞭門口,手掌輕輕地貼在瞭木門上。
雖然這隻是一扇木門,輕輕一震就能粉碎,但他卻仿佛摸到的是幾十萬公斤烈性炸藥,稍有不慎就會爆炸,緊張得汗如雨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
“老祖,末輩得罪瞭。”薑千重終於推開瞭門。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瞭,靜室裡一覽無遺。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眼緊閉,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嚇得薑千重頓時就跪瞭下來。
“老祖!老祖恕罪,孩兒不是有意打攪您老人傢的!”
薑千重低著頭,惶恐不安,又狂喜不已。
原來老祖還在,還活著!
可是……
又過瞭很久,薑百鳴都沒開口,氣氛漸漸詭異起來。
薑千重壯著膽子抬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面前五百年不曾見過的老祖。忽然……他心頭一跳,手顫抖著朝前伸去。
冰涼、僵硬……
輕輕一推,本來正在修煉的薑百鳴化作一堆枯骨,散落瞭一地,頭顱也化作骷髏,隻剩一件衣服,空蕩蕩地覆蓋在上面,薑千重看得幾乎昏死過去。
“老祖!”
原來,薑傢的主心骨早就死瞭!
薑千重如遭雷擊,所有的精氣神頓時垮掉,呆滯得一動不動。
等他清醒過來,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瞭。
薑千重滿臉冷然,絲毫沒有生氣,整個人仿佛失去瞭神魂,變得陰冷沉悶。他轉身退出瞭靜室,將一切恢復原樣,沒有告訴任何人剛才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
負責監視薑蘭怡母子的人回來瞭。
“傢主,大小姐他們要逃走,屬下意圖阻攔,卻被他們殺瞭兩人。”
“二長老、三長老!”
沒有絲毫猶豫,薑千重冷冰冰地道:“你們帶著族中弟子和護衛,馬上將大小姐抓回來,若她反抗,打傷也無妨,留一條命就行。那小子直接宰瞭,永絕後患。”
“是,傢主!”
半個時辰後,又有弟子來報:“傢主,不好瞭,軒轅傢主來瞭,說要退婚!”
薑千重臉色一變,卻似乎早有預料,親自將軒轅嘯天迎瞭進來,兩人在書房談瞭很久,最終軒轅嘯天離去時,臉色陰沉,拂袖而去。
書房中,薑千重看著桌上那張退婚書,一拂手,隻剩滿桌的碎屑,飄落在地上。
“好你個軒轅嘯天,竟然說老夫拿真血神丹救治他兒子,是一場做戲!如今薑傢失去瞭神丹,損失慘重,還說老夫是苦肉計……”
從現在開始,軒轅世傢和薑傢徹底撕破臉瞭。
薑千重殺機一閃,隻要他當傢主一天,就絕對不允許有人奪走薑傢的榮耀。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下午,派去抓捕薑蘭怡和楚懷殤的人回來瞭。
去的時候浩浩蕩蕩,不下五十人,回來卻一個個灰頭土臉,二長老斷瞭胳膊,三長老被割瞭耳朵,其餘薑傢護衛更是死的死,殘的殘,大敗!
“傢主,那小畜生有神器,下手毫不留情,我們……我們不是對手。”二長老臉色蒼白,一想到之前那隻飛翔在半空中的藍色飛龍,漫天飄雪,他就不寒而栗,幾乎去瞭半條命。
薑千重狂怒,恨不得將楚懷殤挫骨揚灰。
可他卻破天荒地沒有表現出來,隻臉色陰沉,渾身散發著一股暴虐之氣。
“傢主,怎麼辦?”眾人都盯著他,等待下令。
薑千重最瞭解薑蘭怡,畢竟是父女。
她看似堅強,其實內心最柔軟,一切的強勢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為瞭掩飾內心的脆弱,不讓人知道她的軟肋。
可他知道,那個男人……就是她的軟肋!
“玄燁,你去下界一趟,將那男人帶來。記住,不能驚動任何人。”薑千重冷森森地說道,眼瞳中不帶一絲溫情。
……
整整三個月過去瞭。
蕭清羽等楚懷殤等得望眼欲穿,雖然他說過多則半年,但她依舊掛念。好在平時有足夠的事忙,分去她的註意力,才能讓她不至於沉浸在思念之中。
這天,她剛從實驗室出來,揉瞭揉發酸的腰,忽然看到天空中有個黑點。
速度很快,不像是鳥,才片刻就下降瞭很多,竟然是一艘船!
“咦,天上怎麼有船?”
庭院裡,寶兒好奇地看著天上,跑過來拉著蕭清羽的衣裙:“姐姐,那是不是船啊?”
眼眸一亮,蕭清羽忽然想到瞭什麼。
楚懷殤!
難道是他回來瞭?
所有人都出來瞭,站在庭院裡翹首以盼,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大船降落。
終於能看得清清楚楚瞭,那是一艘五丈長的畫舫,通體閃耀著靈光,渾身漆黑,看不出什麼材質,但卻透著一股厚重大氣之感。
畫舫準確無誤地降落在皇宮中,停泊在開闊的太和殿前。
周圍的太監宮女和進宮的臣子恰好撞見,都看傻瞭,愣在那兒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聞訊而來的蒼南帝激動不已,站在那裡雙目放光,恨不得盼望著裡面走出來一個妙人兒。
“楚懷殤!”
蕭清羽驚喜地喊瞭一聲,猶如飛燕般沖瞭過去。
兩個護衛的模樣的人站在甲板上,推開艙門,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男子走瞭出來。
蕭清羽頓時一愣,卻見這華服男子站在船頭,看瞭眾人一眼,目光落在瞭頭戴冠冕,身穿龍袍的蒼南帝身上。
“在下薑玄燁,初次見面,有禮瞭。”年輕男子沖著蒼南帝抱拳,根本沒看蕭清羽一眼。
“你、你是……”
蒼南帝激動不已,縱然有太監攙扶著,手也在顫抖:“是蘭怡讓你來的嗎?”
年輕男子優雅地飛身而下,不帶煙火之氣地落在蒼南帝面前,溫和地沖他笑道:“蘭怡乃舍妹,我奉傢父之命,下界來接妹夫去上界,一傢團圓的。”
蕭清羽心頭一沉,楚懷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