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看你骨骼清奇(2更求月票)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字數:3070

陳凱之漸漸發現,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富人的開銷有多大瞭。

仆從雖然買來得便宜,可你卻得養著,這得需要錢吧,白麒麟這樣的千裡馬,雖是別人所贈,可開銷也是驚人啊。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意想不到的花費。

不過,幸好現在的他已有瞭賺銀子的來源,不再是從前那個空無一物的窮小子。

而今除瞭支付飛魚峰繼續營造的所需之外,陳凱之手裡還有幾萬兩銀子,而金陵那裡的分紅,也是愈來愈多,雖然許多銀子砸去再投資,可這一筆筆的數目卻還是驚人的。

唯一讓陳凱之心裡踟躕的,便是那北海郡王瞭。

這北海郡王究竟為何送馬呢,到底有什麼陰謀呢

陳凱之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啊。

雖然陳凱之一直奉行見機行事,隨機應變的心態,可這世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就怕防不勝防啊

不過這白麒麟是難得的好馬,正常人也不舍得不要,陳凱之實在愛極,暫時先放在瞭鄧健租住的院裡養著,一面招募馬倌,讓人在飛魚峰修建馬廄。

小煙甚至生怕這馬丟瞭,一宿都睡不著,隔三差五出去院裡看看。

陳凱之次日見她一對熊貓眼,不由哭笑不得,心裡卻在感慨,還真是單純的孩子啊,而自己城府就深瞭許多,總是惦念著那北海郡王的圖謀。

昨天在宮裡,這北海郡王才在他這裡吃瞭虧,現在突的就送瞭良駒來給他,這讓陳凱之如何想得通

他深知北海郡王的性格,很有可能是個陷阱呢。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因此他時刻提醒自己要小心。

小心歸小心,但是這日子依舊是過下去瞭,邀瞭師兄,便一起早早的趕去當值。

隻是剛踏進翰林,梁侍讀便急急地催促道:“凱之,快,入宮,內閣陳公喚你去說話。”

陳凱之不禁一愣,旋即說道:“我還未點卯呢。”

梁侍讀一臉焦急地道:“老夫已替你點瞭,陳公有命,你還敢耽誤嗎”

陳凱之隻得點頭,便匆匆忙忙地入宮去。

他先到待詔房候著,過瞭一會兒,便有書吏來道:“哪個是陳凱之”

這態度依舊倨傲,口吻裡帶著冷漠。

堂堂的翰林官進瞭宮,就一錢不值起來瞭,不隻是宦官們趾高氣昂,便是內閣的小書吏,態度都拽得不行。

這些書吏,大多數都在內閣裡公幹,和內閣大學士們是時常接觸的,他們才是溝通內閣的橋梁,就相當於皇帝身邊的宦官,確實一般的翰林不敢得罪,因此他們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陳凱之起身,抬眸道:“下官在。”

隻是他抬起眸,看到這書吏的時候,卻是一呆是王養信

這傢夥竟然做瞭書吏

自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當然,陳凱之也沒將王養恩當做仇人,隻是不喜歡王養信這種人罷瞭。

可王養信就不同瞭,他心裡對陳凱之是厭惡透瞭,幾乎說是憎恨也不為過。

因此王養信冷冷地瞥瞭陳凱之一眼,旋即將心裡不快揮去,面無表情地朝陳凱之努努嘴道:“走吧,陳公有請。”

陳凱之便也假裝不認識他的樣子,頷首隨這王養信出瞭待詔房。

等一出瞭待詔房,王養信就板起瞭臉,嘴唇輕動,面上是規規矩矩的,口氣卻是非常的冷:“哼,想不到吧。”

“想不到什麼”陳凱之自然知道王養信是恨透他的,不過他倒顯得很是淡定,含笑著瞥瞭王養信一眼,完全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

王養信朝陳凱之呵呵一笑,滿是嘲諷又帶幾許得意地說道:“想不到我入瞭內閣。”

他這又是開始要裝逼瞭吧。

陳凱之似乎已經在習慣中免疫瞭似的,卻是一笑,這笑中帶著恬然:“哦,入瞭內閣,莫非做瞭學士”

“”

王養信本想說的是,我王某人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中不瞭文試,可以去嘗試武試,中不瞭武試,可以被安排進內閣,來做文吏。

可是話沒說出口,就被陳凱之的一句話堵得猶如鯁在刺,竟是再無法開口裝逼瞭。

王養信憋得難受,鐵青著一張臉,最後咬牙切齒地道:“據說鄧健要和那賤婦成婚瞭呵真是奸夫y婦”

說到這個,他仿佛自己受瞭巨大的羞辱般,自己的女人,居然要嫁給別的男人。

這讓他無法忍受,面色變得極度難看起來,那一副要吃人神色,像是自己被人給背叛瞭一樣。

此刻,他顯然忘瞭,當初寫休書的,正是他自己。

陳凱之嘆瞭口氣道:“這不正是學王兄促成的嗎”

王養信冷冷地挑眉道:“什麼意思”

陳凱之朝王養信淡淡一笑,笑意自然滿是譏諷之意。

“當初你們王傢,不就是覺得劉傢不過是學官,沒有什麼前途,所以才休瞭劉氏嗎而如今,恩師已貴為翰林侍讀學士,你呢,不過是個舉人,小小舉人,能有什麼前途可我師兄不同,師兄堂堂翰林修撰,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何況師兄與師姐兩情相悅,所以”

王養信的臉色唰的一下白瞭,嘴角隱隱抽瞭抽,深瞇著眼眸瞪著陳凱之,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所以什麼”

“所以,你算老幾人傢欲成百年之好,與你何幹輪得到你來多嘴多舌”陳凱之毫不客氣地道:“師姐已經跟你沒有半分關系瞭,你們隻是陌生人而已,所以你還是閉嘴吧。”

對別人,陳凱之還曉得客氣,可對王養信這種分明是自己無恥,鑄成大錯,卻還不知悔悟的人,陳凱之半分客氣都沒有,口氣冷漠,態度凜冽。

王養信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氣呼呼地道:“陳凱之,你不要忘瞭,我現在乃是內閣的文吏,我的父親,還是兵部侍郎,你們如此辱我,我非要你們好看不可。”

說話之間,已到瞭內閣,王養信倒是極聰明,一到這裡,便頓時住口,面色也是恢復如常,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陳凱之也是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再不跟王養信多說。那王養信進去通報,過不多時,便去而復返,他狠狠地瞪瞭陳凱之一眼:“陳公請你進去說話。”

陳凱之給瞭他一個鄙視的目光,再不理會眼眸頓時給氣得快要冒火的王養信,便信步進入瞭一處公房。

走進這公房,陳凱之便見陳一壽高坐於此,此時,他正垂著頭,直直地盯著一份公文沉吟不語。

陳凱之行禮道:“見過陳公。”

陳一壽依舊是默然無聲,卻是伸出瞭手,手指伸出,朝下點瞭點,示意陳凱之坐下。

陳凱之便跪坐於側。

陳一壽依舊是皺眉看著那公文,隨即道:“養信。”

王養信一直垂立在公房之外,聽到陳一壽叫他,連忙走進來:“在。”

陳一壽淡淡道:“兵部的錢糧開支,為何這裡少瞭一塊你去兵部問問清楚,還有,給光祿寺下個條子,令寺卿朱時正正午來,老夫有事問他。”

“是。”王養信忙告辭而去。

陳一壽這才抬眸,看著陳凱之,面上微微泛起一絲笑容:“陳凱之”

陳凱之忙道:“是,學生正是。”

陳一壽便頷首:“今日,我見瞭翰林大學士,說你在待詔房事務熟悉得很快,是極聰明的人,平時也還算謙虛謹慎,不錯,你有才學,卻不驕不躁,這是很難得的事。”

人都是喜歡被表揚被誇贊,可一般聽到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這樣誇獎自己,陳凱之卻是覺得心裡發寒。

臥草,一般情況之下,這句話之後,不是該一句但是,就應當是,現在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瞭。

陳凱之正色道:“陳公謬贊,下官不敢當。”

內閣大學士,親自召見一個小修撰,這本就是極罕見的事,這就如,上一世的總i,會沒事找一個辦公廳的小科長來談心嗎

所以陳凱之顯得極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此時,陳一壽微笑道:“老夫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這樣的年輕人,便是璞玉,好生雕琢,將來必定能大放異彩,你的那篇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老夫就曾拜讀,很好,這才是經世的學問啊,可見汝並非隻是死讀書的書呆子。”

陳凱之已經感覺自己嚇尿瞭。

還誇

這下要糟瞭。

他可是久聞內閣的四個大學士之中,陳公的脾氣是最壞的,就算是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那位翰林大學士,也沒少被責罵,沒理由這位陳公特意將自己找來,就是為瞭狠狠的誇獎一番。

陳一壽捻著胡須,突的道:“嗯你既來瞭,想必口幹舌燥吧,怎麼不喝茶。”

陳凱之座前,早就有斟好的茶水。

陳凱之隻得抱起茶盞,輕抿一口,這茶倒是津甜,可惜,陳凱之的心裡卻是苦的。

陳一壽也呷瞭口茶,這才又繼續道:“勇士營的事,你可知道嗎”

他帶著幾許笑意看著陳凱之,卻是一副考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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