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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梁後,趙弘潤便與六王叔趙元俼分開瞭,畢竟這位六王叔的應酬忙碌地很,今晚就有一位巨富的世族嫡子邀請這位怡王爺赴宴。
百雞宴,或者說百姬宴,仔細想想,趙弘潤覺得更應該會是後者。
“真是奢靡啊”
趙弘潤頗有些酸溜溜地嘲諷道。
趙元俼聞言哈哈一笑,開玩笑道:“要不然弘潤與六叔一道去能攀上堂堂肅王,相信那傢主人必定會欣然而喜。”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頗有誘惑力的邀請,不過趙弘潤在仔細想瞭想後,還是婉言回絕瞭。
畢竟與他六王叔趙元俼有所交集的那個貴族圈子,正是他趙弘潤日後打算狠狠削弱的,若他今日與趙元俼一同前往,不出意外那傢主人必定會盛情招待,如此一來,趙弘潤日後或許會不忍下手。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為瞭日後削弱那些人時不至於讓自己心生些負罪感,趙弘潤盡量不與那些接觸。
事實上,在趙弘潤出閣辟府前後,大梁城內不是沒有前來祝賀的世族,隻不過,趙弘潤不想與這些人有所接觸,因此將禮物全都退還瞭而已。
久而久之,肅王不好相與也就成為瞭京師內貴族圈裡的普遍認識,逐漸地,也就沒有人來自找沒趣的。
而與趙弘潤的生活態度不同,其六王叔趙元俼對這類事往往是來者不拒,因此,別看這位王叔在朝中幾乎沒有什麼權利,但他的人脈可瞭不得,無論是至交摯友、還是狐朋狗友,堪稱遍佈全國也毫不為過。
告別瞭六王叔趙元俼後。趙弘潤習慣性地就想到冶造局坐坐。不過轉念仔細一想,他就放棄瞭這個打算。
畢竟他眼下,可得演好氣憤填膺的肅王這一形象,否則。兵鑄局乃至兵部的人又豈會上鉤呢
你兵鑄局以及兵部不是不希望我冶造局介入鑄造軍器這一行麼,那我冶造局索性就此退出。你們自個玩去反正今年年底你們沒能鑄造完那十三萬套武器裝備,受訓挨懲的也是你們。
什麼你們兵部與兵鑄局邀請我冶造局一同鑄造那批武器裝備
抱歉,一旦退出。咱冶造局就不會再介入瞭。
什麼道歉
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唔,總之。你們的道歉,咱冶造局不接受,送客
總而言之。趙弘潤已打定瞭註意,定要兵部那幫孫子求爺爺告奶奶大張旗鼓地將他們冶造局請回去。
畢竟正如六王叔趙元俼所言。單單一個兵鑄局,是根本無法在時限內打造完十三萬套武器裝備的,此事趙弘潤勝券在握。根本用不著著急。
別看他冶造局之前主動退出,但是,隻要兵鑄局認清瞭他們眼下的處境,就會厚著臉皮來尋求冶造局的幫助,甚至於有可能不惜給予豐厚的補償。
這就叫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在這件事上,不得不說魏天子的處事方式要比他趙弘潤高明地多。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魏天子的教育方式,與趙弘潤的六王叔趙元俼大相徑庭。
比如,趙元俼會細細給趙弘潤分析利弊,讓趙弘潤心服口服,而魏天子的教育方式,就是他主動替趙弘潤佈置好瞭一切,但是他不會親口告訴趙弘潤,會讓趙弘潤自己去領悟。
真是的解釋幾句會死啊
趙弘潤在心中嘀咕道。
不過對此,趙弘潤心中隱隱也有所明悟:似乎從他擊敗瞭暘城君熊拓的十六萬大軍,堂堂正正地贏瞭與魏天子那個男人與男人間的約定後,他父皇魏天子對他的要求就比以往要高得多瞭。
比如祀天儀式那一回。
這很有可能是魏天子逐漸將他兒子趙弘潤視為成人看待,而不像以往那樣僅僅視為一名頑童,因此,對趙弘潤的對待方式、期待,都與以往相比發生瞭明顯的改變。
這也正是趙弘潤覺得如今再拉下臉皮與魏天子胡攪蠻纏過於“掉價”的原因。
這種形式的改變,有利有弊,好處在於,趙弘潤如今說提出的建議,魏天子會更加重視,並且更加信任這個兒子;而壞處在於,若是趙弘潤無法跟上魏天子的節奏,就會再次發生像這回一樣“不知好歹”的事:明明魏天子是在暗中幫助,可趙弘潤卻因為僅僅隻著眼於表面現象,而心生誤會。
今日,要不就到凝香宮去坐坐吧
趙弘潤心中躍出一個念頭,畢竟他父皇也會時不時地到凝香宮用飯,或許會碰上也說不定。
於是乎,趙弘潤改變瞭行程,不回肅王府,徑直往皇宮而去。
臨行前,他派宗衛穆青去冶造局,知會冶造局的局丞王甫:之後幾日對於兵鑄局的一概懇請,全部拒絕並且,也不需給那幫傢夥好臉色看。
王甫是個聰明人,他應該能準確把握到趙弘潤的意思,這一點,趙弘潤還是比較放心的。
總之,不狠宰兵鑄局乃至兵部一把,真對不起自己,對不起為他趙弘潤解惑的六王叔趙元俼,也對不起暗中幫瞭他一把的魏天子。
在帶著沈彧、高括等宗衛們來到皇宮南宮門的時候,趙弘潤驚訝地發現,方才在十裡亭見過的那輛三伯南梁王趙元佐的破舊馬車,此刻正停在皇宮宮門外頭。
這個發現,讓趙弘潤心中微微一動。
事實上,他三伯趙元佐曾經在大梁是有王府的,隻不過據說那座王府已被取締。
但即便如此,這位三伯一傢三口在大梁也有可落腳居住的地方。
當然,並不是在城內的驛館,而是在宗府。
然而,三伯趙元佐的那輛馬車此刻出現在皇宮宮門外,這就意味著,趙弘潤他父皇召見瞭這位曾經的三王兄。這讓趙弘潤心底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畢竟。那可是三伯啊,是曾經與他父皇在爭奪皇位時發生瞭內戰級沖突的三伯啊。
時隔十七年,不知道父皇再次見到曾經與他爭奪皇位的三伯,二人究竟會是怎樣的心情。
放緩瞭坐騎的速度。趙弘潤緩緩在宮門外停瞭下來。
很可惜,即便是他。如今也沒有資格直接騎馬進入皇宮。
“肅王殿下”
守衛在皇宮南面宮門的,仍是禁衛軍統領靳炬,他與趙弘潤彼此都是熟面孔。因此,待等趙弘潤策馬來到皇宮門外時。這位禁衛軍統領便主動迎瞭上來。
“靳統領。”
趙弘潤翻身下馬,與靳炬行瞭行禮。
旋即,他不動聲色地瞧瞭一眼他三伯趙元佐那輛破舊的馬車。笑著問道:“靳統領,方才。有一位不得瞭的大人物進瞭皇宮吧”
“”靳炬愣瞭愣,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肅王殿下說得什麼,末將不明白。末將一直在此地值守。未曾見到什麼肅王殿下所指的大人物呀”
這傢夥
趙弘潤翻瞭翻白眼,若不是他對那輛破舊的馬車有著極深刻的印象,恐怕還真會被靳炬給騙瞭。
“本王指的是那輛馬車的主人。”他瞥瞭一眼裝傻充愣的靳炬,沒好氣說道:“不瞞靳統領,方才本王與本王的六王叔,就在城外的十裡亭迎接那一位”
靳炬臉上泛起幾分不自然的怪異神色,但似乎仍不打算放棄,一臉無辜地說道:“末將真的不知道肅王殿下您指的是何人。”
趙弘潤感覺自己真的要翻白眼瞭,搖搖頭無奈地將話給挑明瞭:“南梁王”
“”
聽聞此言,靳炬頓時露出瞭尷尬至極的表情,訕訕地望著趙弘潤,良久才小聲致歉道:“肅王殿下莫怪,實在是此事幹系甚大,末將”說到這裡,他為瞭證明自己的話的可信度,壓低聲音透露道:“殿下可知,方才是何人在此地迎接那一位”
見靳炬的神色詭異非常,趙弘潤好奇地問道:“難道是東宮”
“乃三衛軍總統領李鉦大人”
“那是誰”趙弘潤愣瞭愣,詫異問道。
“”靳炬瞪大眼睛瞅著趙弘潤,旋即才小聲向這位肅王殿下解釋。
原來,三衛軍總統領,指的是兵衛、禁衛、郎衛這三支大梁京師衛戎的總大將,是禁衛軍統領靳炬、郎衛軍統領周驥等人的頂頭上司,李鉦。
據靳炬隱晦地透露,李鉦與百裡跋、徐殷、司馬安等人一同曾為魏天子皇子時期的宗衛,而且,此人乃是宗衛長,就跟趙弘潤身邊的沈彧地位相當。
毫不誇張地說,李鉦替魏天子操控著大梁附近的軍方力量,是一位並非駐軍六營大將軍,但手中權力卻比那些位大將軍還要大的大人物。
皇宮內竟然還留有一位父皇在皇子時期的宗衛
趙弘潤心中不禁有些吃驚,不過仔細想想,這並不奇怪,畢竟似三衛軍總統領這種緊要的職位,自然要留給最信任的宗衛。
若是有朝一日趙弘潤得勢瞭,他也會將最緊要的職位交給其最信任的宗衛長沈彧,反過來說,這也是眾宗衛們的奔頭。
這正是宗府制的立身根本,順理成章的事。
不過,三衛軍總統領李鉦親自在皇宮宮門迎接南梁王趙元佐,這意味著什麼呢
趙弘潤感覺心中的八卦之火越燃越旺。
要不要去偷看一下呢
趙弘潤舔瞭舔嘴唇,頗有微蠢蠢欲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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